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側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走吧,回去再說吧。我要趕在天亮前、把你們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鄭嘯強,你的爺爺和大哥也在那兒,正好你也可以照顧一下他們。至於武叢灰
你也帶着吧。不能長時間點穴、就把他捆起來。或者到了地方、把他關進籠子裏。
總之,別讓他接觸到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他沒有人性、殺人如麻,不要讓別人被他稚嫩的外表給欺騙了。」
鄭嘯強點頭答應着:「末將省得。他殺駱新的時候哎大人?關於這點您猜錯了哦。駱新不是周利殺的。」
狄映:「嗯,我猜錯了。可以走了吧?」
「可以。」
鄭嘯強收拾好物什,便要去揪武叢灰。
就見武叢灰已經被大人那名小個子侍衛、給扛在了肩膀上、扛出去扔到了板車上,再蓋上了白布。
鄭嘯強上前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武叢灰身上的穴位都被點好了,比自己點得還要精妙一些。
他看了看矮個子,便有些鬱悶得拉起了板車,道:「果然是我不配跟着狄大人,你們每一個、都比我強。」
劉六回看了眼他,想幫助拉車,被拒絕了。
「我總不能連拉個破車都不如你們。」鄭嘯強悶悶地小聲嘟囔道。
劉六聽了,也悶悶地小聲嘟囔道:「大人更喜歡你。」
鄭嘯強:「你換個詞安慰我。」
劉六:「大人更欣賞你。」
鄭嘯強:「那還不如不換呢。」
劉六:「我們是大人的兵,你是大人的將。你的用處比我們的大。」
鄭嘯強:「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我倆換換吧。」
劉六:「你驢夠了沒有?」
鄭嘯強:「」
他閉嘴了,卻更鬱悶了。
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在耍驢脾氣,而是每一句都是真心話。可惜沒人懂他,唉。
直到他見到了爺爺和大哥,心情才好了起來,然後每日裏就去「修理」武叢灰。
而狄映,則返回了木格縣。
只帶着彭涼去見了木格縣的縣令。
畢竟一旦當地有案子發生、他要插手的話,還是得跟當地的官府提前打聲招呼為好。
這種時候,狄映就會感慨,還好自己身邊帶着「御前帶刀侍衛」,否則,還真就有可能在破案之前、跟當地官府鬧起來。
木格縣的縣令是個很嚴肅的人,不過對狄映的態度尚還算好。寒暄過後,就答應了下來。
狄映在離開縣衙的時候,忍不住出聲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而一地之最高長官、若是個好的,下面的官員,就很難有多壞的。
王培炎,是個好官。這也是周利在此地蹦達不起來的原因。
只是這次到底還是受了周利的拖累、被降了職。可惜了了了。不過現在暫時、離開溫州這個是非之地也挺好的,以後也會有安全起復的機會。」
彭涼聽了,微合了合星目。
他們家的大人、總是在不遺餘力、甚至用自身為代價、幫那些有識、有用、有才之士步步高升。
而大人自己、卻還只是個小小的縣令呢。
彭涼內心也感慨。
這時候,前方傳來了喧譁之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
案子來了。
這裏是一片平民居所。一排排的民居院落整齊排列,每家院落的大小也相差無幾。
這也是狄映誇獎木格縣縣令的原因之一。
縣衙所處的位置、就在平民聚居區域的旁邊。
這本來是各個官府衙門最避諱的位置。
因為老百姓們的瑣碎之事實在太多了,尤其是縣裏的。
今天丟個雞、明天少只貓、後天沒了把菜刀鋤頭,都有可能到官府報案。
縣太爺一年忙到頭,大半的時間都有可能耗在這種事情上頭。
但真正為百姓着想的好官、反而喜歡為百姓們解決這些針頭線腦的小事兒。
他們更能理解:這種在別人眼裏的小事兒、對百姓們自身有多重要。
這樣也容易和百姓們打成一片,真有大事兒的時候,百姓們會齊心協力。
木格縣的縣令從這一點上、就做得不錯。
此時看熱鬧的百姓,就圍在一家院落的外面、圍着兩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肉墩墩、很、很壯實的中年婦人。
正揪着一個瘦高瘦高、跟個麻杆兒似的、跪在地上、衣衫有些不整、頭髮披散凌亂的、中年男子的耳朵、罵得正凶。
可奇怪的是:被罵的人一臉忿忿、罵人的卻是淚流滿面。
仔細聽去,就聽那婦人罵道:「我是潑婦、是悍婦、是肥胖又醜陋,可當初是我強迫你迎娶我的嗎?
是你又窮、又瘦、又沒用、還病病歪歪,見我家不要彩禮、還倒賠嫁妝,你才主動來求娶的不是嗎?
你既貪圖我家的銀錢、想着娶了我後能安享富貴,又何必、何必
天下哪有隻進不出的好事情?好處都得讓你一個人佔去了是嗎?
這些年,你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干,養着病還安不住心,整日裏地往外跑。
我說過你一個字嗎?你隨時要銀子、我沒給嗎?
可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們的孩子、對得起我們這個家嗎?
我父母說你不聽、你爹娘罵你不管,我們苦口婆心地勸、你全都當成了大風從耳朵旁邊刮過去。
現在倒好,我父母沒了、我家落魄了,你就徹底暴露出了你這埋藏了多年的醜惡嘴臉。
你居然、你居然
你居然是個好男風的!!你、你、你你讓我怎麼活?讓孩子們怎麼活!你個殺千刀的、壞了心肝的、該死的大騙子!」
婦人罵着罵着,就上手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
男子的臉埋到地面上,也沒有反抗。
估計不是不想反抗、只是沒臉、或者沒力反抗。
周圍已是一片「譁然」之聲。
「這人也太缺德了吧?做軟蛋就算了,居然還騙婚?!」
「呸!什麼玩意兒這是?你好男風沒人管,但你別這麼禍禍人啊,心肝都被狗給吃了吧?」
「就是!要做斷袖悄悄地斷去,不娶妻、不生子,誰的爹娘教出來的誰的爹娘自己養着去。幹嘛還要拿別人做遮羞布禍害人?」
「嘖,這遮羞布扯的一邊吃着、用着、花着別人的、一邊還可以盡情地去尋找自己的樂子。大兄弟,你行啊,玩得夠花兒的啊。」
「切,這是你兄弟?那你是?」
「哎哎哎,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就是習慣性一喊的好嗎?」
「呵,沒準你也是個跟他一樣兒的呢?」
「我他瑪」
這人解釋不清了,乾脆就上去踹那男子、以證自己的清白無辜。
看得眾人也幫忙動起了手來。
臭鞋子、爛襪子、破菜葉子、石頭子兒,都朝着那跪着的男子身上飛去。
那婦人退開了。
她沒有再像以往一般、當寶一般地護住男子,此時的她,帶着滿滿的絕望,一邊退,一邊流着淚。
指着側旁的院落道:「這兒才是你真正的家,從此以後你留在這兒、再也不會有人管、有人找了。我這就去找官府休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着,就穿過人群為她讓開的道、踉踉蹌蹌地朝着縣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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