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劈落,本就裂紋蔓延的大鐘,劇烈地顫動着,然後轟的一聲爆碎開來!『望之』劍嗡嗡顫鳴,飛回到了陸虞手中。
飛鼠君見那雷霆劈落,心中不由得湧出一股駭然。它實在是不敢相信,小道士竟能用出如此威力的道術雷法!
「圓念定神,洞應萬物!氣虛洞!」飛鼠君悽厲嘶鳴,目眥欲裂。身上銀白色的毛髮飛揚,層層光焰從上面燃起,飛鼠君幾乎焚燒成了一團火焰。
一口縈繞着白色氣流的黑洞突兀地從它頭頂浮現,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從黑洞中逸出,讓人生出一種驚悚之感。
然後一道道泛着微光的漣漪扭曲着虛空,向四周蔓延波盪,將一塊塊山石,一棵棵古木,絞碎成齏粉,繼而向兩人席捲而來。
大梵斗樞雷劈碎神鍾後,威勢不減的落到了『氣虛洞』之中。但詭異的是,雷霆落下,卻沒有絲毫動靜,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氣虛洞』中,好像之前的那道雷霆只是幻象。
「走!」
小道士面色慘白,嘴角掛着血跡。見飛鼠君如此輕易地便擋下了他的攻擊,不由得臉色大變,沖陸虞大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就逃。
陸虞同樣看到了這一幕,聽到小道士的聲音後,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思考,便跟在小道士身後,拼命的向前奔逃。
風悲樹面帶詫異地看着陸虞和小道士兩人,低聲自語:「一個在戰時臨時突破,而且不過用了十幾個呼吸,另一個掌握威力莫測的神秘雷術。呵呵,這兩人不但天賦非凡,而且都有秘密啊!而且看到不敵對手時,立刻斷然遁逃。乾脆利落,殺伐果斷,不錯,不錯!就是有點太緊張了!」
說着,看向地下的飛鼠君。此刻的飛鼠君,身上燃燒的燦銀色火焰已經熄滅,頭頂之上的『氣虛洞』也已消散不見。眼神灰暗,氣息奄奄,如風中秉燭,隨時都要斷掉那一口氣!
「不過倒是可以送給那兩個小傢伙一個禮物!也算是結個善緣!」風悲樹一笑。從空中落下身來,趁飛鼠君還未反應過來,一掌拍出,虛空突然凝固,飛鼠君好像是被冰凍了起來,絲毫動彈不得。
手掌倏地探出,變為瑩白色,如同毫無瑕疵的玉石,印到了飛鼠君的額頭。一條條晶瑩地絲線從掌心湧出,將飛鼠君的額骨給包裹了起來。飛鼠君身體突然一僵,仿佛痴傻了一般,然後生命氣息迅速消失,成為一具屍體。
「虛空鼠一脈的寶術,雖然不如真龍寶術等,但也算不錯了。而且別具一格,自成一家,對現在的他們,作用或許更大一些。」風悲樹看着飛鼠君仍在發光的額骨。「而且,若不是那兩個小傢伙將其重傷,讓它放鬆警惕,這虛空寶術可能早就讓飛鼠君毀掉了,我也不會有機會出手。」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風悲樹自語,然後站在原地,靜靜地等着陸虞兩人回來。
一口氣跑出了快十里地的路,陸虞兩人才緩緩停下身來。皆是面色蒼白,氣息萎靡,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互相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一會兒,才算停下來。
「那隻銀鼠妖怎麼沒有追我們?」陸虞突然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
「不知道。」小道士搖了搖頭。但又突然醒悟過來,它之前可就受了不輕的傷啊。「難道是它的傷太重,根本就是追不上我們?或者已經死了?」
小道士自語,而且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眼睛放光。最後那一招,可能就是它瀕死前拼命的一招!
