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從魏晴兒那裏回來,還沒等走到家門口,就被幾名王斯派來的武士從後面抓住,不由分說帶回到了太守府。
一眼看到那輛臨時用木樁拼接起來的籠子一樣的囚車,陳季覺得自己的一顆頭忽然脹大到了有半個磨盤大。
「陳大人,陛下為了擒你可謂是煞費了苦心,幸虧王斯和凌詹二位將軍深明大義,才要你這逆賊落網。」送信人走到陳季跟前,用一根手指抬高陳季的下顎,以確定真偽,然後,嘲諷似的笑道。
看到果然是京城禁軍中人,陳季意識到自己的大限到了。
一定是自己剛才和魏晴兒說的那番話,被魏晴兒在王斯跟前告了狀。
「賤人害我!」陳季咬牙說道。
王斯一巴掌打在了陳季的胖臉上。
「此乃本將軍之意,若敢胡言,本將軍令人割掉你的舌頭!」
陳季的嘴角有血流出來,瞪着眼睛看着王斯,卻不敢再說什麼。
王斯親自指派了十名武士跟隨送信人一同押解陳季,並一再叮囑,路上遇到自己的夫人,要立刻進行交接,絕不可使夫人有失。
幾個人強行把陳季塞進了木籠里。
「忘恩負義的小人。」進入木籠之後,陳季才敢回頭對着王斯罵道。
王斯只是冷冷一笑。
車子很快出了巫郡的城門。
送信人沒有撒謊,董麒真的已經將王斯的夫人送往了巫郡。
這其實也是劉永在董麒臨來時候的特意叮囑,按照當時的律法,王斯和凌詹這種謀反大罪,是要被誅滅九族的,可是,劉永卻沒有這樣做,必定殺死一個久居家中的弱女子對於整件事情來說,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會更加激起王斯的憤怒。
由於董麒的人馬距離巫郡還有接近百里,而且載着王斯夫人的車子又走得很慢,一直到了天已經黑透了,雙方才在一處山腳下遇到。
負責押送陳季的武士都沒有見過王斯的夫人,又擔心董麒和送信人使詐,湊到一處商議了很久。
一名武士從肋下抽出了長劍。
「此乃王斯將軍從京城家中帶來,三天前剛剛贈送給小人。可使王夫人辨認,若是識得此劍,當可確定夫人身份。」
「此方法可行。」另一名武士說道。
「還需另尋一口劍來,要夫人辨別真偽。」
眾人點頭。
於是,武士手捧兩把長劍來到了王夫人的車子前面。
王夫人的車子裏坐着的,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在家中時候負責照顧她的老媽子。此人跟隨二人多年,對二人的情況可以說十分熟悉。
兩把長劍連同雕刻精美的劍鞘被一同遞到了車子裏。
無需王夫人,老媽子在長劍遞到手裏的瞬間就已經認出了王斯的那一把。因為在京城的時候,王斯閒來無事經常會在院中練習劍法,這把劍便是他經常使用的其中一把。
很快,另一把長劍被遞了出來。
武士接過長劍,單腿跪在地上。
「小人等乃是王斯和凌詹將軍身邊護衛,奉命前來接夫人回巫郡。夫人既然識得此劍,當可確定無疑。就請夫人再辛苦一些,跟隨小人等同回巫郡。」
跟隨而來的其他武士也紛紛過來見禮。
過了一會兒,車子裏傳來王夫人的聲音:「各位將軍辛苦,妾身不便下車還禮,全憑將軍等人做主便是。」
「多謝夫人。」武士答應着站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直被囚在木籠里的陳季忽然發出一陣嘿嘿的冷笑。
「你這廝,死到臨頭還有心思笑?」董麒所派來的一名武士大聲呵斥道。
「小人笑的是董麒和王斯將軍都被這婦人給騙了。」陳季說道。
眾人都有些吃驚。
「此話怎講?」一名武士問道。
陳季故作神秘狀,把臉湊到了木籠的邊緣,一隻手指着王夫人的車子,說道,「小人在京的時候,也曾數次去過王斯將軍的府邸,見到過這位王夫人,知其乃是一位大家閨秀,日常從未有過單獨出門的經歷,且比王斯將軍小了不下十歲,一條手臂上面還生有一顆很小的紅色肉瘤,聲音全不似這般。你等未見過王夫人,自然聽不出來。」
「你這廝,胡言亂語些什麼,王夫人的玉腕豈是你這小人見到過的?」一名武士當先喝道。
「小人去王斯將軍家中的時候,還是京中禁軍統領,王斯待我如上賓,特要其夫人親手泡茶相待,夫人不小心打濕了衣袖,故而得以見到。」陳季解釋道。
眾人面面相覷。
「夫人既然已經認出王斯將軍佩劍,料想不會有錯,休要聽這廝胡言。」
陳季再次發出冷笑。
「你等不信小人就算了,待回到巫郡,且聽王斯將軍如何言語。」
眾人一時間也被陳季搞得開始懷疑起來,那名送信人氣得揮起短鞭就對着陳季猛抽了幾下。
「王夫人乃是董麒將軍使人從京城討逆將軍府帶來,怎會有錯?你這廝是想故意拖延時間,以求多活一時吧?」
由於有木籠相隔,短鞭並未打在陳季的身上,只是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條血紅色的凸起。
幾名從巫郡而來的武士再次湊到了一起。
「若是董麒那廝果然有詐,我等豈不是要被王斯將軍責罵?」
「夫人有假倒也罷了,若是刺客易裝而來,我等豈不要釀成大禍?」
「總不能將夫人拖下車子,詢問王斯將軍家事吧?」
很久之後,一名武士走到了陳季的車子跟前,問道,「如你這廝所言,還有何辦法可證王夫人的身份?」
陳季揉着紅腫起來的手背,故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武士。
「若你等相信小人,就先放我出去,待小人驗看夫人手腕上的肉瘤。」
「放肆。」送信人喝道,「夫人的玉腕豈可隨意對外人展示?」
陳季故意把臉扭了過去,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小人日前在宮中,所見女子多矣,不要說區區一位將軍夫人,即便是當朝太后和張皇后,小人也不止一次侍奉其更衣,若是如你等這般粗鄙,十顆頭也被砍了。」
這些人自然也都聽說過陳季與吳太后的關係,只是很多人不願意相信罷了。現在,聽到他這樣說,也覺得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我等這許多人在側,不怕這廝有何異動。」
「就請將軍下令放這廝出來,小人等跟隨在側,以證董麒將軍和陛下的清白之心。」一名巫郡來的武士對送信人說道。
送信人又氣又恨,想了想,說道,「此事還需徵得王夫人同意。」
「這個自然。」武士說着,大步走向王夫人的車子。
陳季的一顆心就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他知道,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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