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亮慘澹一笑,說:「我那不是跟你開玩笑嘛,她是我老婆,怎麼能不來呢?」
杜和平站起來,逼視着他問:「你說,是不是吳富貴讓你來的?」
「算是吧。」
「價格談好了嗎?」
「你還當真了,我那是在說氣話。」
「鬼才相信呢。」杜和平目光銳利盯緊他,警告道,「來了就做好自己該做的,要是出了半點差錯,小心我收拾你!」
謝東亮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好吧,這邊就交給你了。」杜和平轉向何小魚,說,「咱們走。」
何小魚看了看謝東亮,小聲問杜和平:「全撤了合適嗎?」
「沒事,走吧。」
看上去何小魚還是有點不放心,邊跟在杜和平身後朝樓下走,邊一次次回頭張望着。
到了樓下大廳,在一個沒人的角落,她忍不住問杜和平:「那個人真的是羅玉娜的老公?」
「是,但只是名義上的。」
「我有種預感,這個人不可靠。」
「你很敏感,預感準確。」
「那咱們怎麼能撤離呢?」
「誰說撤離了?只是換一種形式罷了。」
杜和平帶着何小魚去了醫院的安保監控室,跟值班員亮明了身份,要求對重症監護室進行特殊監視。
值班人員請示了相關領導,根據需要調整了攝像頭角度,重症監護室里里外外完全沒有死角。
杜和平對值班人員說病人牽扯到一樁刑事案件,院方必須配合保密工作,萬萬不可泄露絲毫信息。
值班人員點頭應着,說我懂,請領導放心。
杜和平又對着何小魚說:「你暫時留下,我回去後就安排人來接替你。」
他先觀察了一陣重症監護室內部的影像,只見病人直挺挺躺在床上,看上去跟死人一般。
又把視線移到了左邊的屏幕上,手指着正坐在排椅上翻看手機的謝東亮,壓低聲音說:「一定密切注視這個人的動向,如有可疑之舉,立馬拘捕。」
「你的意思是」
杜和平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出來,轉身朝門外走去。
回到警隊,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拿起來一看,是參入機場行動的一中隊反饋過來的協查信息。
信息顯示,經過嚴密的追蹤調查,那輛車就是一輛紅色的大眾polo,但車牌是假的。
那輛車開出飛機場後,先開進了一家超市的地下車庫,重新換了一副假牌照,再次駛出,沿青陽路往西,拐到了西郊的一個楊樹林裏。
兩個小時零三十五分後,又從樹林裏開了出來,圍着廣場兜了一圈,然後開進了村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再次啟動,離開村子往南開,隨後消失在視野中,沒了蹤影。
杜和平拿起筆,在文件下端的空白處寫了一行字——
誰把它開出了小區?
又開到哪兒去了?
既然排除了吳富貴,那個刻意偽裝的司機又是誰呢?
還有在公園門口上車的那個人,他又是何許人?
難道真的是那兩個小混混?
一連串的問號攪得杜和平腦仁脹痛,他站起來,倒一杯純淨水,一鼓作氣喝了下去。
看一下時間,再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他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顧偉濤的電話,讓他去查實羅玉娜丈夫謝東亮的身份。
然後安排警員小王去了婦幼保健院,讓他去接替何小魚。
剛坐下來,曹副局長走了進來,問起了案子的偵破情況。
聽完匯報,曹副局長說:「老杜啊,你是不是想得太多,太複雜了?破案不是寫小說,直線就是直線,不能過多地分出枝枝叉叉,那樣容易陷入迷局,越理越亂。」
杜和平猛地想起了那篇網絡小說,笑着說:「我哪兒會寫小說,現實擺在那兒,的確是很複雜。」
「我覺得歸根結底還是一條直線。」曹副局長直言定論,說:「如果羅玉娜肚子的孩子確定是吳富貴的,那馮茱萸就是唯一的嫌疑人,她的失蹤很有可能是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只要找到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要求杜和平調整偵破思路,小心被人牽着鼻子走,全力以赴追查馮茱萸的行蹤。
「曹局,難道馮茱萸就是為了除掉羅玉娜肚子的孩子?」
「我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但她沒有必要玩失蹤呀,完全可以不露聲色達到目的,譬如人為製造車禍、下藥,或者雇凶等等,讓女人停止妊娠的手段多了去了。」
「那樣的話容易引起吳富貴的懷疑呀。」
「這還不一樣嘛,陰謀得逞後,她怎麼回家?又怎麼向吳富貴解釋自己的失蹤呢?」
「這難不倒她,既然是演戲,肯定就杜撰好了劇本,等該做的做完了,她可以設法暴露,故意讓我們找到她,送她回家。」
「可事實證明,這齣戲不是她一個人在演,至少還有兩個,她就不怕被同黨要挾?」
曹副局長擺擺手,說這個不可能,錢是最好的粘合劑,只要肯花錢,沒有封不住的嘴。
這倒是給杜和平提了個醒,答應明天上班後就安排人去銀行察看馮茱萸的資金賬號。
送走曹局長,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警隊的同事們都已回家,辦公室里冷冷清清。
他呆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兩天沒回家了,也不知道那個「不想努力了」的兒子在幹些什麼。
會不會繼續跟那個富婆情人卿卿我我,延續他們的荒唐愛情。
不行,無論如何也得讓那個小子回歸現實,那不是愛情,那是骯髒的交易,是無聊的鬧劇。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走出了辦公室。
剛走出警局大門,就接到了顧偉濤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
杜和平說:「吃飯就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顧偉濤說我已經在飯館坐下了,菜已經點好了,有你最喜歡吃的毛血旺,趕緊過來吧,邊吃邊匯報。
「你小子不會撿錢包了吧?」
「我哪有那個命呀?只是想跟你喝兩口,說說話。」
「一大堆事呢,喝個屁!」
「小酌幾杯而已,誤不了事,天天繃着,也該適度放鬆一下,你說是不是呀?師父。」
杜和平不好再拒絕,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說在外面吃完飯回去,順便給他帶點吃喝。
聽上去兒子很正常,說他已經吃過了,用不着帶了。未了,還囑咐他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後面幾句,竟然讓杜和平心裏熱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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