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自家額娘一番話,莫說是靳水月,連四阿哥都氣的有點兒臉綠了,雖然從前他就見識過自家額娘的霸道和蠻不講理,但是隨着額娘年歲越來越大,舐犢情深,已經很少這樣了,這次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來,可不是想聽她如此埋汰自家媳婦的。
「額娘今兒個似乎有些累了,就請額娘先歇息吧,兒子和水月就先告退了。」四阿哥不想和自家額娘吵,一來他經歷了許多事兒,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孤傲了,二來百善孝為先,他也不想和自己的額娘爭吵。
「胤禛……。」德妃見四阿哥拉着靳水月出去的,氣的恨不得起身跺兩腳。
「娘娘息怒。」連珠已經好久沒見自家娘娘如此生氣了,其實她也有些搞不懂,娘娘雖然和四福晉積怨頗深,但是因為四福晉對四爺真心的好,他們娘娘心裏也頗為感概,許久沒有為難四福晉了,難不成真因為今兒個蓉福晉和嵐嬌格格幾句話就被激怒了嗎?
「他……他……。」德妃想說什麼,卻覺得自己有些語塞,她本來想說兒子不孝的,不過細想一下,倘若是從前,她和兒子這樣爭執,兒子怕當時就發作了吧,今兒個卻忍下來了。
「連珠你說……本宮這麼多兒媳婦,兩個兒子,福晉、側福晉、侍妾一大堆……她們在本宮面前哪個不是乖巧懂事的,特別是十四的嫡福晉完顏氏,上次本宮生病,她進宮侍奉,比親生女兒還要體貼入微,再看看老四家的,她除了惹本宮生氣,還會什麼?」德妃忍不住抱怨起來,卻又想到靳水月出去很久了,但是心裏不爽的她繼續道:「才一回來就讓本宮心頭不爽,真是讓人討厭,本宮當初怎麼就妥協了,答應胤禛娶了她。」
在靳水月和四阿哥走了的這一年半時間裏,真的沒有人任何人頂撞過德妃,十四阿哥對她幾乎言聽計從,十四府上的女人們爭相討好這個婆婆,連四阿哥府上的烏拉那拉氏等人也一樣,所以德妃****都過的很舒心,這人一旦被人捧着,就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無論多大年紀的人都一樣,所謂習慣成自然嘛。
烏拉那拉氏和嵐嬌正是掌握到了德妃如今的脾性,今兒個才故意挑唆的,靳水月才回來,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所以便吃了這個暗虧。
出了永和宮,四阿哥緊握靳水月的手嘆息道:「額娘如今年歲大了,人也糊塗了,莫名其妙就發了這麼大的火,她說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裏去,日後除非和我一塊,其餘時候別來永和宮了。」
四阿哥怕靳水月一個人來吃虧。
靳水月點了點頭,她倒是不怕自己吃虧,她怕自己到時候會和德妃吵起來,把人家氣的半死,也不太好。
「你不覺得額娘今兒個這火氣來的有些奇怪嗎?好端端的就生氣了,而且讓我們站在外頭那麼久,按理說是不應該的,莫非有什麼隱情?」靳水月低聲說道。
四阿哥身為男人,是想不了這麼多的,特別是女人的這些小心思,不過靳水月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立即對身邊的蘇培盛道:「去……回永和宮去,無論用什麼法子,把最近幾日額娘身邊的事兒都打探清楚,特別是她今兒個為何生氣。」
「是。」蘇培盛應了一聲便要去。
「慢着。」靳水月卻叫住了他,對身邊的巧穗使了個眼色,巧穗會意,立即遞了銀票上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千萬別省着,依我瞧……小顧子和連珠肯定知道一些,從他們身上着手吧。」靳水月低聲吩咐道。
其實,她方才雖然生氣,但是細想一下,德妃又不是瘋子,怎麼會莫名其妙對她發難,肯定是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乃至於下了套,不然不會這樣的。
她才回來,就有人按捺不住了,還真是一日都不想讓她消停,不過……一年多了,消停日子過的太久了,她也覺得無聊了,閒來無事,就陪着這些人打發打發時間吧,免得有人欺她才回來,還不了解最近的情況,給她使絆子。
「去吧,一定要查清楚。」四阿哥也對這件事兒頗為傷心,在他看來,他家媳婦就是最好的,他不期待自己額娘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起碼錶面上過得去吧,相安無事就好,但是若以後都像今日這樣,一開口就刁難,那他以後真不會帶靳水月來給額娘請安了。
「正好這幾日可以閒在府里,放心吧,有我。」四阿哥拉着靳水月的手笑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爺很閒,有的是時間查明一切,保護你。
