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三言兩語,就把矛盾從賀綏安的身上轉移到了賀宴的身上。
賀家是時代豪門,賀鴻沒有太大的經商天賦,賀家走到今天,全是靠着老一輩的積累,他最是看重賀家的資本和名聲。
聽到這裏,他所有的怒火便籠到了賀宴的身上,罵了一句:「我怎麼養了這麼個混賬!我真想,真想——」親手殺了他。
但後半句他還是沒說出來,現在大兒子賀耀楊還拖着病軀,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做手術,必須得留着賀宴這條命。
他滿腔的怒火得不到發泄,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人送去醫院!把消息全部封鎖,不准讓媒體捕捉到半點風聲!」
賀綏安立刻點頭:「我知道了爸!」
賀鴻正要轉身時,又突然回頭來看向了低眉順眼的魏琴,眼底閃過一抹肅殺之意,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等他一走,賀綏安和魏琴緊繃的脊背才鬆懈起來。
賀綏安立刻叫人把地上的調酒師送去賀家的私人醫院。
做完了一切,賀綏安也忍不住看向了母親。
「媽,其實我也覺得,我們不該一直這樣去挑釁賀宴,他那個人你是知道的,要是哪天真的發起瘋來,根本沒人攔得住,殺了我們全家都有可能!」
其實這人也不是他想去買通的,而是魏琴叫他去買通的!
聽到他說完,魏琴臉上閃過一抹不快。
她當然知道賀宴這條命現在動不得,但她卻看不得他現在過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逍遙日子。
一想到他那個親生母親,魏琴就恨得牙痒痒。
她當初支持賀鴻給賀宴牽線吳家那個吳彤彤,不僅因為吳家沒有權勢,還有一點是因為——吳彤彤和自己的哥哥吳子旭關係非常曖昧,外界一直在這兩人有超出兄妹的關係。
她本以為,賀宴娶了吳彤彤,就有好戲看,卻沒想到,賀宴自己找了個老婆,而整個賀家還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這才叫賀綏安去盯着賀宴,想找點機會,讓他難受。
只是沒想到,機會還沒找到,賀宴就已經發現了端倪。
「你知道什麼?!讓你找人盯着就盯着!我不信他那個會所里的人,各個都對他忠心耿耿!給我繼續找人!」
魏琴不願意多說,說完這句就轉身走了。
賀綏安站在原地,煩的罵了句髒話。
他只想安安心心的做個二世祖,根本不想卷進親媽和賀宴之間的紛爭,但他卻沒有辦法逃離這個旋渦。
魏琴回到房間後,又撥通了一個神秘的電話。
「上次讓你查的人,查清楚沒有?」
那頭很快發來了一份資料。
魏琴看着手機上的資料,是姜可的個人信息。
但信息量少的可憐,除了叫姜可,在孤兒院長大以後,沒有任何別的有用信息。
她看着上面的愛好那一欄:看書,游泳,畫畫,數螞蟻。
她無語的關掉了手機,坐在沙發上沉思起來。
這個姜可自己真的沒見過嗎?那為什麼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深夜11點,嶺南公館。
賀宴把姜可送回家以後,姜可就進房間洗了個澡,本以為賀宴會直接去會所,卻沒想到出來喝水時,還看到賀宴坐在沙發上。
他裸着上身,露出寬闊的肩膀,肌肉有些緊繃。
姜可瞄了一眼,本想開溜,可聲音卻驚動了賀宴。
賀宴猛地回頭,黑眸沉甸甸的朝她看了過來。
「你給我過來。」
他一聲令下,姜可的腳步就僵在原地,躊躇了片刻,在賀宴的眼神變得危險之前,她緩緩走上前,軟弱的開口:「怎麼了嗎?」
賀宴把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扔,「你瞎?」
姜可低頭看去,才發現他腹部的傷口不知道何時被撐開了,鮮血滲透了白色的紗布,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原來他剛剛是想給自己換藥。
意識到這一點,姜可心裏緊張的要命。
她這個時候必須要表現的很擔心他才行,不然就會被揭穿壓根不喜歡他這件事。
她眼眶一紅,濕漉漉的眼睛就朝着賀宴的臉看了過來。
「怎麼又流血了啊?」
她走上前,覺得坐在他身邊太親密,於是乾脆彎下腰,單膝跪地,跪在了他面前。
賀宴被她這動作弄得一愣,怎麼他媽的一副要跟他求婚的樣子?!
姜可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還沉浸在自己的人設里,小聲說:「你忍一下,我幫你換藥。」
她的手朝着賀宴腹部的紗布伸了過去。
賀宴沒吭聲,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像在看什麼深奧的數學題。
這張小臉確實對男人有極大的吸引力,膚色很白,因為年輕又滿是膠原蛋白,濕漉漉的眼睛和小巧粉嫩的鼻頭,就好像衛辰說的那種——又純又欲。
姜可卻沒有心思觀察他的表情,因為在她揭開紗布的那一刻,她心裏還是被震撼到了。
儘管傷口已經縫過,但顯然技術一般,有些地方並沒有縫好,所以稍微動一下,傷口又再度被撐開,露出血肉猙獰的內里。
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姜可心裏下意識的有些難受。
她想,賀宴一定很疼,但他從來都不喊一聲疼。
「賀宴,你這個傷是怎麼弄得啊?」她一邊用紗布給他擦血,一邊小聲地問。
她已經做好了賀宴罵她多管閒事的準備,可賀宴居然回答了她。
「被會所里一個酒鬼戳的,會所里就是這樣,人多手雜,難免的。」
姜可原本是在演,可這會兒眼眶是真的有點紅了。
她幫他重新消毒的時候,他只是肌肉收縮了一下,一聲都沒吭。
姜可想起自己一點小傷都要疼哭,而這個男人卻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又同情又無力。
「下次,遇到那種喝醉的人,你別上去了,躲遠一點知道嗎?」
她居然在教他?或者說,在擔心他?
也許是她的小手太軟,又或者說她離得太近,賀宴突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尤其是他現在一低頭,就能看到她敞開的領口裏,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膚。
就在這個當口,他突然又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很溫熱的感覺,低頭一看,居然是姜可在往傷口上吹氣,一邊吹還一邊說:「我給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頃刻間,賀宴眼底的欲望把眼球都給燒紅了。
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半跪在他的兩腿之間,還做出這樣吹氣的動作,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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