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亮被逼急了,不得不把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跟他苟合的是同一棟樓鄰居家的有夫之婦,人到中年,風韻猶存,激情難抑。
偏偏男人又是個交朋好友的酒鬼,整天喝得爛醉,哪還顧得上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這邊的謝東亮又是個被綠透了的主,久旱亂求雨,眉來眼去間就把持不住了,偷偷摸摸滾到了一起。
杜和平聽完後罵了一句:「一對狗男女!」
「杜警官,你喜歡罵人是不是?」
杜和平視線在別處游弋着,跟一句:「我從來不罵好人!」
「那你罵我就不對了,一定意義上我就是個好人,我是在幫那個女人解決實際困難,她」
「打住打住!」杜和平吼了一聲,「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兔子喜歡吃,草也有了生存的價值,這叫兩全其美。」謝東亮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漠然神情。
「喜歡的多了去了!這個世界上不止兔子和草,還有法律和道德呢,好好的社會風氣被你們這些人糟踐了。你這就打電話,讓那個女人過來,看看她是怎麼說。」
謝東亮的臉又皺巴了起來,說這時候不合適,恐怕那個酒鬼男人已經回家了,那個傢伙有家暴傾向,萬一干出點傻事來,那可就麻煩了。
「你還知道害怕呀?早幹嘛了?」
「那個酒鬼啥事都能幹得出來,我親眼看到過,小區裏的一條狗朝他叫了幾聲,就被他活活踢死了,那個兇狠勁兒殺個人都不在話下。」
「你也好自為之吧,不然就成他的刀下鬼了。」杜和平轉向顧偉濤,命令道,「今晚的事全都記錄下來,另案處理。」
「這有什麼好處理的?杜警官,我以後跟她斷了不就得了。」謝東亮的話里有了哀求的語氣。
「我覺得吧,這事沒你說的那麼簡單,你們之間肯定還有其他交易。這樣吧,看在咱是熟人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謝謝警官。」
「不用謝,我是有條件的。」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我知道,你跟骨子裏面恨吳富貴,心甘情願做一條狗,那是曲線復仇的手段,我說得對不對?」
「您老火眼金睛啊!」謝東亮伸出了大拇指。
「我沒那麼老,也不是孫猴子!你給我聽好了,以後留意着點吳富貴的動向,發現可疑之處隨時向我報告。」
「你是讓我做臥底了?」
「有那麼點意思。」
「好好,這沒問題,姓吳的為富不仁,作惡多端,我也希望你們早日把他繩之以法。」
「那就這樣吧,你跟那個女人的案子先掛在那兒,看你以後的表現再做處理。」
隨後又問起了羅玉娜的事兒,謝東亮說人肯定在吳富貴的手裏,別看他不在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為什麼要把人藏起來?」
「因為羅玉娜知道得太多。」
「他會不會痛下殺手?」
「目前應該不會。」
「可姓吳的這幾天不在家,他怎麼做到的?」
謝東亮說這還用得着他親自下手了,他私下裏養着幾條狗,那些狗有背景,智商高,專在暗處咬人,並且手段極其隱蔽。
杜和平問他那些狗都是什麼人,謝東亮搖搖頭,說他也想知道。
又閒聊了幾句,也沒啥價值,杜和平招呼顧偉濤出了門。
出了小區大門,顧偉濤說你把姓謝的看簡單了,就那麼點沾花惹草的事你就口口聲聲要立案,他能信嗎。
「不信他能那麼孫子嗎?」
「他是想快點打發咱們走。」
「我那是給他台階下,就算是不給他上眼藥,他也照樣幫咱。」
顧偉濤沒說話,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回家後,杜和平發現摩托車還在,兒子杜鵬卻不在家。
拿出手機,又收了起來,心想他又不是個小孩子了,愛咋着咋着吧,由他去了。
簡單洗漱後上床躺下,卻怎麼都睡不着,乾脆爬起來打開了電腦,看起來那本《致命推理》的網絡小說。
最新的章節寫到羅玉娜被吳富貴的死敵綁架,裝在麻袋裏,運到了人跡罕至的山區,沉入了水底。
這與謝東亮的推測完全相反,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呢?
