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靳水月看着這宮女,笑道:「真是忠僕,本宮應該好好賞賞你們才是,叫什麼名字?」
「奴婢秋嬋……。」
「奴婢秋蝶……。」
兩人連忙回道,她們被內務府指派來伺候太后才五天的功夫,太后娘娘很喜歡她們,不僅讓她們貼身伺候,給了不少賞賜,提拔她們做了二等宮女,還賜了名字,兩人心裏都很沾沾自喜呢,對太后交待的事兒自然要辦的妥妥噹噹。
娘娘既然說了不見人,那她們肯定得守好殿門。
太后娘娘說了,即便皇上來了也不見,皇上總比皇后娘娘尊貴吧,即是如此,攔着皇后娘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着兩個宮女眼中露出的那絲輕蔑,蘭珍氣的不成,她家主子是什麼人?莫非還要看這兩個臭丫頭的眼色不成?
秋嬋和秋蝶見皇后身邊的蘭珍姑姑正瞪着她們,心中不免有些發虛,雖然太后娘娘說了,她們是她身邊的人,只需要聽她的話,其餘的人都不需給臉面,可皇后娘娘畢竟是六宮之主,她們還是害怕的。
「皇后娘娘請回吧,奴婢們要去伺候太后娘娘了。」兩人有些心虛,便準備轉身進殿去了。
「放肆。」蘭珍上前抬起手一人給了一巴掌,厲聲喝道。
「姑姑好大膽子,我們可是太后娘娘的奴婢,您打了我們,就不怕太后娘娘怪罪嗎?到時候別說姑姑你,就算皇后娘娘也要受罰。」秋嬋捂着臉看着蘭珍,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她們知道太后和皇上不和,可再不和,皇上也不敢把太后娘娘如何吧?百善孝為先嘛,至於皇后娘娘,那就更不敢了。
「真是有膽有識,內務府的人倒是會選。<>」靳水月臉色猛的一沉,冷聲道:「把她們拖下去,仗責二十,趕去辛者庫做苦役,免去龐輝內務府總管之職,至於誰來繼任,本宮要好好想想。」
「皇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救命……。」兩個宮女大驚失色,立即大喊起來,想驚動裏頭的太后來保住她們。
不過靳水月哪裏會給她們這個機會,輕輕一揮手,身後便有太監涌了過來,拖着秋嬋和秋蝶往外走。
「慢着。」太后從寢殿內走了出來,可以看出她是十分着急的,因為腳上的鞋子都未穿好。
「哀家的奴才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了?靳水月,你眼裏還有哀家這個太后嗎?」太后指着靳水月,大聲喝道,因為生氣,渾身都在顫抖。
她怕身邊的奴才都被收買了,所以才向內務府討要來這兩個宮女,正打算培養成心腹內,豈能叫靳水月給打發了?
方才她就盤腿坐在屋內的羅漢榻上聽着外頭的動靜,見這兩個宮女竟然完全按照她的吩咐阻攔靳水月,正暗自高興呢,沒想到靳水月居然敢處置她們,她這才急匆匆出來阻止,連鞋子都沒有穿好,如此狼狽,還不是拜自己這個兒媳婦所賜?
「太后?」靳水月聞言只是瞥了太后一眼,便從她身邊過去,進寢殿了。
「靳水月,你到底想幹什麼?哀家身邊的人,你就這麼處置了?問過哀家的意思嗎?」太后見她竟然往裏走,心裏雖然生氣,也不得不轉頭跟着進去了。
靳水月一進去就坐在了羅漢榻的左側,太后見了更是氣的要死,指着靳水月,深吸了幾口氣才道:「你眼裏還有沒有哀家?不僅不行禮,還敢在哀家的位置上坐着,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靳水月見太后這樣氣急敗壞,反而露出笑容來了,這個老太婆一次次讓她家皇上吃癟、受氣、傷心,她如今氣她一氣,心裏倒是爽快了。<>
人和人之間是互相的,她這便宜婆婆不僅對她不好,對皇帝也不好,憑什麼讓她敬着?
