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娛樂項目是不多的,可是對京中王府長大的孩子們來說,難得去一次郊外,大家自然高興的不得了,一路上弘時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小臉上都是笑容,弘昀因年長一些,倒是話不多,只是聽弟弟說着,偶爾附和兩句,至於小安安,一歲半的孩子,表達能力有限,很想說話,卻說不出多的來,只會依葫蘆畫瓢,自家三哥說什麼,她跟着咿咿呀呀的,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靳水月找了一處小溪邊,讓人把帶來的大墊子鋪在草地上,因為有大樹遮陰,倒也不算熱。
如今已是四月初,算是初夏了,不過日頭並不毒辣,躲在這樹蔭下格外的舒服。
弘昀畢竟是十歲的孩子了,個頭也竄得快,都到自家阿瑪肩膀了,孩子大了,皇家的子孫們又早熟,所以已經沒興趣和弟弟妹妹玩兒了,自告奮勇去放風箏,打算放到了交給弟妹玩兒。
看着孩子在草地上和一群侍衛狂奔,四阿哥臉上露出了笑容,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弘昀總算是康復了,四阿哥這心裏格外的滿足。
「安安,三哥帶你去玩。」弘時拉着安安的手,牽着妹妹走出了樹蔭下。
草地並不是很平的,小安安跟着自家三哥走的踉踉蹌蹌的,看的四阿哥緊張極了,深怕女兒會摔跤,便要起身跟着去。
「別去,反正周圍都是咱們的人,不礙事的,再說這裏是草地,方才侍衛們也清理過了,石頭和樹枝等都沒了,跌倒了也傷不到,讓孩子們自己玩兒吧。」靳水月雖然也疼愛孩子,但也知道該放手時就放手。
「我遠遠跟着就好。」四阿哥低聲笑道。
「別去了,孩子還是喜歡和孩子完全,沒看見小安安眼裏只有她三哥了?」靳水月有些無奈的笑了。
她抬頭一看,兩個孩子已經蹲在地上了。
「螞蟻有什麼好看的,這兩孩子。」四阿哥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不遠處,弘時正帶着安安趴在地上,在草里找螞蟻。
「妹妹,我找到了一隻,你看正式螞蟻。」弘時十分激動的說道。
「螞……。」小安安還說不出來,不過她可是聰明伶俐的孩子,往前爬了一點點後,也找到了一隻,伸出小手就捏到了手心裏。
就在靳水月和四阿哥笑容滿面看着時,這孩子竟然把螞蟻往嘴裏放。
眼看螞蟻和草就要進她嘴裏了,弘時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把東西拍掉了。
「三妹妹,這個不能吃的,咱們吃糖糖。」弘時一邊說着,一邊從兜里掏出化了不少的糖豆子來,給了自家妹妹。
兩個孩子鬧了一會後,竟然在草地上爬了起來。
別看小安安還小,但是她這個年紀正是愛爬的時候,加之靳水月在府里經常給她爬着玩兒,所以速度還真的不慢,兄妹兩個玩的不亦樂乎。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靳水月和自家四爺都囧了。
弘時那小子爬不動了,竟然站起來拍着手往後退着走,小安安笑的咯咯咯的,跟着自家哥哥的腳步爬了過去。
「安安,安安,來這裏,三哥給你糖豆子吃。」弘時拍着手往後走,安安跟着他爬,那叫一個賣力,爬到了老遠的地兒又往回爬,還真別說,遠遠看着就像個小狗一樣,所以靳水月和自家四爺才會覺得鬱悶。
但是他們心裏倒是沒什麼,孩子玩的高興就好。
爬累了,小安安到了樹蔭下,撲倒了自家額娘懷裏,額頭上都是汗水。
「坐下來吃些水果和點心吧,多喝點水。」靳水月看着弘時,笑着說道。
弘時到底是男孩子,喝水時有些猛了,到處灑,小安安又在一旁笑了起來。
這孩子本就愛笑,這會子見哥哥們做什麼,她都笑的歡喜。
休息了一會,弘昀也回來了,抱着妹妹,帶着弟弟放風箏去了,有眾人看着,靳水月和自家四爺倒是得了清閒,坐在樹蔭下休息,十分舒服愜意。
午膳就地解決,除了帶來的飯菜,四阿哥還帶着兩個兒子從小溪里捉了魚上來,侍女們用帶來的鍋煮了魚湯,鮮美可口,孩子們喝了許多。
小安安不愧是個小饞貓,喝完魚湯後,大概還覺得不夠過癮,竟然跑去一旁的罐子裏把剩下的魚捉了一條起來,要往嘴裏塞。
靳水月看着孩子一臉是誰,還想吃魚的傻樣,忍不住大笑起來,連忙衝過去救了那條被自家女兒緊緊抓在手裏的,巴掌大的鯽魚。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佩服自家女兒,小小年紀竟然能把魚從罐子裏抓起來,看她都要把魚捏死的節奏,就知道這孩子為了吃的可以多麼的執着。
「魚魚……。」小安安依依不捨的指着罐子,小手一張一合的,恨不得立即再把魚抓上來,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額娘,為什麼不給她吃了?
