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在不久前,他在所有人眼中,還是那個天資卓越,刻板嚴肅卻是非分明,清冷出塵的玄機長老。
這轉變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不善言辭,也不屑於自證什麼,對於這些話,權當聽不見,就算聽見了心裏難受,也只會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直到這些話傳進了宗主耳朵里,他盛怒之下,懲罰了那些帶頭議論的人,並將真相告知於眾。
原來那名弟子快速增進修為,不惜用生魂修煉禁術,殘害了許多人,天宮玄才將其斬殺於劍下。
這也是為什麼他後來不敢輕易收徒的原因之一。
親手殺死自己的徒弟,滋味並不好受。
思緒被師無道的威脅聲拉了回來。
「好徒兒,我耐心有限,你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
天宮玄漸漸平息了激動的心情,恢復了一些理智。
「師尊,為何要信你?」
他當年收到的消,分明是挫骨揚灰,沒有理由,師無道會藏着他母親的屍體這麼年,除非是有意為之,就是有朝一日用此威脅自己。
師無道哈哈笑道:「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好徒兒,就是聰明。」
他說着懷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瑪瑙手鐲,傳送到天宮玄手中。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看看這是什麼?」
天宮玄看着這個熟悉的紅色手鐲,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隆冬。
他在母親離開後,就端着碗悄悄的跟了上去,找了個離母親較近的地方開始挨家挨戶的乞討。
這個瑪瑙手鐲就是有一戶好心的女主人送給他的。
他捨不得拿去賣了換錢,揣在懷裏,上偷偷帶回家送給了母親。
他母親粗糙的雙手撫摸着光滑的瑪瑙手鐲,眼睛裏波光明滅,不知是感動,還是心酸。
最後戴在了手腕上。
天宮玄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晚上,母親臉上幸福的笑容,但是他有記憶以來,母親笑的最開心的一次。
「母親,等我以後長大了,要掙很多錢,給你買大房子,還要給你買很多很多好看的首飾,每天都吃好吃的。」
「好,玄兒長大了,都知道孝敬娘親了。」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這手鐲依然是當初的模樣。
天宮玄緊緊攥着手鐲,瞬間眼尾泛紅。
「怎麼樣?你這回相信我了吧?」
師無道還在為自己的傑作沾沾自喜,不知已經徹底傷了天宮玄的心。
「為什麼?」
師無道:「什麼?」
天宮玄衝着他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我母親的屍首藏起來這麼多年,什麼不告訴我?」
師無道哈哈仰天大笑:「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不是你該問的,你現在應該擔心,是如何替我做好事。」
提起這個,天宮玄才回過神來。
又犀利地問:「我想應該不只是懲奸除惡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吧,你為什麼一定要針對她,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針見血。了,師無道愣了一下。
「哈哈哈,玄機果然聰慧,什麼都瞞不了你。」
天宮玄死死的盯着他:「你究竟想幹什麼?」
師無道嘆了口氣:「不要這麼凶嘛,你我好歹師徒一場,當初若不是我,你和你母親早就死了。」
天宮玄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確實曾救過他的性命。
可是現在,他有些懷疑,當年救自己真實的原因,恐怕也並不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麼簡單。
心裏惴惴不安,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師無道的眼中,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野心,那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這不是你該問的。」
師無道忽然變得十分嚴肅,聲音低沉陰冷。
「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絕對能夠得到你母親的屍首,你知道的,我沒有騙你。」
天宮玄試探性的問他:「你要我做什麼?」
師無道:「很簡單,你只需要把東明亞的鮫珠引出來即可。」
聽到鮫珠二字,天宮玄瞬間警鈴大作。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個為了鮫珠而來的人。
天宮玄此時卻是安心一點。
「師尊不會不知道,鮫珠認主,只有命定之人,方可推催動,其他人手中,只是顆再普通不過的珠子。」
師無道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當然,我只是比較感興趣,想見識一下,你難道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為師嗎?」
他笑容狎昵,不懷好意的味道撲面而來。