「你還敢笑?你這個賤‖人。」太后被氣的眼冒金星,踉蹌着走上前去,拍着羅漢榻上的小几嘶聲吼着,抓起她一開始喝的茶水就想給靳水月潑到臉上。
蘭珍等人大驚失色,她伸手就要來擋,靳水月卻比她更快。
在太后將茶水潑過來之前,靳水月擋了一把不說,還順勢往前一推,大半杯茶水灑到了太后的衣裳上,還有一部分濺到了太后臉上。
「靳水月……你……你……。」太后指着靳水月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最後癱坐在了羅漢榻的另一側,渾身都在抽搐。
「娘娘。」蘭珍怕太后被氣出個所以然來,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靳水月卻淡定的很,吩咐她們去泡了一壺好茶來,兩杯茶水下肚,才見太后完全緩過來了。
「太后娘娘,感覺怎麼樣?還死不了吧。」靳水月轉過頭看着太后,笑眯眯問道。
「你滾。」太后抓起矮几上的茶壺就要砸靳水月。
她算是看明白了,靳水月就是故意來氣她的。
這次蘭珍她們一下子奪過了茶壺,放到了一旁。
太后再次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靳水月侮辱她也就罷了,連這幾個奴才都敢,簡直是該死。
「我聽說,禮部的人過來了,太后娘娘您明兒個本該受皇上行禮請安的,結果您不願意是嗎?」靳水月一邊喝茶,一邊盯着太后問道。
「是又如何?他不敬我這個親額娘,殘害他的親兄弟,哀家憑什麼要接受他行禮,哀家不承認他這個皇帝。<>」太后大聲吼道。
「說實話,如果可以,皇上也不想承認你這個額娘呢,你口口聲聲自稱『哀家』,住在這慈寧宮中,享受着屬於太后的尊榮,若皇上不承認,你能做這太后嗎?沒有皇上這個兒子,你還能擺這太后的譜?」靳水冷笑道。
「你以為我稀罕?」太后瞪大眼睛吼道。
「不稀罕正好,你這樣對皇上,的確不配做太后,不配做他的額娘。」靳水月沉着臉說道。
「那就不要尊我為太后,有本事你們就昭告天下吧。」太后咬着牙說道。
「這可不行,在旁人眼裏,您還是太后,還是這慈寧宮的主人,可是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個不稱職的母親而已,你如何對我們,我便加倍奉還。」靳水月說到此輕輕一抬手。
「靳水月你想幹什麼?」太后見蘭珍抬了個盤子上來,盤子裏放着一個湯碗,便警惕起來了。
「皇上登基,尊您為太后,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兒,不過您可別真拿自己當太后,在宮裏興風作浪,在皇上面前耀武揚威。」靳水月眼中滿是冷意,指着蘭珍手裏的東西,冷聲道:「這是本宮命楊太醫精心熬製的一盅補藥,聽楊太醫說,上了點年紀的人在氣頭上若是服用了大補之物,極有可能會中風癱瘓的,本宮瞧着您喝上幾碗怕就差不多了。」
「你敢?」太后心裏一下子就害怕起來了,去年她有一次病的嘴都歪了,也差點癱瘓了,後來好不容才康復了,豈能再步後路?
她那次病的還不算重,倘若真的中風癱瘓,那就要像先帝那樣躺在榻上等死了。
一想到那樣的日子,她就不寒而慄。
「娘娘不是告訴禮部的人,您無法接受皇上行禮嗎?本宮這是在為您分憂,倘若您真的癱瘓在床,那明兒個的登基大典,您自然是參加不了的。」靳水月說到此衝着蘭珍等人笑道:「別傻愣着了,快些伺候太后娘娘喝下這補藥吧,趁熱多喝一些,楊太醫熬了一夜的藥,可別浪費了。」
「是。」蘭珍聞言連忙上前,欲餵太后喝藥,太后自然是不肯的,拼命躲閃推搡起來。
靳水月知道太后不會就範,只是一抬頭,幾個宮女就圍了上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死死的壓住了太后,蘭珍便往太后嘴裏灌藥。
藥很苦很苦,太后不願咽下去,可嘴被捏着,根本就由不得她。
她這輩子沒有少喝藥,可沒有一種像這個這樣哭這樣可怕。
難道她真的要成為廢人,躺在床上一輩子嗎?