一夜輾轉,頭腦混亂,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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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局長孟廣進把杜和平喊了過去,跟他說市裏的一把手親自過問馮茱萸的失蹤案了,要求儘快偵破。
還指出了一點,要求辦案人員不要被輿論誤導,更不能把吳老闆當成嫌疑對象,那樣不但偏離了方向,還會無辜傷害一個優秀的企業家。
杜和平聽完,問孟局長:「馬書記面對面跟你談的?」
「是啊,問剛從他辦公室回來。」
「他不是出差了嗎?」
「這你也知道?」
「是吳富貴電話里告訴我的。」
「這就對了,兩個人一路同行,不正是說知心話的機會嘛。」
孟局長還談了自己的看法,他說咱們要理解領導的意圖,角度不同,視角就有差異。
儘管有壓力,但案件的推進該怎麼進行就怎麼進行,只是表面上要有所改變,做出保護企業家的樣子來就夠了。
話還沒談完,杜和平接到了指揮中心的調度電話,說目擊者報警,稱有人被扔進水庫里了,怕是已經死亡了,具體地址是五河鎮豐臺山,山上有個叫石母的小型水庫。
杜和平跟孟局長簡單說明了情況,起身回到了警隊,召集人員,火速趕往事發現場。
四十多分鐘,警車便開到了豐臺山下。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山石鋪就,蜿蜒曲折,車子行駛在上面顛簸跳躍,稍不留神就會翻進路邊的溝里去。
到了半山腰的一塊空地上,杜和平把車子停了下來。
有一個膚色黢黑,瘦巴巴的老頭從大樹底下站起來,跌跌撞撞迎了上來,大聲喊着:「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在這兒呢!」
走近了,一把抓住了杜和平的手.
「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嚇嚇死個人了。」
「大叔,是你報的案吧?」
「是啊是啊,別着急,慢慢說。」
「我的羊都被都被他們搶走了。」
「羊被偷了?」
「可不是嘛,我羊了四隻,不不,是六隻,六隻羊全被那兩個壞人搶走了。」
「到底是四隻還是六隻?」
「六隻六隻。」
「你報警的時候不是說有人被扔進水庫裏面了嗎?」
「是啊,那幫壞蛋先把一個裝人的袋子扔進了水庫里,扔完後就把我的羊捆起來帶走了。」
「你確定是個人嗎?」
「那幫人自己承認的,說袋子裏面裝的是個人,還嚇唬我,說要是我不老實,連我一塊扔進去。」
「走走,帶我們過去看看。」杜和平奔着水庫走去,邊走邊盤問,「你為什麼不先想辦法救人呢?」
「我這麼個年紀了,哪有那個能耐呀?」
「你可以喊呀。」
「這地方離村子遠,很少有人來的,回村里喊也來不及呀。」
「他們開的什麼車?」
「是一輛麵包車,看上去個頭挺大的。」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水庫邊,岸邊佈滿了凌亂的腳印,有幾處水草被踩覆在沙泥里。
這時候風平浪靜,水面湛藍,明鏡一般。
牧羊老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水面,說:「被扔進去的那個人大概就在就在那個地方。」
顧偉濤蹲下身,仔細打量了一番,回頭問老頭:「他們往裏面扔東西的時候你在哪兒?」
老頭朝北面指了指,說:「我就在那片林子邊上。」
「隔得這麼遠,你能看得清?」
「我我只看到他們抬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個人,以為是抓魚的,想過來瞧個熱鬧,一問才知道他們扔進去的是個人,他們還嚇唬我說,要是報案,就把我也扔進去。」
「他們說是個活人嗎?」
「沒說,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就是說可能是拋屍了。」
何小魚拽了拽杜和平的衣袖,把他喊到了一邊,悄悄說這個老頭的智商會不會有問題。
「應該不會。」杜和平回頭望着老頭,接着說,「大概是被嚇破膽了,又心痛自己的羊。」
何小魚說:「他的話不靠譜,哪有那麼傻的兇手。」
「那他們扔進去的是什麼呢?」
「我覺得吧,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偷羊,故意往水裏扔東西,先把老頭嚇蒙了再下手。」
「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但不管怎麼樣,也得把裏面的東西打撈出來,看看裏面究竟裝的是啥。」
杜和平返回岸邊,問老頭:「你們村裏有水性好的嗎?」
「有。」老頭隨即搖起了頭,說,「這種事誰肯來呀,會沾染晦氣的,除非你們給個大價錢。」
「你覺得給多少錢合適?」
「萬兒八千的,至少也得三五千。」
「切,這胃口也太高了吧?」顧偉濤站了起來,一邊脫衣服一邊對着杜和平說,「我來吧,一頓酸菜魚就夠了。」
「算了吧你,逞啥能呀?」何小魚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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