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這片地域,豁然開朗。看着外面的世界,突兀的有一種莫名的物是人非之感從心底冒出。雖然只過去了一個多月,但兩人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到赤明城,兩人本想打聽一下城主府最近有什麼動作,卻不想,僅僅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九州各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兩人坐在風華樓的大堂內,聽着周圍眾人口中的各種消息。
融澤州『祈仙界』魚氏一脈,傳承淵遠,深不可測,雄踞祈仙界近一個元會。半個多月前,一名為魚俱羅的天才少年橫空出世,天生重瞳,蓋壓同輩無敵手。被稱讚有聖人之資,帝皇之相。
浮陀州虛空藏一脈有一靈童,身俱佛骨,靈台漫光,被稱為佛祖轉世。
祖州魁杓郡七星宮天樞星宮,貪狼一脈時隔數千年,又有人走出。
鳳麟洲雲澤原,星光漫空,龍吟震天
諸如此類,便是『崑崙神山』,『紫府宮』,『太玄都』這種傳承千萬載,萬年不出世的仙神之鄉,祖聖之地,亦是有所異動。
一時之間,九州各地皆是為之沸騰!
同時,兩人打聽到,城主府最近這段時間,暗地裏,隱隱間有人員聚集。據說,就連城主景風華都不知為何也出關了。不僅如此,就連周圍的一些勢力,暗中也有些動作。玄樞域,暗潮洶湧!
兩人不由得心中凝重起來。天下各處風起雲湧,龍蛇起陸,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可以預見,這一世,必是極盡璀璨,卻又極盡慘烈!
得到所需要的信息後,兩人沒有絲毫停留,立馬出了赤明城,進入了五龍山脈。
行走在五龍山脈的密林中,陸虞在前,小道士在後。回去的這段路程,兩個人早已經商量好,只要不遇到生命危險,小道士便不會出手,一切都由陸虞來解決。
進入五龍山脈已經接近十天了。陸虞一路上不知和妖獸交手過多少次,他只感覺距離突破圓滿境界越來越近,那層壁壘也越來越脆弱。
閬風石腦懸浮在他丹田之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精純的生之氣和死之氣,蘊養着他的肉身,錘鍊着他的體魄,增強着他的底蘊。
回去的路,要比出去時要走的容易許多,也要快了許多。兩人走了二十多天,終於回到了村中,陸虞也終於成功的突破到了元氣境圓滿境界。遠遠的看着霧靄縈繞的地肺山,陸虞不由得心神激盪起來。
走進地肺山下的青崖谷,小道士玄真子不由得身體輕輕一顫,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來到村中,看到村里豎起的那一根根神秘的斑駁石柱,看到上面刻畫的奇異紋路,小道士頓時感覺有些疑惑,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陸虞兩人回到村中,悄無聲息,沒有打擾到任何人,直接去到了村長家裏。
「村長爺爺,我回來了!」陸虞走進這座熟悉的小院中,看着那些以前天天都可以見到的熟悉的一切,忍不住紅了眼眶。
村長站在門口,定定地看着陸虞向他走過去,也是忍不住老眼泛紅。
「回來了,回來就好!」村長爺爺嘴唇動了動,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來。「走,回屋歇息!」村長轉身向堂屋走去,抬起手偷偷地擦了擦眼睛。
兩人靜靜地跟了上去。
小道士跟在陸虞的身後,臉上帶着幾分尷尬之色,罕見的有些不知所措。陸虞看了他一眼,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爺爺,這是我在外面歷練的時候結識的朋友,他叫公羊真。他幫了我很多,在外面歷練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我!」
小道士走到陸虞身旁,顯的有些侷促,有些臉紅。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向村長行了一禮。「村長,您好!我叫公羊真,我和陸虞年齡差不多,您叫我小真就行!」
「行,那我就叫你小真好了!」村長慈和的笑着,看了他一眼,感到有些欣慰。心中暗暗的感嘆。小虞因為性格的原因,在村里也沒有幾個朋友,沒想到去了外界,性格卻是變化了許多,還交到了朋友,說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小虞,你尋到你父親的下落了嗎?」村長翻湧的心緒慢慢地平復過來,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開口問道。
「尋到了。我去了大有空明洞天,找到了父親當年的師父。但他告訴我,父親早就已經去世了。」陸虞低着頭,小聲的一句一句地講述着。心中隱藏着的傷心委屈終於是抑制不住了,忍不住流下淚來。
小道士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退到了院子裏,沒有打擾他們。
村長聽了陸虞的話,低聲嘆了口氣。其實對於這種結果,他早就有所準備了。畢竟,十幾年都沒有消息,哪裏還能有幾分的希望。但此刻真的聽到了結果,還是有些難受。
接着,陸虞向村長講述了父親出事的原因,但,有些事情卻隱瞞了下來。村長輕輕拍着他的肩膀,低聲安慰着。
