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高個頭的警察探頭往店裏面一看,喊了一聲師兄,問:「咋回事呀這是?被反捉了啊?」
顧偉濤一臉苦笑,說被當成賊了。
「不會是真的做賊了吧?」
「你才是賊呢!」
杜和平解釋說顧偉濤在調查案子,不方便出示證件,被當成壞人了,沒事,你們回去吧。
「他真的是警察呀?」老闆瞪大眼睛問。
高個頭笑着說:「杜隊,你把我收了吧?」
「我收你幹嘛?」
「我跟顧偉濤換一下位置,讓那小子去所里做便衣,那張臉適合打入扒手內部。」
「滾一邊去!再敢呼啦啦,小心我撕爛你的臭嘴!」顧偉濤惱羞成怒,大聲吼道。
所里的兩個民警上車走後,老闆才放下扳手,一臉媚笑,點頭哈腰,「我錯了我錯了,看看這事鬧的,大水沖了龍王廟。」
杜和平說:「你沒錯,要是所有市民的警惕性都像你這麼高,那就沒有賊的立足之地了。」
「本來就是這小子不對嘛,出門辦案不帶證件。」
「怪我眼拙,抱歉了兄弟,這就給你倒茶壓驚。」老闆說着,轉身清洗茶具去了。
「別客氣了,我們走了。」杜和平轉身朝外走去。
「別別,別走啊,你們這樣走了,我心裏不踏實。」老闆緊追幾步,抓住了杜和平的手。
「你還有啥不踏實的?」
「不是不是,無論如何也得給我個機會,不打不相識嘛。」老闆回頭問顧偉濤,「兄弟,我真的把你當成那個賊了,得罪了。」
顧偉濤問他:「你真的是偵察兵?」
老闆撓撓頭,說:「不是,我是勤務兵,掌勺的。」
「你直接說伙夫不就得了!」
「不不,也幹過別的。」老闆攥住杜和平的胳膊不放,說不喝茶也行,咱們一起吃個飯。
誰承想,杜和平竟然答應了下來。
老闆這才鬆了手,恭維道:「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人交朋友,一身正氣,兩袖清風。」
顧偉濤冷着臉說:「我們要是吃了你的飯,那就不是兩袖清風了。」
「那是兩回事嘛,兄弟,你要是這樣,那就是不肯原諒我了?」
杜和平說:「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嘛。這樣吧,我們回局裏一趟,一會兒去飯館碰頭,好不好?」
「好好,你們想吃點什麼?」
杜和平問他喜不喜歡吃辣的,要是喜歡的話,就去玉林路上的川味餐館,那一家的毛血旺做得很不錯。
老闆連聲說好,一直把他們送到路邊,看着警車開走後,才腳步輕快地回到店裏。
顧偉濤滿臉官司,問杜和平:「師父,你怎麼能答應人呢?」
「你說吃飯的事吧?」
「是啊,怎麼能隨便吃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頭的規定,這不是明目張胆違反紀律嗎?」
杜和平卻不以為然,說:「吃個飯有啥?」
「要吃你自己去,別把我往溝裏帶。」
「誰把你往溝裏帶了?」
「我還年輕,不像你混不了幾天就該卸驢了。」
「嫌我老是吧?那好,你找領導換師父去。」
「不是啊,那個人素質一般,動不動就出手,不是啥好鳥,就算是交朋友也不選他那號的。」
「我倒是覺得他挺有正義感,只是你處置不當罷了。」
「師父,你咋還怪上我了?」顧偉濤扭頭看着杜和平,滿臉不快。
「不怪你怪誰?毛毛糙糙,連基本的規章制度都不遵守,我就是想割你點肉,讓你長點記性!」
「你不是說了嘛,我那是不便出示證件。」
「傻瓜,我能當着同事的面打你的臉嗎?你倒好,不知道羞恥,反倒拿着當台階下了。記住了,吃完飯後主動把賬結了!」
「師父,你你不會讓我掏錢請那個熊人吃飯吧?」
「你不請誰請?」
杜和平見顧偉濤急躁,乾脆把底牌亮了出來,說你上午跟我打的那個賭明顯是輸了,吃十次毛血旺,今晚算是第一次。
「那我也不請他,憑什麼呀?」
「算是抓了個作陪的吧。」
停好車後,看見何小魚從樓上下來,杜和平喊住她,說一起吃飯。
何小魚走近了,小聲說網絡小說我看完了,已經註冊了會員,還給作者和跟帖者留了言。
「怎麼樣,有回應嗎?」
「目前還沒有,我買點便餐帶回宿舍吃,然後盯着那小說。」
杜和平叮囑何小魚,一定不要暴露身份,以讀者的口吻跟他們交流,儘量表現出對他的同情,取得信任。
何小魚答應着,對着顧偉濤說一聲便宜你了,朝着大門外走去。
杜和平跟顧偉濤步行去了指定的那家餐館,進了門廳,見摩托車行老闆早已候在那兒,手裏還拎着兩瓶酒。
老闆迎上來,假惺惺笑着,依次跟他們握了手,自我介紹說:「我姓畢,叫畢福建,跟星光大道那個主持人同音,但不是一個字,建設的建。」
