「想必各位也知道我為何會宴請天下群雄前來。扶桑神樹之上的禁制將於九月初九消失,其上之機緣想必不需要我多講。舉世難尋,乃奪天地之造化,若是能夠得到,脫胎換骨,甚至立地成聖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到底如何,又有何神妙之處,這扶桑神樹禁制開啟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具體如何,也無需我多言。
在座不少勢力也是因此而崛起,許多開派祖師或是世家老祖,也是藉此機緣逆天登臨極顛」酉極君開口,聲音宏大,絲絲縷縷的莫名感染力向在座眾人侵蝕。
在座眾人都將目光轉向酉極君,即便是處於敵對關係的應龍子等人也不例外。
陸虞也沒有想到酉極君竟然會直截了當的將事情講開,而沒有做出任何鋪墊。很顯然酉極君對自己或者說對金烏一族的影響力和威懾力頗為有信心。
「此次邀請眾位來此,其一是因為九月初九,登臨扶桑神樹之時,可不止赫犧島上的修士,伏明島、餘光島包括暘谷中萬千島嶼甚至暘谷海底無數勢力,都會派遣太一境修士前往扶桑神樹,爭奪機緣。
在登樹之初,不免會發生衝突。而為了避免發生亂戰,按照之前慣例,都會事先試探交鋒一番,那就需要我等修士中蓋壓同輩、可稱無敵的人物強勢出手,震殺對方,以作威懾。敗者自然要承受代價,在前開路」
陸虞默默聽着。
他在來之前自然也對扶桑神樹包括與之相關的事情作了許多了解,也知曉扶桑神樹禁制開啟對暘谷無數勢力來說乃是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所以眾勢力對比很是重視。
要想登上扶桑神樹,途中必定會經歷許多危險折難,更有重重阻礙擋在面前。所以若是走在前面,必然要面對重重兇險,承受更大的危機,自然也更容易身死隕落。
面對如此情境,當然沒有人願意去冒這個生命危險,也因此都不願走在最前,為眾人開闢道路,即便是走在前面,更接近機緣所在。
曾經有頂尖勢力聯合起來去逼迫那些小勢力修行者、散修以及外來者在前開路,最後反而導致發生內訌,產生內亂,人人自危。畢竟終究是小勢力的修士佔了多數,沒有誰願意憑白丟掉性命,為他人做嫁衣。
最後便慢慢形成這樣一個潛規則。那就是在登臨扶桑神樹之前,會有一場生死斗,最後輸掉、墊底的一方為眾人開路,清除障難。
也正因為如此,這生死斗極其殘酷無情,參戰修士皆會為勝拼命,輸者幾乎場場必死。
「上一次扶桑神樹禁制開啟,我赫犧島輸掉了生死斗,為眾勢力在前開路,死傷慘重,最後機緣卻大部分被他人奪了去,徒作無用功。我希望這一次不會再發生這種悲劇!」
「我酉極不敢說什麼深明大義,但這參戰人選當仁不讓有我一名!」酉極君面色肅穆,雙眸凌厲而冰冷向四周掃視,字字擲地有聲,一股鐵血殺伐之氣迸發!
宴廳中眾修士皆是有些沉默,他們雖然沒有經歷過,但也聽說過其中的殘酷與悲慟。幾乎所有勢力都有前人因此死在扶桑神樹上。
「我應龍子又豈能放任自流,生死之戰,當有我一位。」應龍子開口,舉起酒杯向酉極君致意,接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管他和酉極君關係如何,也不管酉極君是個怎樣的人,他能在這一刻說出這種話,自然就值得他敬一杯。
「既然我來到這赫犧島,受邀來火食樓赴宴,便也出一份力,戰時有我一人。」劍十三看向酉極君,開口笑道。
陸虞靜靜看着,沒有說什麼。
他自然也想得到所謂的機緣,但卻沒有這麼渴望,自然也不想為他人去拼命,將自己實力盡數顯露出來。得之吾幸,失之我命。
至於酉極君和應龍子,即便是他們此時不開口,到時候自然也必須要上去。他二人身為赫犧島最出色的年輕一輩天驕,若是不出戰,既丟臉面,也影響心境。更何況,身為兩大勢力最出色的傳人,又豈能居於人下?
所以他二人,不管想不想,都必須要參戰!