「小虞,你要記住,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村長爺爺,還有你剛交的朋友,還有村里關心你的每一個人,我們都陪着你呢。而且,你也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是你必須要面對的。男子漢大丈夫,你要學會承受,也要學會承擔,知道嗎?」村長坐在陸虞面前,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絮絮叨叨的安慰着。
「放心吧,村長爺爺,我其實早就做好準備了,這麼多年,我這不一樣過來了嗎?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陸虞抹掉眼淚,抬起頭,衝着村長爺爺笑了笑。「村長爺爺,我想去看一看我娘。」
「去吧!」村長拍了拍他的頭,沒有阻止他。他明白,這股情緒必須要釋放出來才行,要不然,早晚會出問題。
陸虞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小道士站在院子裏,看着陸虞走出門去,沒有阻止,也沒有陪同。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默默地看着他走遠。
陸虞和村長之間的那些對話,他都聽到了。但他明白,這種情況,陸虞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走出來。
兩年前,師父去世的時候,他只感覺,好像天都塌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精神恍惚了不知道多久。他是個孤兒,只有師父這一個親人,可是他親眼看着師父在他面前去世,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什麼都沒有了。當時的他,比陸虞還要悲傷,還要無力,甚至是崩潰絕望。
他沉浸在悲傷中,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來,他明白,一直這樣傷心下去,沒有任何作用,也沒有任何意義。師父在去世前,沒有要求他必須刻苦修煉,也沒有要求他要做出多大的成就。師父只是說,要他照顧好自己,要他好好活着,開開心心的活着。所以,他要好好活着。
陸虞一路默默無聲,一步一步地來到母親的墓前。
看着面前的墓碑,陸虞緩緩地彎下膝蓋,重重地跪了下去。什麼話也沒有說,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肝腸寸斷。眼淚無聲無息的湧出,大滴大滴地掉落,落在身前的泥土裏。
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眼前變得一片昏沉,陸虞清醒了過來。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面前的墓碑,他小聲講述着這段時間的經歷,傾訴着藏在心底的喜怒哀樂。
天氣毫無預兆的變化,烏雲堆積,天色陰沉,驟風漫漫,薄霧冥冥。
眼前,仿佛隱隱約約地浮現出母親的身影,在伸出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
陸虞開口:「娘,我一定會把爹找回來的。我會把你們埋葬在一起,讓你們永遠不分開。我還會查清楚父親的死因,若是父親出事是因為有人陷害,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回到這裏,一直一直陪着你們。」
說完,陸虞慢慢地站起身來,擦掉眼淚,毅然決然的轉身向回走去。
回到家中,村長和小道士深深地看了陸虞一眼,卻不約而同地都沒有開口說話。陸虞也同樣閉口不言。三個人,莫名的默契的都沉默着。
暮色蒼茫,不知何時,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夜幕將天宇掩蓋,無窮無盡的雨絲紛紛落下,雨漸漸的大了起來。打在樹上,瓦上,石頭上,叮叮咚咚,噼里啪啦。山林之巔,荒野深處,聲聲獸吼禽鳴間或的響起,劃破深夜的寂靜。
陸虞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修行。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想,心中一片空明澄淨,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也慢慢放下。他微偏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裏在風雨中飄搖的樹葉。
第二天。天色微熹,白霧瀰漫。
如今已是七月,昨天又下了一夜的雨,天氣漸漸開始轉涼。七月流火,荒林山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染上一層淡淡地秋意。
第三天,陸虞兩人早早的起來,並肩向地肺山走去。
在此之前,兩人已經從村長的口中得知了地肺山山頂的那個小道觀的存在,也知道那裏被村里視為禁地。不過,正因如此,那裏才足夠安靜,也足夠安全。而且,山頂的天地之氣也要比其他地方濃郁菁純許多,小道士公羊真對那個小道觀也很是好奇。
所以,兩人決定,去地肺山山頂靜修一段時間。等到沉澱下來,再一同去五龍山脈深處歷練一番。
兩人一路向上,不多時,便來到了地肺山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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