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幫他說話了。」靳水月以為自家姐姐急了,連忙笑着哄道,還朝着林越之使了個眼色。
林越之當然明白自家姨母是什麼意思了,連忙起身朝着自家母親抱拳作揖,恭聲道:「母親別生氣,是兒子錯了,下次不敢了。」
「知道就好,趕緊出去,別在我面前礙眼了。」靳明月揮了揮手,示意林越之可以出去了。
孩子大了,總是顧臉面的,如今還在永壽宮裏,安安和弘曆他們這些表妹和表弟都在,她若是把孩子批評的太慘也不好。
「是。」林越之連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弘曆和弘晝也連忙跟了上去,準備安慰他一番。
「我和你們姨母說說話,你們也出去吧。」靳水月看着安安和珍珍笑道。
「是。」姐妹兩人應了一聲,往外走去。
「這事鬧的這麼大,想必要不了多久,我的身份也隱瞞不住了。」靳明月說到此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拉着靳水月的手道:「自打我決定進宮見你開始,我就知道這個秘密是藏不住的,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大姐別急,萬事有我在呢,皇上也會為咱們做主的。」靳水月連忙安慰道。
「嗯,說實話,我也不想一輩子躲躲藏藏的過日子,這十幾年來,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內心深處總是會有一些擔心,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人戳穿,擔心自己連累到林佑和一雙兒女,現在妹夫做了皇帝,你成了皇后,有你們護着,我倒是安心不少了。」靳明月說着說着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這十幾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如今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大姐別想那麼多了,日後人前你就是母親的乾女兒田氏,咱們照樣可以姐妹相稱。」靳水月笑道。
「嗯,只不過……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我的真實身份,知道我從前是廢太子的側妃,萬一有人告到皇上跟前……。」靳明月還是有些擔心的。
「那就讓他告去唄,只要皇上說你是田氏,是母親的乾女兒,那麼就沒有人敢反駁,沒有人敢去刨根究底,只是私底下肯定有人說些不好聽的,姐姐你也不必對那些人客氣。」靳水月有些心疼的說道。
「我倒是不怕別人說什麼,當初下決心詐死離開太子,是我這輩子下的最正確的決定,如今我不僅有個深愛我的丈夫,還有一雙聽話懂事又孝順的兒女,此生足矣,哪怕閻王爺現在就要了我的性命,也值得了。」靳明月一臉感概的說道。
「姐姐淨胡說,咱們都要長命百歲的,以後大好日子等着咱們,自然要活個夠。」靳水月笑着說道。
「也是,我也想自由自在的活些年呢。」靳明月也笑了起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重見天日這一天,如今總算能在人前挺起胸膛來了。
「娘娘……。」菊珍疾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啟稟娘娘,方才六阿哥屋裏伺候的小宮女來報,說小阿哥醒了,如今正鬧着,怕是要找娘娘您呢。」
「這個臭小子。」靳水月聞言一邊笑着,一邊站起身來。
小兒子就住在永壽宮的一處偏殿內,那小子如今雖然只有七八個月大小,卻很能折騰,才學會爬就不停歇,只要一醒來就鬧騰,幾個r母伺候着那個小祖宗不說,還有宮女們照料着,有時候卻依舊拿他沒法子,有時候非得要她這個額娘不可。
當然,這也和她經常照料孩子有關,弘曕自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和她睡在一塊的。
「我和妹妹一塊去看看。」靳明月也站起身來,姐妹兩人一塊往後頭的偏殿去了。