顧偉濤說:「他善於動嘴,你喜歡動手。」
畢福建一臉賴笑,說:「兄弟,你就別再提那檔子事了,等會兒我多喝兩杯,鄭重向您賠罪,好不好?」
杜和平走到菜品櫃前,招呼道:「畢老闆,你來你來,看一下,喜歡吃啥就點啥。」
「不不,你們點你們點」
杜和平也不再多說啥,點了毛血旺,又點了三個炒菜。
三個人進了雅間,顧偉濤隨杜和平坐到了左側,畢福建坐到了對面。
畢福建殷勤備至,又是沏茶,又是倒水,一陣忙活後坐下來,衝着顧偉濤伸出了大拇指,誇讚說:「小弟好身手,我這還是頭一次遇見高手。」
顧偉濤冷撒撒地問一聲:「這麼說,你經常跟人過招了?」
「沒有沒有,有過那麼一次兩次的,也是打抱不平,從不惹事。」
杜和平見畢福建有點窘迫,壓了壓手,說:「畢老闆你別拘謹,既然坐到一起,那就是朋友,隨意點。」
畢福建分別朝二位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杜和平主動跟他聊了起來,從摩托車生意說到了他的從軍生涯。
畢福建說他退伍後,上頭給安排了公益性崗位,去養老院做了兩年廚師,可收入太低,不夠養家餬口,就辭職做起了買賣。
他抱怨這幾年生意不好做,顧客少,利潤低,前幾天還被賊給惦記上了,賠了客戶八千多。
杜和平問他丟的是輛什麼車,他說是賽特mx250。
顧偉濤這才醍醐灌頂,知道杜和平的真正用意了,問他那輛mx250是啥顏色。
見顧偉濤和氣了許多,又主動關心起自己丟摩托車的事兒,表情輕鬆起來,說:「紅色的,其實也不是純紅色,有點酒紅的意思。」
正說着,菜陸續上來了。
畢福建不容分說,硬是打開了一瓶白酒。
杜和平說明天還要出差,白酒就算了,實在不行,我就喝點啤酒陪你吧。
畢福建硬是鉚上勁了,說那麼用不着擔心,我請你們喝酒是為了加深感情,不會為難你們幫我找摩托車。在一層意思,就是為了賠禮道歉。
他手裏掂着酒瓶,衝着顧偉濤說:「顧老弟,你要是不喝,就當着杜警官的面踹我兩腳,好不好?」
實在推辭不過,杜和平跟顧偉濤對視一下,答應最多只喝三杯。
三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聊起了丟摩托車的事。
畢老闆說現在回想起來,也怪自己當時太大意,那個小青年前前後後到過他店裏三次,進店就四處轉,東瞅瞅、西望望,注意力並不在摩托車上。
那天中午,有個戰友來看他,多喝了兩杯,回到店裏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突然聽到有發動摩托車的聲音,睜眼一看,那個小青年已經把那輛維修的摩托車推到了馬路上,點火跨了上去。
他抄起扳手追了出去,可由於酒喝得太多,腳下不聽使喚,撲哧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那小子一把油門躥出了老遠,不等爬起來就沒影了。
杜和平問他那個小青年長什麼樣,有沒有啥特徵。
畢老闆說:「這就是我最後悔的地方,他每一次來,都戴個棒球帽,眼上扣個大墨鏡,早該引起懷疑,結果沒往那上面想。」
杜和平說:「你去派出所立個案吧,說不定哪一天就抓到了。」
「我連那個小毛賊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去哪兒找?這時候說不定早就飛出三萬八千里了。」畢老闆嘆一口氣,說,「自認倒霉了,這一次算是花錢買教訓了,以後多加防範就是了。」
杜和平安慰了他幾句,說一定想辦法幫他找,然後把轉移話題,說了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喝足三杯後,杜和平收了杯。
畢福建見實在勸不下,只好作罷,自己卻好像還沒盡興,又自斟自飲,把剩下的大半瓶喝了下去。
吃完飯後,兩個人把已經有了醉意的畢老闆送回店裏。
返回的路上,顧偉濤說畢老闆丟失的那輛摩托車未必與案情有關,也許只是個巧合。
杜和平沒回應,直到了岔路口才說:「那兩個小混混不能放過,無論如何得想辦法找到他們。」
「你的意思是他們與摩托車失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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