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知道,事到如今,按照自家四哥說的去做,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犯下的錯,讓四哥背黑鍋,十三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壓了一大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舞若小說網首發】
「去吧,這個時候,可不能讓那些人得意。」四阿哥故意如此說道,他知道十三的脾氣,只有激起他的鬥志,才能讓他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四哥說的對,老九雖然腦子領,主意多,但是沒有老八首肯,他肯定不敢這麼做,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十三阿哥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又和自家四哥說了幾句後,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第二日的祈福儀式很順利進行了,諸位皇子之中,只有四阿哥和九阿哥被禁足,未去大殿,自然……太子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雖然皇帝為了十八阿哥的病殫精竭慮,費盡心思,甚至親自照顧,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十八阿哥還是沒有撐過去,昏迷了兩日後,於九月初四夭折了。
幼子夭亡,皇帝十分傷心,在行宮緬懷了兩日後,便啟程回京了。
十八雖然尚未長大,夭折了,卻也是皇子,喪禮自然是要辦的,還要葬在京中,一切都不能耽擱,哪怕皇帝再傷心,也要啟程回京了。
眾人於九月十八回到了京城。
諸位皇子從宮中離開時,四阿哥和九阿哥又被皇帝臭罵了一頓,當然,最倒霉的還是太子。
因為就在這日,就在眾人上午回到宮中後,皇帝親自撰告祭文,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廢胤太子之位,將其幽禁咸安宮。
這個消息,簡直像個重磅炸彈一樣,瞬間傳遍京城,就連幾個為太子求情的大臣都被罷免了,可見皇帝是鐵了心了。
靳水月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又不見自家四爺回來,心裏擔心的很。
「郡主,您先別急,四爺已經從宮中出來好一會了,差不多再過一刻鐘就能到貝勒府了。」巧穗看着挺着大肚子站在府門口來回走動的自家主子,心裏擔心的很。
「我怎麼能不急?好端端的被皇上留下訓斥了一頓,萬一皇上一生氣,把他也關起來,那可就是無妄之災了,說起來他這次真是過分,出了事兒也不告訴我,家書里都是撿好的說,弄得我現在一頭霧水,只能幹着急。」靳水月皺着眉頭說道。
她如今又想念自家四爺,又有些生氣,都這麼大的人了,經歷了那麼多風雨,怎麼還會被人抓住把柄,被皇帝訓斥呢?
今兒個皇帝廢了太子,萬一自家四爺也被圈禁……靳水月簡直不敢想。
巧穗估計的沒錯,過了大概一刻鐘,四阿哥的馬車就到了府門口。
靳水月見他下了馬車,正要走過去,四阿哥卻一個箭步飛奔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進去吧。」四阿哥看着許久不見的自家媳婦,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看着都深秋了,門口有些冷了,他當然捨不得她站在這兒。
剛進了府門口,四阿哥就忍不住伸出手在靳水月挺起的腹部輕輕摸了一下,一臉笑意道:「長大了好多。」
「你都走了兩個半月了,能不大嗎?孩子都六個半月多了。」靳水月也露出了笑容,雖然心中有太多疑惑,但是這會卻沒有多問,一切等他們回屋後再說。
「真好。」四阿哥看着靳水月,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在靳水月看來,怎麼都有點像在傻笑,她家四爺莫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還是被皇帝罵壞了?
