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告訴他們厙小雨已死之前,狄映再次向他們確認了厙小雨的相貌、身形、以及身上有什麼特徵等等。
雖然此前狄映已經問過了莊開霽、厙父厙母這些,看到屍體後也拿撿到的那雙鞋子給套上試了一下,已經基本有確定。
但狄映還是仔仔細細地再問了一遍。
待能正式肯定後,才又問到了他們、厙家可能與什麼人結有仇怨、厙小雨自己有沒有和誰結有仇怨等等。
厙家的人都表示沒有。
他們就賣個饅頭和肉骨頭湯,附近也沒有這樣的店面,既沒有搶別人的生意、也沒人搶他們的。
生意很好,每日就是在鋪子裏忙活,厙小雨的兩個哥哥還負責裝了饅頭去貧民區、或者各村子裏去售賣,或者給富貴人家送貨等等。
不得不說,厙家人很會做生意。
但是全部的心神都用來做生意了,小透明兒一樣的厙小雨,就被忽略了。
狄映在通知他們記得去認人之後,就走出了厙家。
在街上站了一會兒,謝淨才出來。
「大人,厙小雨家沒有發現可疑物什。但是,後院的頂門棍不見了。還有,仇家後院的頂門棍、也不見了。」
狄映輕捻起了手指。
他對那種木棍、先就懷疑的是頂門棍。
從厙小雨頭頂的傷痕可以判斷:兇器和頂門棍的粗細、材質都比較接近。
可這兩家的都沒有了還沒有人發現?
還是說對於一根頂門棍、根本就沒有在意?
丟了大不了再找一根?
那仇家因為這根丟失的頂門棍、自此也有了嫌疑。
狄映便讓謝淨再去問問厙家人,順便也去把仇家的人叫醒,挨個兒地、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仇智宸昨晚有沒有出去過。
謝淨領命而去之後,房斌來了。
「大人,我們有查問到一個可疑的人。那人叫查偉達,是個做油紙傘的手藝人。昨晚案發時間段內、有人看見過他去倒垃圾。」
「那你們有沒有去問過查偉達本人?他和他的家人們怎麼說?」
狄映聽到後反問。
他相信房斌不會就這麼回來報一報、然後再讓自己去親自跑一跑的。
「有。」
果然就聽房斌回報道:「我們找到了查偉達的家,他家裏有一對年邁的父母,看起來和他的年齡有三十歲之差。
查偉達說他現年是25歲。有一妻、一兒、一女兩個孩子。
查偉達的身高是173厘米左右。長得挺壯實的,屬於孔武有力的那種。
不過,他和他的家人都說:昨晚那一個時辰、他並沒有出去過家門。」
「沒有出去過?」
狄映強調着再問了一遍。
看到房斌重重點頭後,狄映的嘴角微微斜抿了起來。
過了兩息,再問道:「那你們有沒有重新再找過看到他的人、再問一遍?或者問問旁的人、看到查偉達的人、和告訴你們的人、之間有沒有什麼恩怨?」
「有問過。」
房斌辦事很細緻,在聽到查偉達全家人否認過出門之後,就再次在查家附近打聽了一圈兒。
現在,就能很好地回答大人的問話了。
「據周圍的鄰居們說、查偉達和那人之間並無來往,查家與那人的家人們也沒有來往,更沒有恩怨。因為那人是個早出晚歸的,昨晚回來得也晚,說就看到過了查偉達。」
狄映聽完後就抬腳,一邊道:「我先去垃圾堆里找找看。」
就被房斌給阻止了。
「大人,翻垃圾堆這種事情,還是我們這些人去做吧?」
狄映微微笑了笑,問他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找得出、什麼樣的垃圾才有可能是查偉達扔的?」
這一片的人,生活的質量都差不多。穿戴差不多、吃喝也差不多。因此,垃圾也就是差不多的。
要從那麼大的一個垃圾坑裏、翻出還不知道是不是查偉達扔的垃圾,這個難度可是相當大的。
這個問題就把房斌給問住了。
然而,僅一息後他就反問向了大人:「那您要怎麼確認啊?」
他還就不相信了、完全沒頭沒腦、連有沒有都不知道的垃圾,他們翻找不到、大人就能。
卻忽然看見大人朝着他靠近了兩步,腦袋朝着他就伸了過來。
這瞬間把房斌給怔麻了。他脖子後仰、渾身僵直。
然後
就見大人的鼻子動了動。
就聽大人道:「你今晚去過的人家裏,誰家晚上吃的羊肉?」
房斌:「」
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看到大人朝後退開了幾步後,房斌才大大地呼出口長氣。
在開口回答前,先沖自家大人豎起了大拇指。
「大人您是不是就知道、我只進去過查偉達的家?」
「嗯,可以猜測得到。」
狄映笑眯眯的雙手抱腹,笑眯眯地繼續道:「你是負責統籌安排的,不是負責一家家上門查問的人。
你會站在街中間,等着匯集所有人打聽來的消息。
這是你的性格、也是你的處事方式。就像我。
而能讓你親自上門去、親自問一遍的,只有確實具有作案嫌疑的人。
你之前來給我回報的說:只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就是查偉達,那麼,你還會進過別的誰的家嗎?」
房斌:「」
他一巴掌捂在了自己的臉上。
然後從指縫中發出聲音道:「原來您早就聞到了我身上、自他家沾染到的羊肉味兒,所以您才肯定、只有您能從垃圾堆里翻出可能存在的垃圾。」
「是啊,」
狄映繼續笑眯眯點頭。「看來查家人做飯的手藝不怎麼樣,對處理羊肉的膻味兒不是那麼擅長。讓你進去走一圈兒、都還在身上存留了這麼久。」
「大人,您幹嘛不直接說是您的嗅覺好使?我們都沒有聞出來呢。」
問完人回來的謝淨、「無情」地拆穿了自家的大人。順便再回報道:「關於頂門棍的事,厙家和仇家的人都說不清楚。仇家的人也不知道仇智宸昨晚有沒有出去過。」
狄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別扯我的嗅覺那些了,房斌,你再帶人去查一下景門坊,尤其是私塾附近的人家。還有所有在私塾里正在讀書、和讀過書的人家,打聽一下莊開霽的人品。
以及、以前有沒有出過小姑娘走失、或者出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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