「小饞貓,瞧瞧你這小肚子,現在不能吃了,一會吃。」靳水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不過,這么小的孩子,她也不指望孩子能聽懂,不過好在她家安安性子極好,不是愛哭愛鬧的孩子,抱回墊子上坐着後,拿出了幾樣帶來的小玩具,她家安安就自己找樂子去了。
吃飽喝足,眾人在大墊子上躺着閉目養神,安安很快靠在自家額娘懷裏睡着了,弘昀和弘時折騰了一上午,也累了,兄弟兩個靠在一起睡着了。
侍衛和侍女們,也各自找地方歇息,在郊外睡個午覺,似乎也不錯,但是依舊有侍衛值守,這些倒是不用靳水月操心,鄂輝會安排好的。
美美的睡了個午覺,下午太陽陰了不少,天氣很涼快,四阿哥帶着兩個兒子和幾個侍衛越過小溪,去對面的小樹林裏狩獵了,想抓個山雞野兔什麼的回來。
靳水月倒是沒有跟着,她箭法一般般,槍法倒是不錯,可是這兒地兒小,用火槍的話,早就把為數不多的獵物給嚇跑了。
她帶着女兒去小溪邊摘野花做花環玩兒,還脫了鞋子下水去搬動溪水中的石頭,找螃蟹玩兒。
大的她不敢給孩子,小的,軟軟的那種,變讓小安安拿着觀察,可惜這個小吃貨什麼都想往嘴裏放,最後還把人家給捏死了。
看着可憐的小軟螃蟹被捏的慘不忍睹,靳水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家安安從小就勇猛啊,比她小時候強太多了。
四阿哥和兩個孩子獵了兩隻野兔子,一直山雞回來,兩孩子見罐子裏放着螃蟹,又聽說是在溪水裏找到的,歡呼一聲,撒開腳丫子就去找了,倒是找到了不少。
他們從前從未這樣玩過,下水捉魚捉螃蟹,覺得過癮極了。
一家子玩到傍晚十分,才打道回府了。
孩子們玩了一整天,上了馬車後就開始瞌睡了,小安安咬着小手指靠在自家額娘香香軟軟的懷抱里,睡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弘昀和弘時也差不多。
「以後咱們再多生幾個孩子,一起帶出來玩。」四阿哥被眼前溫馨的一幕打動了,忍不住將自家福晉摟在懷裏笑道,不過動作很輕柔,怕吵醒了自家寶貝女兒。
靳水月聞言笑了,孩子多點,似乎也不錯,不過一切還得看機緣了。
回到王府後,弘時一個勁兒的和自己養母說着今日出去玩耍的事兒,眼睛亮閃閃的,別提多開心,多激動了。
「額娘,阿瑪說,下次等他沐休時,再帶我們出去玩兒。」弘時眼中滿是期盼道。
「好啊,你們是該和王爺多親近親近。」宋氏笑了起來。
「額娘,二姐姐呢?」弘昀在一旁問道。
「早就歇下了,你們也去睡吧,明兒個還要進學呢,特別是弘昀,大病初癒,還得好好調養,額娘吩咐小廚房給你煮了藥膳,你就當宵夜,吃一點再睡吧。」宋氏看着弘昀,笑着叮囑道。
「是,那兒子去了。」弘昀笑着頷首。
至於弘時,他還捨不得離開,想多賴着自家養母一會。
對於學業較重的孩子們來說,能這樣舒舒服服放開玩一天,還真是不容易,所以都期待着下回去玩。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四格格周歲那天來。
這一天,雍親王府的人天不亮就開始準備迎客了,所有的事兒早就安排好了,眾人各司其職,把一切都打點的妥妥噹噹的。
吉時一到,諸位賓客便接踵而至了。
皇家親眷們無一例外,只要是收到帖子的都帶着家眷來了。
靳水月和四阿哥各自迎着客人,都忙的不成。
錢氏也跟在靳水月身邊幫忙,今兒個畢竟是她家四格格滿周歲,各府的福晉們也向她道賀。
眼看着賓客來的差不多了,靳水月便帶着眾人入座,喝茶閒聊了,一會用了午膳,還要聽戲。
「四嫂倒是讓咱們有些自慚形穢了,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滿周歲,竟也辦的如此熱鬧,如此隆重,和嫡女相差無幾。」八福晉走了過來,挽着靳水月的手笑着說道。