帶着滿心疑問,回到了兩人的寢房時,靳水月揮揮手示意奴才們都退下後,才看着站在自己身邊像四爺道:「傻站着做什麼?快坐啊,順便把這件事兒好好交代一番,一個字都不許漏。」
四阿哥聞言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他不想讓她操心,可是不告訴她,萬一她從別人那兒聽到了不完整的版本,倒霉的就是他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四阿哥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再說他也不覺得自己哪裏理虧,便一五一十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家媳婦。
靳水月聽完後簡直火冒三丈,只覺得九阿哥他們也太無恥了,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事關皇位,兄弟間性命都可以不顧,還在乎這個嗎?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當然,他家四爺和十三也是夠笨的,非常時刻,非常處理嘛。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兒,不要傻乎乎的自己全部攬下來,當然,我沒說不幫十三,他那麼笨,不幫他,到時候還不知他要倒霉成什麼樣呢,這種時候,你也別心軟,自然該殺人滅口,那個女人是老九派來的,留着她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要是我,讓人一刀砍了,就是說刺客。」靳水月瞪着眼睛大聲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從不認為自己手握權利就可以左右別人的生死,掌握旁人的命運,但是面對自己的敵人,那是不需要心慈手軟的。
「嗯,你說的不錯。」四阿哥輕輕點了點頭,他當時還真沒有往刺客這方面想,雖說牽強了一些,可老九設下的這個圈套本就牽強,鬧到皇阿瑪面前只能是不了了之。
「算了,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皇阿瑪讓你參加完十八弟的葬禮後,就回府閉門思過一個月,雖說是懲罰,但是……。」靳水月想安慰自家四爺,不過有些說不下去了。
「但是能在府里陪你,也算是好事一件,比起被廢的太子,我也算幸運了。」四阿哥柔聲笑道。
靳水月聞言忍不住輕輕錘了他一下,低聲道:「也只能這樣想了,不過……十八真是可惜了。」
她如今也是要做額娘的人了,看到孩子夭折,心裏就特別難過,不過,這個時代就是這樣,醫療什麼的一點兒都不發達,沒有消炎藥,重感冒什麼的都會要人命。
「是啊,我看皇阿瑪很後悔這次帶十八出去,這孩子自幼身子有些弱,這次去行宮,路上染上風寒,尚未全好,又受驚犯病,所以才會無力回天。」四阿哥嘆息着說道,心裏也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個孩子,活潑可愛,又惹人喜愛,就這麼沒有了。
不過,古人在這方面的抗打擊能力是很強的,畢竟生離死別是常有的事兒,一旦病痛折磨,撐不過去的大有人在。
四阿哥如今已失去了三個孩子,都是病死的。
一想到這兒,靳水月的心就緊了緊,她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不去衙門裏當差,四阿哥也閒了下來,每日裏最要緊的事兒就是陪着自家媳婦,盡心做好一個丈夫和父親該做的事兒,不僅端茶倒水,隨傳隨到,還負責講蹩腳故事哄靳水月睡覺,不過每次都氣到了反作用,惹得她哈哈大笑,精神好的很。
一轉眼便到了十月二十,四阿哥已經從木蘭圍場回來一個月了,也是他閉門思過,「重見天日」的日子,從今日起,他就能進宮上朝,能去衙門裏辦事兒了。
靳水月知道,一個月悶在府里,她家四爺都快發霉了,畢竟是被罰的,連府門都不能出,不像她,還能進宮,還能去娘家溜達,所以一大早,靳水月就把自己四爺趕出去了,讓他好好呼吸一下外頭的新鮮空氣去。
被自家福晉早早趕出門,天還沒有亮呢,不過卻下起了鵝毛大雪,四阿哥搓了搓手,上了自家的馬車,往宮裏去了。
乾清宮正殿今日十分暖和,地龍燒的很熱,四阿哥進去時,只有少數幾個大臣到了,又過了好一會,皇子們才陸陸續續到了。
