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好東西,誰不在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去規規矩矩的一個女人,竟然在外面泡野漢子。」
「之前有過這樣的苗頭嗎?譬如說跟其他男人交往密切,或者眉來眼去,玩些小動作啥的?」
吳富貴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天天忙得團團轉,又不好天天守着她,就算是守得住她的人,也守不住她的心,隨她去吧。
通完電話,杜和平心裏反倒釋然了很多。
既然她能回來,就說明人還活着,並且還活得挺滋潤,要不然還顧得上穿着打扮嗎?
這樣一來,就排除了綁架敲詐,或者報復殺人的可能。
他召集了警隊的所有人,把馮茱萸偷偷潛回家的事說了一下。
顧偉濤立馬就提出了質疑,說外面的超市里啥東西買不到,何必冒險回家拿呢?除非是另有目的。
何小魚說:「感覺吳富貴說的未必是實話,像馮茱萸那樣的女人不會隨隨便便跟人私奔,玩點感情遊戲也有可能,但用不着驚天動地,儘管玩就是了,何苦弄得自己身敗名裂,最終落個人財兩空,不值當的。」
杜和平問顧偉濤:「你覺得她冒險回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證據。」
「啥證據?」
「重要的證據,有關身家性命的證據。」
「是她婚內出軌的證據嗎?」
「不,也許是有關吳富貴的。」
「走,跟我走!」杜和平站起來,急匆匆出了門。
儘管吳富貴覺得警察這時候去與不去毫無意義,但杜和平還是帶人去了一趟花園路富都小區。
他們先去物業調取了兩天來的監控視頻。
來來往往的車太多,費了很大的勁才辨認完畢,沒有發現可疑跡象,更沒見着馮茱萸的影子。
再把時間段定格在昨天夜裏,反覆播放了幾次,仍是一無所獲。
杜和平問值班人員,這兩天有沒有陌生車輛出入。
值班員說:「那麼多車,誰能記得清呀?這個小區住的都是有錢人,哪一家沒個三輛兩輛的車,想記住都難。」
「停停」何小魚喊了起來,她指着畫面上出現的一個拾荒老人說:「這個人有點可疑。」
顧偉濤暫停鍵,三個人聚在一起看了起來。
「返回!」杜和平命令道。
顧偉濤按下返回鍵,從那個人推着自行車進入小區的畫面開始看起。
只見那個拾荒者頭戴一個大斗笠,深埋着頭,根本看不清真實面部,連性別都無法甄別。
看上去有點兒駝背,腿腳也不利索,走起路來一跛一跛。
拾荒者進了大門,騎上自行車,徑直朝裏面蹬去。
到了最後排的別墅區,先是在幾個垃圾桶前翻找了一會兒。
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聽見有人在喊他,抬起頭來,說了些什麼,然後朝着別墅後面走去,隨即沒了蹤影。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又從後面走了出來,手裏的袋子明顯鼓脹了很多。
何小魚問值班員:「這個拾荒者你熟悉嗎?他是不是經常來?」
值班員說:「幾乎每天都有來撿破爛的,好幾個呢,有時候還為了搶廢品打架。」
「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看上去都差不多,邋裏邋遢的,我也分不清是哪一個。」
杜和平問:「這麼高檔的小區,一般情況下管理都很嚴格,怎麼會隨意讓他們進進出出呢?」
值班員說:「我們隊長心腸好,說這些人都不容易,不讓為難他們。」
再跟蹤追查,發現那個拾荒者出了大門後,騎上自行車走了。
從門外的機位看,他拐進了護城河岸邊的林蔭道。
杜和平對着值班員道聲謝,走出小區,駕車拐上了河左岸。
路很窄,只能容納一輛車行駛。
靠近中間部位,有一個休閒的小公園。
把車開進公園的空地上,三個人下了車,四處尋找着。
沒幾分鐘,顧偉濤在一棵紫藤樹下面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袋子。打開一看,裏面裝的正是視頻里那個拾荒者穿過的衣服。
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又發現了那頂大斗笠。
遺憾是這個公園規模太小,連監控都沒有安裝。
杜和平招呼何小魚跟顧偉濤上了車,又返回了小區,一直開到了吳富貴家的別墅前,探頭察看,才知道圍牆與房子的連接處有一個豁口,豁口處用不足一米高的鐵柵欄擋住了。
甭說成年人,就是毛孩子也能輕易翻進。
由此斷定,那個拾荒者就是馮茱萸。
這個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躲在哪兒?
又是誰在為她提供生活保障?
