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兩人終於來到了九卿峰。
「是這嗎?」陸虞看向小道士。
「正所謂:天光發新,朝海拱辰,龍虎抱衛,主客相迎。看地勢,這裏應該就是陵園明堂所在處。」小道士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廢墟」,低聲說道。
「不過赤華金闕洞天被滅,其祖地明堂被毀,生氣已散,風水已破,格局不在。正應了《葬書》中所說的:勢止昂,前澗後岡。龍首之頻,鼻顙吉昌,角自滅亡。傷其胸肋,朝穴其哭,是以禍不旋日。所以應該就是這裏。」
陸虞看着面前的「廢墟」。山斷水絕,頹垣敗井,蔓草荒煙,死氣沉沉。很難讓人相信這種地方會是一方洞天的祖地陵園。
小道士靜靜地站在那裏,環顧四周。突然看向不遠處的一片低矮稀疏的松林。
那片松林所在的區域並不大。而且,那些松樹樹幹低矮,比之灌木也高不了多少;枝幹乾枯,松針微微泛黃,像是即將枯萎。在陸虞看來,生長在這種地方,長成這樣,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走吧!」小道士突然說了句,也不解釋,轉身快步向後走去。
「嗯?」陸虞一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卻也沒有追問,默默地轉身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九卿峰另一側,小道士才停下腳步。
「怎麼了?」陸虞看向他。
「陵園應該就在那裏。不過籠罩在陣法中,所以很難被發現。」小道士的表情顯的認真了許多。
「那片松林里?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片地域本是山水交聚、生氣匯集之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怎麼會有松樹生長在這裏?除非這裏是一片陵園,那些松樹是被人專門移栽到這裏的,這是其一;其二,我在那些松樹下面,看到了地靈芝。地靈芝又叫龍棺菌,也就是我們口中常說的棺材菌。棺材菌生長在什麼地方,不用我說了吧!其三,我在那裏聞到了淡淡地血腥味,很可能有人在那裏交過手。若此地不是陵園,誰會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小道士又「原形畢露」,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那我們為什麼不過去?」陸虞已經「免疫」了他這『跳脫』的性格,沒有理會。
突然,陸虞心神一動,看向小道士。「難道有什麼危險?」
「確實有危險。那片松林里有人埋伏,很可能就是靈墟山和城主府的人。」小道士又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那你打算怎麼辦?」陸虞可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放棄。
「自然是硬闖過去!」小道士大手一揮,大言不慚的開口說道。「那些埋伏的人裏面,恐怕有太一境的。你先從正面過去,動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從後面繞過去,斬了他們的「首」!如何?」
陸虞緊緊地盯着他。「可問題是,剛才他們應該已經看到我們是兩個人了,若只有我自己出去,他們肯定會有所警惕。」
「這就要看你的了。我自然有方法隱匿身形,隱藏氣息,不會被他們發現,但是你的吸引力也要足夠大才行!」小道士看向陸虞。「怎麼樣?」
「可以!」
松樹林前。陸虞扯了一塊布,把臉蒙上。背着劍,一步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身上的劍氣就凌厲一分。
就在陸虞踏入松樹林的剎那,一道身穿灰色武袍的身影,從他左側突然暴起,手提一柄漆黑的墨鐵長刀,對準陸虞,力劈而下。
陸虞身體一振,長劍飛出,長喝一聲「憑欄看,風雷怒,魚龍慘!」
淒淒劍光潑灑,隱約間,有風雷震震,魚龍嘶吼聲傳出。陸虞一劍點出,一點寒芒萬丈光!刀劍相碰,震耳的金鐵聲響起,勁風如漣漪般波盪而來,將周圍的松樹震的支離破碎!
那道灰色身影被向後彈起,陸虞得理不饒人,腳步前跨,雙手握劍,一劍斬出,『鏘』一聲脆響,灰衣男子的墨鐵長刀被陸虞一劍斬斷,胸前被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灑落。
陸虞一鼓作氣,手持長劍,雙腳用力後踏,腰身一矮,長劍平持,驟然前沖,一劍刺出!
北斗七星劍法,第一式。貪狼北望勢沖天!
長劍如同一道流星,霎時穿過了灰衣男子的胸膛,陸虞身體一扭,手中劍平掃,將那男人自胸間斬成兩截!
前後不過數個呼吸!
此刻,林中埋伏的人仿佛才反應過來!
「小子,你找死!」一聲大吼傳來,吼聲如雷,震的周圍樹上的松針,簌簌而下。一灰袍男子,手握一柄龍雀大環刀,刀身寒光凜凜,龍行虎步,向陸虞邁來!
轟!
突然間,一聲霹靂炸響!於無聲處聽驚雷!
數不盡的雷霆瞬間蔓延向所有人,方圓十丈頓時化作雷電海洋!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陣恍惚,即便是那兩個太一境的人,也是眼前一暗,腳步一頓。
走向陸虞的那灰袍男子,正是兩個太一境中的其中一位!
