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阿阮,在十一歲生辰之日,被許君義拖下去斬首。
只為替自己最欣賞的女兒討回公道。
只不過,這一命,是嵐兒替阿阮去了。
難不成,阿阮暈倒還與之有關?!
皇后的雙眸瞪得極大,她似乎是在清也的神色里找尋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清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命數如此,小公主違背了天命,被天道發現後自會有天譴。」
什麼東西?命數?天譴?
阿阮現在暈倒,皆是因為天譴?這聽起來未免有些離譜!
許君義並不知道背後的命數,自是不信清也的話:
「清也,救她,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少說什麼天譴。」
許君義從來不信命數這一類的東西,只因他的一聲坎坷,從閒散王爺被逼迫成聞名天下的暴君,這背後從來不是命運作祟。
他認為,一切都是他所付出而所得。
可這一次,喬阮青阻止了許君義的「逼迫」,她攔在了許君義身前,對清也道:
「清也道長,您能夠窺破天機,可知有什麼辦法救阿阮?」
女子語氣還帶着幾分顫抖,如若說天命,那她喬阮青早就死了,早在阮阮五歲的時候,死在了無人問津的冷宮裏。
留下那孤苦的孩兒,被人害成啞巴,被所有人厭棄…
清也在火爐面前掏出一個木炭,隨即拿出一龜殼,開始寫寫畫畫。
夫妻二人就這般安安靜靜地看着清也算卦。
許君義也奇怪了,自己的阿青,為何神色會這般難看。
「此局無解,除非…」
「除非什麼?」
女子的雙眸已經熬得通紅,她站起身,咬着牙,神色極其堅定。
「除非,你們打破了所有局面,分替開天譴,讓天道也無奈。」
這算是最直白的解釋了,清也怕這群人聽不懂。
按照他這邊的說法,也可謂「死即生,生即死,萬物相破,總有源頭。」
許君義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可見自己的妻子深信不疑,他又有些動搖。
「我們該怎麼做?」
「不可說,不可說,除非你要我灰飛煙滅。」
清也搖了搖頭,滿臉神秘,這幅神棍模樣,許君義也算是明白了,原來阿阮都是跟着自己的師父學的。
喬阮青埋下頭,陷入深思:天機不可泄露,或許道長說了真的也會遭天譴。
「或許,我知道該怎麼做。」
女子再度抬眸,一雙含淚的眸子,帶着幾分悲:
「阿君,不能讓老四當女皇,同樣,南塵那邊你更要擔待些。」
現在輪到許君義徹底的懵圈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子哽咽幾分,深吸一口氣,含淚笑道:
「我們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打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天命。」
每一個人的天命。
「阿青,你這是何意…為何你會信命?」
許君義不信命的。
他一直認為,阿青也不會信的。
「不,你不知道的,其實我…」
喬阮青開始講述着自己重生的秘密,也講述起她身為一縷遊魂,所見的場面。
同時,陷入昏迷的阿阮早已步入了如此命途的噩夢循環之中:
阮阮五歲,被長公主許婗伊推下了水,沒能救到自己的娘親。
娘親在上吊的時候已經死了。
受了風寒的阿阮在冷宮外呆了一夜,被宮女鎖在了門外。
許婗伊察覺皇帝有傾向於阮阮的動向,收買了冷宮的宮女,為五歲的阿阮熬了一碗藥。
那正是毒啞人的藥。
天真的小阿阮哪裏能明白皇宮的險惡,她知道自己要乖乖的,爹爹娘親,宮女姐姐才不會討厭她。
所以,無論藥有多苦,阮阮都喝了下去。
五歲的小公主沒了母親,被接出了冷宮,但大家發現,這小公主竟然是個啞巴!
說話只會咿咿呀呀,發出粗糙且難聽的聲音,就連皇上許君義見了都心生厭惡。
在無比黑暗的夢境裏,小阿阮只覺渾身冰涼,爹爹漠然,沒有娘親…
嗚嗚,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三皇子是小公主的親哥哥!」
「哈哈,一個殘廢,一個啞巴,那喬妃生出來的可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那群宮人看着她與哥哥的眼神都是帶滿諷刺與不屑的,任何人都可以欺負她,就算被打的很疼,身上淤青又被冰雪凍得發紫…
她只會哇哇哭,卻說不出話來。
每一次見到爹爹,她也只能遠遠觀望。
爹爹的眼神淡漠得猶如一把長刀,寒涼地刺入她的心中…
「阿阮…阿阮在哭…」
喬阮青為許君義講述到一半,借着橘紅色的燈光,發覺阿阮的眼角處有着一抹淚光。
夫妻二人對着燭光說了許久,時不時看向那臉色慘白的女兒,心生一陣痛意。
那兩隻大大的手掌握住了阿阮冰涼的小手,不斷摩挲:
「阿阮不哭,爹爹娘親都在,不哭…」
喬阮青越是這般說,卻覺自己的眼淚止不住。
許君義見狀,摟住了她的肩膀,不知怎的,他的喉間也多了幾分酸澀:
「阿青,你…真的原本該在阿阮五歲時死在了冷宮裏?」
他已經不敢想像,阿青死了,他又是如何做君王的。
更加暴戾無常?嗜血狠辣?
如若阿青在那個時候死了,他或許,真的會對阿阮不聞不問,甚至一輩子都會對阿阮的身份有所猜疑——
更何況還是個無用且啞巴的女兒?
越是想到如此,許君義的心頭一顫,手上抱着喬阮青的力度也加大了幾分。
「還好,阿青還在…」
所有的所有,他都不敢去想像,可,阿青已經目睹過這樣的一世。
「許君義,我們現在要救阿阮,光靠我們不行,還需要南塵、老四、冉姐姐他們等等…」
現在能救阮阮的,是出現在整個天下的逆局。
*
還在無盡夢境中的阮阮感受着人間的風雪,狠辣寒涼,刺骨得讓她猶如親臨其境。
就像是無依無靠的浮萍,阮阮滿臉無措。
只是有一瞬,聽到了娘親細細柔柔的聲音,很快,又消失了。
嗚,娘親…阮阮的娘親才沒有死!阮阮的爹爹才沒有這般對待阮阮!
可是,她現在還是好冷好冷!
在夢境裏一轉眼,阮阮見到了南塵,猶如喪家犬的小南塵。
同他們初見時一模一樣。
只是那野狼般的眸子裏,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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