這一切都是解不開的謎,杜和平回了警局,走進辦公室,悶頭坐在那兒,絞盡腦汁思索着。
臨近下班,省城警方反饋了信息,稱羅玉娜來省立醫院後的確只懷有一個胎兒,但zi宮伸縮幅度較大,不排除育有雙胎的可能。
這樣的結果模稜兩可,幾乎等於沒說。
他收起文件,走到外屋,問顧偉濤:「你晚上有沒有其他安排?」
「師父,你不會又想吃毛血旺吧?」
「我哪有那個閒心思,是這樣,你要是沒事的話,咱們來一次化妝偵查怎麼樣?」
「又讓我加班呀?」
「這不是沒辦法嘛,咱不去找,犯罪分子會主動送上門嗎?」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我有特殊情況。」
「跟女朋友約會?」
顧偉濤把杜和平拽到了裏屋,小聲說:「師父,你幫我想想辦法,這事該咋辦?」
「跟趙艷妮的事?」
「是啊。」
「我不是說她不理你了嗎?」
「沒有,只是膠着狀態罷了,她是心裏糾結,所以才對我那樣。」
「那就好好處,發展下去就是了。」
「可是可是她父母那邊咋辦?」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她要是真心想跟你好,那就跟父母攤牌,告訴他們買賣婚姻是犯法的。」
顧偉濤嘆息一聲,說:「我也是剛剛知道,她爸媽來了。」
「他們來幹嘛?」
「這還明擺着嘛,攤牌來了唄。」
「這兩個老財迷,還真是豁上老臉不要了。你告訴我,他們住在哪兒,我找他們去!」
顧偉濤一聽就急了,「別別,這個忙你幫不了,搞不好就成了攪屎棍,越攪越糟糕。」
「你個熊癟犢子,口口聲聲喊我師父,原來我在你眼裏就tm是一根攪屎棍啊?」
「不是啊,這事很難辦,在他們那邊這是約定成俗的事,不是幾句話能改變得了的。」
「那你想怎麼辦?」
「我這不是正犯愁嘛,實在不行,就答應他們算了。」
「錢呢,錢從哪兒來?」
「算了,我見機行事吧。」顧偉濤走了出去,到了門外,又折回來,說,「要是事情辦得順利,我再去娛樂場所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那輛摩托車。」
杜和平擺擺手,說先處理你的終身大事吧。
唉,真是難為這孩子了,窮人的日子咋就這麼難呢?沒錢戀愛都沒法談。
杜和平的心情愈發鬱悶,回家的路上,他買了五注彩票,心裏想,如果能中大獎就好了,可以幫顧偉濤把這道坎過了。
走進小區大門,剛拐過牆角,看到兒子杜鵬正在樓下的空地上擦拭一輛摩托車。
走近一看,心裏咯噔一下,這輛車咋就這麼眼熟呢?
紅色賽特!
「這摩托車是誰的?」
杜鵬回頭望一眼,說:「我的。」
「從哪裏弄來的?」
「買的。」
「多少錢買的?」
「三百。」
「三百?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
「你知道這車原價多少錢嗎?說,快說,從哪兒買來的?」
「別把你的職業習慣帶回家好不好?!」兒子大聲喊道。
「別咋呼別咋呼,唯恐別人聽不見是不是?」見有人朝這邊望,杜和平扯着兒子的胳膊往樓上走。
「放開我!」杜鵬掙脫開,蹲下來繼續擦他的車。
「你你怎麼這麼擰呢?」杜和平壓低聲音說,「你知道這輛摩托車的來歷嗎?」
「我說過,我花錢買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點毛病都沒有。」
「那你說,在哪兒買的?」
「二手車市場。」
「哪一個二手車市場?」
杜鵬不理不睬。
「你說,到底是哪一個?」
「這怎麼又喊上了?除了喊,不會跟別人交流了是不是?」杜鵬站起來,朝着小區大門口指了指,說,「就在門外面。」
杜和平心頭一緊,問兒子:「送貨上門嗎?」
「不是,我也是無意間碰上的,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就遇上了,本來我就想買一輛這樣的車,一問才三百塊,就跟撿的一樣,我就買下了。」
「你呀你呀,簡直就是法盲。」
「我怎麼就法盲了?」
「沒來路、沒手續、沒牌照,這樣的車你也敢買?你也不想一想,這個價位合理嗎?明顯是個圈套,你倒好,還以為撿了一個大朋友,傻瓜!」
「你的意思這是一輛黑車?」
杜和平壓低了聲音,說:「不光是黑車,極有可能牽涉到刑事案件,人命案,你知道嗎?」
杜鵬臉上的慍怒之色沒了,看上去多了一絲緊張,他問老爸你不是在嚇唬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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