看到那中年男子腳步一頓,陸虞自然不會錯失良機。持劍前沖,憑空躍起,手腕一振,劃出兩道劍光,呈十字狀,驀然向中年男人劈砍而去!
北斗七星劍法,第二式,巨門躍武開縱橫!
與此同時,小道士悄然隱藏在松樹林後,全身雷光縈繞,雙目耀電!雷電在身前凝聚成一道符文,如同天地生成,如淵似海!
混元之精,收炁散英。奔雷走電,流金火鈴。
敕!
符文兀然前沖,落到了另一名太一境的灰袍男子背後。那男子只感覺如墜冰窖,一股死亡之氣從腳下升起,但卻來不及做出防禦,只能拼命的向前一撲!符文轟然炸開!
走向陸虞的那灰袍男子被陸虞一劍劈中,身前一道傷口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腰部。那男子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悶哼一聲,清醒了過來,鮮血如小溪般從身上淌落。
但那男子卻像沒有感覺一般,手指連點,將血止住,眼神更顯凶戾。手握龍雀大環刀,腳步連閃,來到了陸虞身前。大刀擎起,寒光瀰漫,如同山嶽般落向陸虞。
陸虞自覺已經來不及躲閃,心思電轉,手臂剎那間抬起,雙手握劍,長劍上撩。
北斗七星劍法,第四式,曲尺玄武萬里鋒!殘招!
龍雀大環刀驟然落到劍身上,陸虞只覺仿佛有一座大山壓了下來,長劍嗡鳴,刺耳的金鐵交擊聲讓陸虞耳膜生疼!
陸虞身體一連退了近十步,才強行穩住身體,臉上湧上一抹潮紅,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雙臂麻木,疼痛難忍,只感覺手臂好像連劍都抬不起來了!
「還是實力太弱!元氣境大成和太一境差距實在太大,而且這還是他身上有傷的情況下。想要接住他這一刀,除非邁進元氣境圓滿或者將北斗七星劍法第四式修煉成功!」陸虞心裏暗暗思忖。
那灰袍男子趁勢追擊,大刀舞動,舞出道道黑影,『嗚嗚』的惡風聲逐漸響起,讓人不由得有些心悸。
陸虞強提一口氣,將傷勢暫時壓下,不退反進。須知,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左腳一蹬,身體前挺,胳膊,手腕同時扭動,長劍平砍而出,剎那之間,連劈三劍!
北斗七星劍法,第三式,祿存連珠風雲變!
祿存三劍帶着『呼呼』風聲,三劍仿佛連成了一劍,挾着無盡的凌厲之氣與龍雀大環刀劈在一起!
鏘!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徹在所有人耳邊。一道無形的漣漪漾起,席捲向四面八方,兩人周圍的松樹突兀的爆碎成一堆齏粉。
陸虞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跌出數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胸口憋悶,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驟然蒼白下來!
而那灰色男子也是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幾步,身體才穩定下來,身前的傷口又開始滲出鮮血,嘴角溢出一縷血跡,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血色!
另一側。小道士手持一柄玉如意,趁那灰袍男子重傷之際,凌空劈下,作巨錘狀,一擊之下,如山嶽壓頂,將其生生砸死!
然後身體一轉,看到陸虞在那灰袍男子的進攻下,岌岌可危,不禁眉頭一皺。
探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篆。符咒以黃羅、朱血寫成。小道士雙手結印,口中低聲祝咒,符篆虛空懸浮。倏地,符篆焚起赤色火焰,將小道士籠罩起來。
「雷公聖相!」
一尊虎躍龍驤,身長三丈有三,欻火真形,跨龍座下,執錘手中,另一手執雷鑽,朱發巨翅,雙目彤彤如焰,身後雷光迸空,烈火燃天的高大聖相自火焰中誕出,與小道士融到一起。圓光烜爀,洞燭聖容!
「金錘玉斧爍天宮,霹靂破石泉源通!」
一聲振聾發聵,穿雲裂石的喝吼自雷公聖相口中傳出。同時,錘鑽相擊,一道雷霆驟然劈出。聲音未到,雷霆先至。
耀眼奪目的雷霆像是穿過了虛空,憑空出現到了那灰袍男子背後,然後轟然炸開!
那灰袍男子身體驟然一僵,然後瞬間爆開。粉身碎骨,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埋伏在松樹林中的另外幾人,同樣是難逃此劫。一道道雷電劈出,盡皆身隕於此。
陸虞搖搖晃晃的走向小道士,順便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含到口中。丹藥瞬間化開,精純的藥力瞬間流向全身四肢百骸。
「有這麼厲害的東西為啥不早用?」陸虞輕輕揉捏着麻木酸痛的手臂,『幽怨』的盯了小道士一眼。
「這可是救命的東西,你以為是大白菜嗎,說用就用。剛才是看你快死了,一着急,才用了出來。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剛才就不應該用。」小道士瞪大眼睛,同樣是『幽怨』的盯了陸虞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一臉心疼之色。
陸虞瞥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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