……
「表哥你沒受傷嗎?」弘曆到了外頭的院子樹蔭下便轉過頭問林越之。
「沒有。」林越之搖頭,只是才揮了揮手就忍不住咧開嘴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你九叔的拳腳功夫還是不錯的,我也只有十幾歲,力量上到底要欠缺一些,雖然沒有吃虧,但是也被震的手臂發麻。」他說到此掀起了自己的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有一大塊烏青。
「是被九叔打到的嗎?」弘晝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隨即冷哼道:「九叔還真是不要臉,打四姐姐一個女兒家,又打表哥你,我一開始還覺得皇阿瑪罰他鞭笞有些過了,如今看來真是他活該。」
「我那兒有上好的傷藥。」弘曆說到此看着身後的小太監吳書來:「你去南三所把藥拿來。」
「是。」吳書來應了一聲便往外跑去。
「習武之人,練武時總免不得受傷,雖然一般都是淤青之類的,或者是r疼,不過額娘也很上心,特意給我配置了藥膏藥油,很管用的,表哥你一會拿回去就讓身邊伺候的小廝給你上藥,別怕疼,要揉開了才好得快。」弘曆看着林越之,低聲叮囑道。
對他來說,額娘給的東西都是寶貝,他平常都不大捨得用的,如今給林越之倒是捨得,誰叫他們是兄弟呢。
「額娘就是偏心四哥,怎麼我那兒就沒有什麼額娘親手做的傷藥呢?」弘晝撅起嘴說道,一副你們虧待我的樣子。
「得了吧,你連扎馬步都嫌累,就你這樣還能受傷嗎?額娘不給你也正常。」弘曆忍不住想打擊自家弟弟一下了。
「我扎馬步也很累啊,經常累的雙腿r疼,不行,我也得向額娘要藥膏和藥油才成。」弘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
「隨你。」弘曆很是無語。
兄弟三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南三所去了。
安安和珍珍從永壽宮正殿出來後便打算去翊坤宮看看良薇,姐妹兩人才走到了院子裏就遇見了皇帝。
「皇阿瑪萬福金安。」姐妹兩人連忙笑着行禮。
「要去翊坤宮嗎?」皇帝一邊示意女兒們起身,一邊笑着問道。
「皇阿瑪怎麼知道?」安安笑了起來。
「除了去翊坤宮找良薇,你們似乎也沒有別的去處。」皇帝笑道。
「皇阿瑪這就錯了,宮裏那麼多地兒,我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正打算去壽康宮向諸位太妃請安呢,女兒都想太皇貴妃了。」珍珍笑眯眯說道。
「好好,隨你們,想去哪兒都成。」皇帝當然不會為這個和女兒們較真了。
「皇阿瑪,聽十三叔說,兩位姑母就要從科爾沁進宮了,是真的嗎?」安安看着皇帝,笑着問道。
「是啊,皇阿瑪已經下了聖旨,你們八姑姑和十姑姑就要進京了,聽來回稟的奴才說,她們已經在路上了,還帶了你們的表姐妹們一塊來,聽你額娘的意思,是要讓她們住在宮裏,到時候就有人陪你們了。」皇帝臉上滿是笑容,雖說在宮裏他並不拘着女兒們,她們要出宮也行,可是總不比在外頭自由自在,能多幾個人陪着孩子們,他是樂意的。
「那看來女兒們真的要去壽康宮恭賀太皇貴妃才是。」安安笑眯眯說道。
「去吧去吧。」皇帝輕輕揮了揮手,沒有孩子們在一旁搗蛋,他正好和自家皇后說說話。
宣召兩位長公主進京是皇帝給十三爺的恩典,對於這個弟弟,皇帝是打從心眼裏愛護的,如今他執掌超綱便給了十三無盡的尊榮,對這個弟弟,他是最放心的。
十三對太皇貴妃很孝順,知道額娘心裏掛念着出嫁的兩個妹妹,便向皇帝求了恩典,將她們召進京來。
「八姑姑和十姑姑,我們還是好些年前在熱河行宮見過一次,也不知道她們長變了沒有,聽說額娘和十姑姑情同姐妹,從前我還小不懂這些,如今倒是懂了,她們大概就像我們和憐兒姐姐一樣要好吧。」珍珍笑着說道。
「可不是,你瞧額娘這兩天盯着內務府的人收拾長春宮就知道了,那裏頭佈置的可好了,都是給兩位姑姑準備的。」安安笑眯眯說道。
姐妹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去,到了永壽宮門口,安安正準備帶着妹妹往左轉出去,那邊就是去翊坤宮的方向了,只是她才一抬眼就看見了站在宮門口的鄂常安。