不……。
太后心裏恐懼極了,拼命掙紮起來,可最後還是只能被迫把藥喝了下去。
灌藥也是一門技術活,雖然蘭珍盡力了,可是有一大半的藥都灑了。
「娘娘,好喝嗎?」靳水月看着癱坐在羅漢榻上,狼狽不已的太后,柔聲問道。
「你會遭報應的。」太后惡狠狠的瞪着靳水月說道。
她這輩子就沒有像這樣狼狽過,竟然被幾個宮女壓着灌藥,生死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裏,這樣的感覺真是可怕。
自然,這也是奇恥大辱。
「外頭還有一大罐子藥呢,蘭珍,伺候娘娘都喝下去。」靳水月笑道。
「慢着。」太后一下子尖叫起來。
「怎麼?娘娘怕苦嗎?」靳水月笑道:「不用怕的,等您癱瘓在床後,吃什麼都是一個味兒了,本宮聽皇上說,先帝爺當時就是食不知味的,到時候您哪怕天天喝這藥也不會覺得苦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太后渾身顫抖,咬牙問道。
「幫您分憂啊,您不是不願受皇上的禮嘛,本宮當然要把這事給圓好了,只要您癱了,也就不必受禮了。」靳水月笑眯眯說道。
「哀家不喝藥,哀家受禮。」太后顫聲說道。
「太后娘娘此言當真?」靳水月挑眉看着她。
「當真,當真。」太后連忙頷首,她此刻多想衝過去撕了靳水月那張臉,可是她不敢,她只能拼命克制自己,告訴自己暫時低頭,日後再報仇。
「可我卻不敢相信娘娘。」靳水月說着便要讓蘭珍繼續灌藥。
「哀家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太后連忙大喊道。
「那本宮就相信娘娘這次。」靳水月笑着頷首,頓了頓又突然冷了臉道:「若娘娘明兒個敢有絲毫不妥,首先遭殃的便是十四貝勒府,瞧瞧……我都忘了,他已經被貶為庶人了,皇上仁慈,讓他的妻兒繼續住在貝勒府,他們日後能否好好活着,就看您了。」
「你……你……。」太后指着靳水月,渾身又開始顫抖起來了。
「您別生氣,趕緊喘口氣冷靜冷靜,喝了那大補藥,您還生氣。」靳水月故作緊張道。
太后聞言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皇上不會殺十四,這點咱們都清楚,不過他的妻兒就另當別論了,若您明兒個為難皇上,完顏氏和弘明他們就要流落街頭了……你烏雅氏一族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靳水月冷着臉說道。
打蛇打七寸,太后如今最在意的不就是十四一家子,還有她娘家烏雅氏的尊榮嗎?
太后看着靳水月,嘴直哆嗦,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實在是氣的想破口大罵,卻又不敢罵,她怕靳水月真的對付十四一家子,還有她娘家的兄弟子侄們。
「娘娘,時辰不早了,娘娘好生歇着吧,這些湯藥,我會時常備着,只要娘娘需要,我立即派人過來伺候娘娘喝下。」靳水月笑眯眯說道。
太后死死捏着手裏的帕子,強迫自己忍住。
「對了,差點忘了個事兒,蘭珍,扶着太后娘娘出去。」靳水月本打算離開的,卻想起一件事來,叫蘭珍扶着太后出去了。
寢殿外頭的院子裏跪着許多人,太監宮女大概三十四人,都是專門在慈寧宮伺候太后的。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眾人見靳水月和太后出來了,連忙行禮。
「你們告訴本宮,往後是聽太后娘娘吩咐,還是聽本宮吩咐?」靳水月掃了這些人一眼,沉聲問道。
「聽皇后娘娘吩咐。」眾人連忙回道。
方才菊珍把他們叫過來就敲打一番了,他們都知道內務府總管被罷免了,秋嬋和秋蝶也被打了個半死丟去辛者庫做浣衣女去了,他們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該聽誰的,那可真是傻了。
「那就好,從今兒個起,好好伺候太后娘娘,若太后娘娘未經本宮吩咐離開了慈寧宮半步,本宮就先打斷你們的腿。」靳水月冷聲吩咐道。
「是。」眾人忙不迭應了一聲。
「娘娘日後只要還有口氣在,就不必和皇上見面了,您就好好在這慈寧宮頤養天年吧。」靳水月轉頭看着太后笑道。
太后這次再也受不住打擊,一下子就往後栽倒,暈了過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84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