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房斌等人被召回來了。
狄映要在邢州城裏跑來跑去、就很有可能會被房斌等人給看到。狄映也不願意讓房斌多想、便把人給召了回來。
對於自家大人把他們晚召回來、房斌他們其實也沒什麼想法。大人甩侍衛隊們、早就甩成了習慣。
再說了,老是進進出出一大堆子人、也實在是太扎眼了些。
房斌回來後,向大人回報了當初安排給自己的任務。那些信使、他們沒有查到準確的出處。
狄映也沒有對此說什麼。
畢竟那些人的流動性太強了,而且嘴也特別緊,找不到那些死去信使們的來源,也在情理之中。
狄映讓他們都去休息後,就自己坐在那兒琢磨案子。
直到天色微亮。
狄映洗漱了一番後、在用早食時,將探查那十個人的日常蹤跡等任務、吩咐給了侍衛們。
然後自己就帶着彭涼,去和鄔成仁「談談」。
鄔成仁被關在黑漆漆的小空屋裏呆了一夜,嚇得精神都快出問題了。
猛地看到人、就撲了過來。
彭涼用刀鞘擋住他。
而他一見到刀,就又嚇得退去了牆角邊,眼神驚恐、縮成一團。
還沒等人問什麼呢,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哭着喊着:「放我回去、和我沒關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家的人。真的和我沒關係、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你們不能胡亂殺人的」
聽到鄔成仁前面喊出來的話、狄映的眉尾還動了動。及至聽到後面,狄映的眼神沉了下來。
可一個被嚇壞了的、只顧哭喊、只一個勁兒地重複着這些沒關係的話的、九歲的孩子,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被狄映問出來。
不管他問什麼,鄔成仁都跟聽不見似的、只顧閉着眼、搖着頭使勁兒重複這些哭喊。
感覺再問下去、這人就得瘋,狄映不問了。
讓呂四十看管好鄔成仁、別讓其餓着、渴着、也別讓人給發現之後,狄映就去了羅冰出事的地點。
彬永街,是條弧形的彎街。這一片住着的都是匠人、僕婢、夥計之類的人家。
街上的衛生情況並不好。不過沒有垃圾。
因為國律有云:亂扔垃圾者、最低杖責十下。
所以就連最小的孩子、都不會把果核之類的亂扔。
只是這條街上、就到處擺得有物什、雜貨之類的。
而羅冰出事的地點、就在離着街頭還有五十步左右的一條側巷內。
事發已經一年多,巷子裏已經又擺上了一些雜物。所有的痕跡、也早已消彌於無形。
這個世界,時時刻刻有人生、有人死。悲喜並不互通。
就算只當瞧個熱鬧、過一陣子,都幾乎不會再有人議起。
唯有逝者的親人、獨自疼痛和懷念。
讓狄映注意到的就是巷子裏擺放着的那些雜物。
這也從另一方面證實了羅風的話。
當晚,他和他的父親羅淮、去往街頭找羅冰的時候、曾經路過這條側巷口,但沒有發現什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些物什、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但聲音呢?也被擋住了嗎?
不過
在狄映站住腳、側耳細聽周圍動靜兒的時候、就明白了。
這一片區域、太嘈雜了。
早出晚歸的、晚出早歸的、連夜做活計的、趕工加點的
清晨尚且吵鬧如斯,到了傍晚黃昏時分、家家戶戶做飯之際、能嘈雜成什麼樣兒、就可想而知了。何況羅冰的嘴還被捂着。
但也一定會有人、就穿過這條側巷。
也就是說:如果真是那十人行的凶、側巷兩端、當時就一定有人把風、守住不讓人進入!
那些被擋住的人呢?
狄映和彭涼、就分頭在周圍打聽了一下,可全都說的是不知道。
這其實也在狄映的意料之中。
沒有人想自找麻煩的
「大人,您要不要去羅家問問羅冰埋在哪兒了?」
彭涼見再次打聽無果後,便好奇地問向了自家的大人。
大人破案、一向都是先從驗屍開始,這次怎麼沒有?
正慢慢踱着步子的狄映聞問,沉默着搖了搖頭。
他看看這條彎街、再看看各家各戶門前掛着的、已經熄滅了、在風中搖晃着的燈籠,再看看街牆地角線邊那些斑駁的青苔。
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出聲回答道:「不想驗。通過蔚修益的陳述、以及他們那州衙不靠譜的仵作寫的驗屍記錄,大概情況都已經了解了。
不是很有驗的必要,就不驚擾死者了吧。她死時已經破碎,好不容易埋下去了、再被咱們給挖出來、再折騰一回沒必要。」
「大人,您是不是也懷疑真兇就是那十個人?」彭涼聽話聽音,秒懂他家大人的意思。
狄映卻是搖了頭。
看着忙碌的行人,他搖着頭、輕聲地回道:「沒有證據之前、我誰都懷疑、也誰都不懷疑。」
彭涼聽了,沒再出聲。
只是他的心頭就是有種怪怪的感覺:其實他家大人是知道兇手是誰的。不管是殺害羅冰的、還是殺害那九家人的。
彭涼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荒謬得很,都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這時,他就聽到大人的輕問聲:「小彭,你說,如果單一樁的虐害案要你判,你會判兇手滿門抄斬嗎?」
「會。」
這個問題,都不需要彭涼考慮。
他直接就道:「子不教、父之過。上樑不正下樑歪。一根歹竹總不能是莫名其妙就自己長歪了的。而家中長輩就負有教導、管理之責。出了事,就是滿門抄斬,誰也別想躲得過去。」
「可如果是這樣的連環虐害案呢?被害者只有一個。而如果最後查明:那十人就是真兇已經死了上百人了。這剩下的一個鄔成仁,你要怎麼判?」狄映有些悶悶地追問。
彭涼被問住了一瞬。
不過也只一瞬。
他鏗鏘有力地回答道:「大人,您早就說過、沒有這樣的換算法。一樁虐害案、就得滿門抄斬。那也是十幾人、甚至幾十條命賠一條命。您也沒有過絲毫猶豫。
現在一百多個、換一個,我同樣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您不總說、懲惡的目的就是揚善嗎?就是要警誡世人的言行嗎?就是要讓被害者親眷們的情感落地嗎?
只要是奔着這幾點去的,那麼賠多少都沒有上限。
惡人作惡之時、都不為他們身後的家人着想、憑什麼要我們幫忙去想?
所以,要我來判的話、依舊是鄔家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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