「四哥,我知道你今兒個要進宮,還特意跑到你府上去找你,想和你一塊,沒想到卻晚了一步。」十三阿哥竄到自家四哥跟前,一臉激動的說道。
四阿哥聞言正想說些什麼,一旁的老十卻嗤笑起來,一臉的不屑。
「怎麼?十哥昨兒個輸給我一尊寶玉,有些不高興,還想再比比嗎?」十三阿哥一點兒都沒有客氣,回過頭冷笑着說道。
「十三,你跟我面前耍威風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和十四比去。」十阿哥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冷哼道。
「明知道比不上人家,還去找揍,十哥當我是傻子?當然,像十哥這樣輸給我一次還不服氣,還要送寶物上門的,這世上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多謝十哥了。」十三阿哥高聲笑道。
十阿哥聞言氣的不成,本想再說點什麼挽回面子,卻見梁九功過來了。
片刻後,皇帝便駕臨了。
今日早朝並沒有什麼要緊事兒,皇帝的精神頭似乎也不好,隨意問了一會,便吩咐下朝了,不過……他臨走前卻深深的看了四阿哥和九阿哥一眼,不知是不是因為很久不見兩個兒子,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打從上個月太子被廢後,朝中諸位皇子們之間的明爭暗鬥越來越嚴重了,四阿哥被禁足一個月,倒是避開了這個風口浪尖。
他和十三剛剛出去,梁九功就追了上來,恭聲道:「四爺,皇上請您去一趟寢宮。」
四阿哥聞言點了點頭,和十三打個招呼後,跟着梁九功去了。
乾清宮寢殿中,皇帝正靠在龍椅上休息,哪怕他此刻閉上眼睛,眉頭也是緊鎖在一起的。
四阿哥不敢打擾自家皇阿瑪休息,便站在了一旁,只是皇帝並未睡着,他睜開眼睛看着四阿哥,見他要下跪行禮,便輕輕抬了抬手道:「免了,坐吧。」
「是。」四阿哥應了一聲,坐在了梁九功端來的凳子上。
「老四,這個月閉門思過,可有收穫?」皇帝看着四阿哥,低聲問道。
四阿哥一時還真猜不透自家皇阿瑪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低聲道:「兒臣這些日子在府上讀了幾本好書,其餘時候便是陪着福晉,兒子府上許久沒有孩子出生了。」
「你倒是過的愜意,自在,卻不知反省。」皇帝冷哼一聲說道。
「兒子知錯。」四阿哥連忙起身請罪。
「算了,這樣也好……總比那些不孝子,一天逼着朕,總想做太子,讓朕生氣。」皇帝一拍桌子說道。
四阿哥聞言低下了頭,不過也知道自己賭對了。
由於太子被廢,如今皇子們拉幫結派,蠢蠢欲動,皇帝很生氣,相比之下,他這個只知道讀書,只知道討好福晉的皇子,在皇帝心中便是個省心的。
事實上,他這些日子的確只是在府里好好待着,不僅讓身邊的人不許輕舉妄動,也派人叮囑了十三一番。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誰衝上去搶太子之位,誰就是皇阿瑪厭惡的人。
「梁九功,把人帶上來吧。」皇帝低聲說道。
「是。」侯在外頭的梁九功立即把人帶了進來。
四阿哥回頭一看,是個陌生的宮女。
皇帝一直注意着自家兒子的表情,看到此忍不住笑道:「怎麼?不認識了?」
「是。」四阿哥點頭,他真不認識。
「哈哈哈……。」皇帝聞言笑了起來,過了還一會才道:「這便是熱河行宮那個宮女,她還招供說,和你兩情相悅,私定終身,所以才會在十三那兒相會,算了,朕也不想追究那麼多,計較那麼多了,你把人領回去吧,在你身邊做個侍妾。」
四阿哥聞言連忙看着皇帝道:「皇阿瑪,兒臣不能帶她回去。」
「你別和朕說你是冤枉的,這件事兒,你和十三,還有老九,都脫不了干係,孰是孰非,朕現在沒那個功夫計較,朕才處置了太子不久,又失去了十八,不想再動自己的兒子,這個宮女正好有近兩個月身孕了,你不帶她回府也成,朕即刻便讓人把她拖出去,連着腹中孩子一塊仗殺。」皇帝看着四阿哥,低聲說道。
四阿哥聞言愣了,這個宮女有孩子了,那豈不是十三的?
「兒臣領命,兒臣把她帶回去。」四阿哥一臉鬱悶,輕輕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四阿哥回到了府里,並且老實向靳水月交代了,至於怎麼安頓那個女人,得看他家福晉的。
「爺,原來您喜當爹了。」靳水月上下打量了自家四爺一眼,十分怪異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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