「鄂侍衛,今兒個多謝你了。」安安笑着道謝,雖然鄂常安最終沒有幫她找到良薇,但是人家也出人出力了。
「公主言重了。」鄂常安連忙行禮。
安安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了,帶着妹妹往翊坤宮走去。
「這個鄂常安倒是不錯,聽弘曆說,他教弘曆功夫時也盡心盡力。」珍珍笑眯眯說道。
「是不錯。」安安輕輕點了點頭,若非不錯,惠妃也不會總想着要撮合鄂常安和良薇了。
上次她還幫着良薇送東西給鄂常安呢。
「沛珊,你一會去打聽打聽,看看鄂侍衛喜歡吃什麼,到時候你去御膳房拿了送過去,就當是謝禮了。」安安回頭對沛珊吩咐道。
上次良薇就拿了一大個食盒給鄂常安,想必這個侍衛頭兒是個好吃的人,既然要送謝禮,那就送吃的吧。
「是。」沛珊連忙應了一聲。
安安和珍珍進了翊坤宮寢殿時,良薇才上了傷藥,正躺在榻上休息。
見姐妹們來了,良薇便要坐起身來。
「別起來了,快好好躺着。」安安連忙上前按住了良薇,不讓她起身。
「三姐姐別急,我是傷在臉上,又不是傷在身上,不用躺着的,再說我這會子根本睡不着,若不是為了讓額娘放心,我可不想躺着,咱們說說話吧。」良薇一邊說着,一邊坐起身來。
「四姐姐你突然變得口齒伶俐起來,我都有些不習慣了。」珍珍在一旁笑道。
「禍福相依,我今兒個被九叔刺激了一番後,倒是突然開竅了,可見老天爺對我還是不薄的。」良薇自嘲一笑道。
感受到自家妹妹的變化,安安握着她的手道:「良薇,我還是喜歡從前那個你。」
「我也是。」珍珍也笑着拉住了她另一隻手。
良薇聞言一愣,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別哭。」安安抱着她瘦弱的身子,十分心疼。
「三姐姐,我真的很傻是不是?我雖然發泄了一番,可是心裏依舊好難過,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他憑什麼這樣對我?」良薇雖然恨極了允禟,但是心裏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安安聽了更加心疼她,連忙安慰了一番,加之珍珍在一旁和稀泥,倒是很快把良薇給逗笑了。
「今兒個多虧了林公子,只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允禟的女兒,三姐姐和五妹妹可不可以幫我和他說說,請他保守秘密。」良薇看着安安她們說道。
「四妹妹你放心吧,皇額娘已經和越之表哥說了,表哥也答應保密了,他的為人你是知道的,向來說一不二,這件事就只當沒有發生,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你也別記在心裏了。」安安連忙說道。
良薇聞言後長長舒了口氣。
安安她們陪了良薇大半個時辰,又幫她上了藥,直到用晚膳的時辰到了,才回去了。
靳明月已經帶着林越之出宮了,如今的永壽宮又只有靳水月他們一家幾口圍坐在一起用膳了。
「以後別讓弘曕和我們睡了,不然他總是賴着你。」晚膳過後,趁着孩子們出去院子裏納涼了,皇帝趕緊對靳水月說道。
他已經提了多次了,可每次她才答應兩天又被兒子哭的心軟了,繼續把他抱過來和他們睡一塊。
那小子睡覺不老實,到處滾,害的他只能龜縮在床邊的小角落裏,深怕壓到他的小胳膊小腿。
這也就罷了,他偏偏睡在他們中間,害的他想抱抱自家媳婦都不行。
如今還在先帝的孝期呢,他當然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可是不能吃r總能喝口湯吧,如今倒是連湯味兒都聞不到了。
「孩子還小,賴着我們也是正常的,再等他大點吧。」靳水月笑道。
「他哪裏是賴着我們,就是賴着你。」皇帝聞言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家媳婦。
他也愛兒子,特別是這個小傢伙,是他最小的孩子,他肯定疼到了骨子裏,可是他也無法容忍兒子把他家媳婦給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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