「就是因為有你,才出亂子的。」靳水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幾個女人一個男人,不出事兒才怪呢,除了府里的女人,她想不到有什麼人會這樣無聊。
要說妯娌之間關係不好吧,可她和十四的福晉完顏氏偏偏還處的不錯,而且一年多不見,都沒有得罪過人,想來想去,也只有他們府里那幾個極品了。
既然都進宮了,靳水月和四阿哥便去各宮跑了一趟,帶回來的東西都送去了,在敏貴妃宮裏還坐了好一會,畢竟許久不見了,十公主很激動,老拉着靳水月的手不放,還嚷嚷着要去貝勒府住幾日,四阿哥卻沒有答應,隨便說了兩句搪塞過去了。
他好不容易能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能和自己媳婦好好「溝通溝通」感情,十丫頭一去,肯定壞事兒。
靳水月看着自家四爺投來的目光,有些想笑,他如今越發讓人無賴了。
「公主,明兒個我會進宮的。」靳水月看着十公主笑道。
「好啊,到時候我去皇祖母那邊找你」十公主一臉高興的說道。
四阿哥聽靳水月這麼說,有點鬱悶了,這是要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單獨行動的節奏啊。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府了。」四阿哥低聲說道。
靳水月也跟着站起身來了,兩人向敏貴妃辭行後,一塊出了永壽宮。
靳水月原本還想着一會回去後,做些點心,帶點補品去看看她家二姐姐,不料他們才回到了貝勒府,就有幾位皇子在正廳里等候了。
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她家四爺才進去,就差點被這三兄弟給淹沒了。
興許是太久沒見的緣故,兄弟幾個鬧鬧嚷嚷,隨意閒聊起來。
讓靳水月無比高興的是,她家二姐姐也來了。
「二姐姐,多日不見,姐姐倒是豐腴了不少。」靳水月拉着自家姐姐的手,圍着她轉了一圈後笑着說道。
「明明就是胖了,你這丫頭笑話我吧。」靳新月有些無奈的笑了,她如今都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特別是去年生下老二後,一下子就長胖了許多,偏偏她家十二爺生怕她餓着一般,成日裏就讓她吃吃吃,她如今比之前生孩子時,長了足足十斤,臉都圓了一圈。
「胖點好看。」靳水月捂嘴笑道。
「壞丫頭,等你以後做了額娘,看你還敢不敢笑話我。」靳新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臉,兩人打鬧起來,就像從前還未出嫁時一般。
「我本來打算去你們府上,看看兩個侄兒和你,姐姐倒是過來了,還真是巧。」靳水月跑累了,氣喘吁吁說道。
「巧什麼?你可是嫂子,我是弟妹,你們夫妻兩個遠行歸來,自然是咱們過來問安才對,真的等你們過來,那就是十二爺和我失禮了。」靳新月笑着說道。
雖說她是當姐姐的,但是出嫁從夫,人前,她不得不稱自己的妹妹一聲四嫂。
「原來如此,不過不打緊,過兩****再去,和母親一起去,我還沒見過小侄兒呢。」靳水月柔聲說道。
「嗯,今兒個你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到我們府上,貝勒爺自然讓我和孩子們先選,那小東西還自己抓了個金鈴鐺呢,雖然福晉富察氏很不高興,可我妹妹送來的東西,當然不能便宜別人,所以我撿好的,喜歡的,拿了不少,沒剩多少給她們。」靳新月頗為傲氣的說道,顯然以自家妹妹為榮,而且對十二阿哥府上那些女人,似乎也很是不屑。
「姐姐過得好,我就放心了。」靳水月一臉笑意道。
「那你呢?我看四貝勒府上雖然沒幾個女人,也都不受寵,可她們明顯不是省油的燈,依我看……能處理就處理了吧,免得留在身邊看着心煩,我現在就後悔自己從前太心軟了,你不知道……前幾日府里有個賤蹄子,受了富察氏的指使,趁着十二爺酒醉,我又陪着兩個孩子無法脫身,竟然去勾引他,雖然最後沒發生什麼,可富察氏這麼做,也讓我心裏堵的很,這嫡福晉之位,我和她爭定了。」靳新月氣呼呼說道。
「姐姐別急,來日方長嘛,而且……身為皇子,身邊倘若沒有幾個女人,在旁人看來也是不正常的,宮裏的主子們也會按捺不住,不如留着她們,一來可以避免宮裏再送人來,二來……就當打發時間了。」靳水月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臉上卻滿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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