「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小道士試探着問道。
「現在?萬一它還留有手段呢?」陸虞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就先恢復一下吧!」小道士摸了摸下巴。「而且你剛剛突破,正好藉機將修為暫時穩固下來,別到時候境界不穩,再跌落下來!還有,這件事情之後,你必須要閉關修養固氣一段時間才行!」
說着,從懷中取出兩顆療傷丹藥,反手丟給陸虞一顆。然後又取出一張泛黃的符篆,衝着陸虞招了招,臉上露出幾分有些猥瑣的笑。
「等我體內的炁恢復,過會兒回去後,先把這張『雷公聖相符』給用出去!現在我們兩人都邁進了太一境,我就不信,它還能是我們的對手?」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兩人站起身來,身上的傷勢都恢復了個七七八八。陸虞身上原本有些虛浮、紊亂的氣息也平穩了下來。
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轉身,又順着原路悄無聲息地走了回去。
「死了?」兩人回到原地,站在飛鼠君的屍體旁,有些疑惑不解。
「而且就連蘊藏有血脈傳承虛空寶術的靈台額骨都沒有毀掉!」小道士有些狐疑的開口,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在死之前,它肯定會把額骨給焚毀掉的!它怎麼可能會讓外族人得到自己一脈的寶術傳承?這不正常啊!」
陸虞也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這些妖怪對血脈傳承的看重難以想像,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而且越是血脈層次高的妖怪越是如此!但這隻銀鼠妖怪的額骨卻不知為何,竟如此完整!
「這兩個小傢伙還挺警惕!」風悲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着他們一臉質疑,不由得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那我們要不要?」陸虞有些取捨不定。
「肯定要啊!為什麼不要?」小道士大氣凜然,一點也不知臉紅。「到手的鴨子,還能把他放了?」
「那就要着吧!」陸虞其實也不捨得放棄。
「現在大部分實力強橫的妖怪都還聚在五龍峰,而且你現在又突破到了太一境,以你如今的實力,回途一路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正好,我們就此分開吧。」小道士低着頭,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你要走了?」陸虞聽到小道士的話,心裏一震,之前的那股興奮瞬間消失無蹤影,一股莫名的不舍升起。
雖說兩人相識時,小道士有些「胡攪蠻纏」,但陸虞明白,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照顧着自己,保護着自己。可以說,自己能夠有這麼大的進步,大部分要靠他的「傳師授道」。
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習慣了和小道士同行,習慣了有事先問一下小道士,習慣了以小道士為主。雖然小道士比自己還要小,但在自己心裏,小道士是亦師亦友亦兄的存在。就像村長爺爺一樣,是自己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人。現在聽到小道士突然說要走,不由得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聚散終有時,總是要分開的!」小道士也有些不舍,咧嘴沖陸虞笑了笑,拍了拍陸虞的肩膀「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看不到邊;也很精彩,芸芸眾生,千姿百態。莫愁前路無知己,人生何處不相逢,你也應該出去走走的。而且,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還會再見的!」
「還有,大千世界,囿於一隅,豈止天高地闊?你想要調查清楚你父親的死因,便有可能和大有空明洞天對立,那就註定你不能只留在小山村中。
想要走的更遠,踏入更高的境界,只待在這裏,肯定是沒有希望的!天下九州,壯麗多彩,能人異士無數,那才是我輩該追求的!」
「你應該比我更需要它的傳承寶術,所以這隻銀鼠妖就留給你了。」
小道士說完,沒有等陸虞回應,便果斷轉身,飛身躍起,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密林中。
「對了,幫我照顧好我的老黃牛!」小道士的聲音突然從林中傳出。
陸虞站在原地,有些失神地看着小道士離開的方向,一股失落湧入心間,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放心吧,玄真子,我一定會去找你的!」陸虞雙手緩緩緊握,眼神漸漸地堅定起來,低聲自語道。
轉身,抓起地上的虛空鼠『飛鼠君』的屍體,向着村子的方向而走去。腳步越來越快,也再也沒有回頭。
風悲樹看着陸虞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然後嘆了一口氣,腳下飛劍顫動,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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