自打她從莊子上回到八貝勒府上重新主事開始,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囂張跋扈了,但是今兒個心裏卻很不痛快,忍不住想諷刺兩句。
她家八爺那兩個侍妾,也為八爺生了孩子,府里唯一的那個側福晉也生了個女兒,就她沒有動靜,雖然她家八爺自打她回府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那三個女人的屋子了,可她還是覺得心裏不爽的很,因此側福晉生的小格格滿周歲時,她不許辦生辰宴,說不過是個庶出,沒什麼大不了的,為此還差點和她家八爺拌嘴,沒想到老四家竟然給侍妾的女兒辦的這樣隆重,來時她家八爺還很羨慕的說起,無非覺得她太苛刻了,她卻覺得靳水月做的太假,太明顯。
誰不知道四福晉是個不比她小的醋罈子,四爺府上的女人是沒機會接近四爺的,可這靳水月今兒個卻給庶女大辦生辰宴,八福晉心裏實在是不爽。
聽八福晉語中酸酸的,靳水月有些想笑,低聲道:「我們府上孩子本就不多,個個精貴,無論嫡出還是庶出,都是寶貝,辦生辰宴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呵呵……。」八福晉聞言冷笑起來,嬌聲道:「四嫂就不怕你家三格格日後長大了說您嫡庶不分,那她和庶出的妹妹相較?」
「三格格很喜歡妹妹,什麼好東西都給妹妹,自然是不會計較的,八弟妹覺得這蟹粉糕好吃嗎?」靳水月見她拿起了糕點,便笑着說道。
「很好。」八福晉點了點頭,不明白她幹嘛突然轉移話題。
「那八弟妹你就多吃些,廚房裏還多的是,保證讓弟妹你吃個飽。」靳水月一邊笑着,一邊往前走去,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吃的難道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八福晉聞言有些不痛快,正想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十三福晉笑道:「八嫂是該多吃些,最近京中的蟹粉越來越貴了,想必八嫂府上是捨不得買這樣的東西做點心了,幸虧四嫂名下產業多,買得起這樣的東西待客,若是換做有的人啊,還不知道小氣成什麼樣子呢,府里的側福晉有孕,竟然給人餓的皮包骨頭,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兆佳氏,你什麼意思?」八福晉聞言瞪大了眼睛。
「字面上的意思。」十三福晉毫不示弱,冷笑着說道。
八福晉在八爺的側福晉王氏有孕時,這不准給,那不准吃,說是對孕婦不好,傷胎氣,結果把人餓的不行,又恰逢三福晉請各府的福晉、側福晉過去做客,身懷有孕八個月的王氏竟然像牢裏放出來的,餓了十天半個月的人一樣,狠狠吃了一頓,吃撐了暈過去,最後還找了太醫,經太醫診治,說是餓急了,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最後孩子又早產了,生下來瘦弱的可憐,由良妃接到宮裏才好不容易才養活了。
那件事已經成為京中的笑談了,當然,淪為笑柄的自然是八福晉。
兆佳氏從前不是多事的人,每次出來也不話多,但是她家十三爺近日裏兩次被皇帝斥責,禁足,一次是十四害的,一次因為老九,誰不知道他們都是八爺的人,兆佳氏心裏憤怒,也一改往昔溫和的性子,恨不得多踩八福晉幾腳泄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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