天宮玄攥緊了手中的手鐲,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師尊,恕難從命。」
師無道的聲音,有些震驚:「你不是最在意你的母親了嗎?她的屍首,你難道不想要了?」
天宮玄沉默着沒有回答,他怎麼可能不想要,哪怕是要用他的性命去交換,他也會毫不猶豫。
可是,他有辦法做到傷害東明亞。
還未走出多遠,突然被一道光憑彈了回來,瞬間,上出現了一個法陣,泛着灼灼紅光,將他困於其中。
身後是師無道得逞的笑聲。
「玄機,你哪裏都好,就是心太軟,太容易相信人,是對你好的人。」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不會以為,僅僅只是為了威脅你,替我辦事吧!」
天宮玄回頭犀利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開始催動靈力,想要打破法陣。
試了幾次,不近沒有成功,而被陣法反噬,幾次下來,吐了好幾口血。
「玄機,不要白費力氣了,所有術法都是這為師給你的心法修煉的,我能教你,當然也能對你有所隱瞞,這個陣法,無論如何也是突破不了的。」
天宮玄不相信,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一次又一次的以卵擊石。
師無道的修為已經突破了真境,整個九州大陸,能與他一較高下的,屈指可數。
是天宮玄修為已經很高,在他面前,也是不足為懼的存在。
「你究竟想幹什麼?」
天宮玄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向來注重禮儀,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和自己的師尊針鋒相對。
可事實是,師無道簡直是令他噁心透了。
「玄機,你如此聰明,不會不知道,我想幹什麼。」
天宮玄冷靜下來,回憶了一下一兩天之內發生的所有事兒。
猛然間,他茅塞頓開,同時,生出一股恐懼。
「你是為了引她過來?」
師無道為自己徒弟的聰明頗為高興,哈哈笑道:「沒錯,我能看的出來,你心裏有她,但是用你母親的屍首做籌碼,也不一定能夠讓你引出她的鮫珠。」
「所以,我決定用你做餌,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的交出來。」
天宮玄瞬間瞳孔驟縮,雙眼圓睜,裏面佈滿了血絲,身體被氣的發抖。
沒有哪一刻,這麼想要殺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從前那麼敬仰尊重的師尊。
這轉變簡直令他心驚。
只能默默祈禱着,東明亞永遠不要來這裏,寧願被困死在這裏,也不要她交出鮫珠。
他知道,鮫珠對於東明亞,與整個鮫州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一旦失去鮫珠,那些覬覦鮫州的九州人將再次蠢蠢欲動,屆時,血流漂杵,鮫州必將成為人間煉獄。
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大愛,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景象。
似乎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師無道獰笑道:「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
天宮玄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師無道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給他生生鏡,不過是想要讓冬明亞產生懷疑,從而把她引出來的手段罷了。
如今的東明雅不比從前,現在修為已經能夠和天宮玄比肩,再加上鮫珠的輔助,真的打起來,師無道估算並不大。
但如果把她引出來,用她所在意的人做威脅,局勢就會完全被逆轉。
天宮玄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看見東明亞出現的那一刻,絕望,痛苦,無助,擔憂,恐懼,斥着他的大腦。
「不要過來!快走。」
他衝着她大聲喊着。
可他越是喊的大聲,東明亞靠近的越快,幾乎是飛奔過來,眼中的擔心和驚恐不遜於他半分。
在見到他嘴角上的血跡時,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忽然,一道高豎起的屏障阻攔了她的路,着這面光牆,也是想都沒想,直接強行破開。
內心極度焦急的時候,總是能發出巨大的潛能,僵持了一會,結界已經有了破裂的跡象。
可就在此時,政法中傳來天公玄痛苦的慘叫聲。
「啊——!!」
他死死咬着牙齒,不想讓自己叫出聲來,可周身傳來的撕裂般劇痛讓他喪失了自控的能力,當疼痛超過極限時,叫不叫出聲,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東明亞停下來,眼淚瞬間滑落。
顫抖着叫道:「師尊!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了。」
在她停下施法的同時,天宮玄身上的劇痛漸漸退去。
他喘着氣,趴在地上,嘴裏不停的流出鮮血。
突然,師無道出現在他身後,正對着東明亞笑得陰冷。
四目相對。
見到師無道的順間,東明亞身體僵了一下,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此時根本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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