「好,既然各位皆有此勇義,我等凱旋又有何難?」酉極君大喝,奮勇激盪,自有一股熱血和豪邁之氣從心底湧出。
「當然,之前只說的是其一。其二,要想獲得機緣,單憑個人之力怕是有些不夠,所以我等需要聯合起來,戮力齊心,才有競爭的資格。」酉極君聲音沉靜下來,目光隱隱向應龍子看去。
「像伏明島,歷來便是『離宮』執牛耳,餘光島則是『黃鐘氏』主宰,其眾多修士能團結統一,擰成一股繩,但我赫犧島卻是群龍無首。所以,在此我提議,赫犧島上各勢力能夠選出一領導者,可合眾力,領導在前。」
「我『酉極』不才,毛遂自薦,不知各位有何想法?」酉極君淡淡地開口,目光掃視一周,看向在座眾修士。
陸虞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目抬起看向酉極君。
此刻,酉極君目的揭露無疑。說了這麼多,歸根到底,還是想要將眾修士掌握在手中,為他所用。
說的倒是大義凜然,為眾人利益謀福祉,真要遇到危險,他怎麼會願意站到最前面?若是真得到機緣造化,最後歸屬於誰?是他酉極君還是金烏一族?
最後結果怕是以眾修士的血與骨鑄就他輝煌成道之路!
「我倒是覺得酉極君所言甚是有理。千年之前,上次扶桑神樹開啟之時,便是因為我輩沒有領軍人物,不敵另外幾方,最後落得個折戟沉沙。
這次若是有酉極君領導,想來回比之前要好上許多。」有人開口道。聲音雄渾,條理清晰,眸子中精光閃爍,顯然實力不凡。卻是一位老輩修士,且是一位散修。
「我也同意由酉極君作首領,不論是實力、地位還是影響力,在這赫犧島上又有誰能比得上酉極君?」又有人開口,大聲支持。
宴廳中,許多修士明里暗裏低聲交談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
應龍子平靜的坐在桌案前,面色古井無波,不時啜飲一口酒水,似乎沒有聽到眾人的聲音。似乎在他眼裏,這酒要比酉極君要更有吸引力的多。
倒是馱日湖的『更羸』有些忿意,雙眼緊盯着酉極君,暗青色眼瞳中雷霆之光炸裂,隱約有殺氣盈漫出來。
劍十三,嬰伏犀幾人也只是作為旁觀者看着,不發表任何意見。雖說他們已經和應龍子達成了合作交易,算是同一派系,但論起聲望,應龍子確實要弱酉極君一籌。
而且他們若是開口,豈不是代表他們已經臣服於應龍子?這種話,乃是下屬所說的話。
良久,應龍子放下手中酒杯,抬步向外走去。
「酉極,是非成敗何必糾結於此,畢功於一役,扶桑神樹之上自然可見分曉。至於所謂的首領,強求也無用,即便是承認你的地位又如何?真要面對其他幾方,也沒誰願意為你賣命。
與其在這裏弄巧呈乖,還不如平日裏多表現一番,更不如到時候你的大義作為來的有作用。所以這些,還是省省吧。」
話音落下,應龍子身影已經走出火食樓。
「想要與千年前的『堯君』前輩相比,你還差的遠呢」
其後,巫元鐸,更羸、嬰伏犀幾人以及牙斗苑派系的眾修士也離開席位,向應龍子追了上去。倒是劍十三幾人,仍然留在坐席上,似乎無動於衷。
所謂宴席,到如今可以說是已經結束了。至於目的酉極君只是淡淡地看着應龍子一行人離去、走遠,目光幽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並沒有達到,但又有誰說的清呢?
慢慢的,也有其他勢力的修士開始離去。
陸虞也起身,虛空之力瀰瀰漫漫將其面容遮掩,羽虺獸靈氣息煥發而出,繼而毫不起眼地混在人群中向外走去。
臨走前,目光隱約向酉極君身側之人看了一眼。
「真是無巧不成書,本想解決掉應扶角,但卻沒能發現她的蹤跡。有意無意倒是碰到了他竟然和酉極君站到了一處,皆是金烏之身,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了那扶桑神樹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也算是適配你的身份。」陸虞眼中露出譏諷之意,然後慢慢消失在人潮中。
站在金烏少主酉極君身側的,赫然便是當初假扮司徒郁儀,謀殺算計陸虞的那隻金烏。兩人竟巧合的走到了一起。
雖然陸虞不知他具體模樣,但那股氣息卻是早已牢牢記住,此刻只是一眼,便將其認了出來。
能在這裏被陸虞遇到,也算是一種「緣分」。
九月初九轉眼便至。
扶桑神樹之上,十顆太陽更顯得熾盛明赫,遍灑十方光明,照耀四面天地,瀰瀰漫漫,無孔不入,整片天地似乎都變成了金黃色,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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