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兒媳婦氣的渾身發抖,白氏心中就爽快的很,她輕輕的瞄了兩人一眼,十分悠閒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酌一口,覺得茶香撲鼻,甚合她意。
「今兒個這龍井茶不錯,來人啦,給大夫人和二夫人各上一杯來。」白氏高聲喊道。
「是,老夫人。」立即有丫鬟應了一聲,乖乖去了。
「我知道這些年來,我和你們倆結了怨,同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個個心裏都不舒坦,分家也好,日後眼不見為淨,除了剛剛的條件,你們還得答應我,這老宅子……我和治魯、治齊也得有一半。」白氏掃了兩個兒媳婦一眼後,十分得意的道,反正她也打定主意了,這家是一定要分了,可便宜她也要佔盡了再。
這些人如果敢不給,她就敢鬧得滿城皆知,看她們怕不怕。
「還要老宅子?」高氏聽了險些跳了起來,臉色變了又變。
「母親這麼做怕是不妥吧,歷來都是由大房繼承祖業的,哪家都是如此,母親不要忘了,您雖然也是父親的妻室,卻是繼室,咱們大清朝歷來就沒有這樣的規矩……至於雲騎尉,也是該長房長子繼承的,怎麼着都輪不到三弟和四弟,還有……水月那丫頭是有些銀子,可她想給誰,怎麼給,那都是她的事兒,母親您大可以找她去,反正這雲騎尉的世職是肯定不會讓出來的,還有這祖宅,也不可能給您。」胡氏開門見山道,她也是起的不成,如果可以,她簡直不想看到白氏這女人了。
「隨你們吧,要分家,你們就得按照我的辦,一樣都不能少,否則……誰也別想分家,你們想幫我娘仨兒趕出去,門都沒有。」白氏也撂下狠話了,反正她無所謂,要怎麼鬧她都奉陪到底。
「母親,您也太不講理了吧。」高氏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白氏聞言冷哼一聲,理都懶得理她了。
「她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的,和她講理,簡直是侮辱咱們自個,大嫂我們走吧,她不怕丟臉,咱們也不怕,索性就撕破臉皮鬧吧,看看到頭來誰討不到好。」胡氏也火了,絲毫不給白氏面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拉着自家大嫂出去了。
「反了,反了,敢這麼和我話。」白氏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怒氣沖沖喝道,不過人都走遠了,她也不好發作了。
「老夫人消消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夫人,她仗着自個娘家頗有些家底,歷來目中無人,您和她置氣反而傷了自個的身子,得不償失啊。」立即有個大丫鬟上來勸道。
「哼……不過是商賈出身,有家底又如何?到底還是下賤胚子,這麼多年來在我這個婆婆面前最無禮的就是她,還有她那個女兒靳水月,那死丫頭……仗着宮裏有人寵着,仗着郡主的身份,在府里無法無天,人人都要聽她的,她回來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忍夠了,受夠了,她們要分家,我巴不得呢,免得我身為祖母,還得向個死丫頭低頭,不知道多少人笑話我。」白氏一臉刻薄的道,眼中還滿是恨意。
這麼些年來,因為靳水月身份地位的變化,她雖然是家中地位最高的長輩,卻也不敢造次了,忍了這麼多年,她也是忍夠了。
「老夫人不要生氣,不過……郡主始終深得太后娘娘寵愛,將她得罪太狠也不好,還有二夫人……她性子本就潑辣,三個女兒又有出息,老夫人怕是不能和她們撕破臉皮啊。」大丫鬟有些擔心的道,畢竟她是白氏的人,白氏的日子好了,她才能好。
白氏聽了丫鬟的話,臉色變了又變,好半晌才道:「如此來,我是不合適鬧了,畢竟那兩個死丫頭也嫁了皇子,不過到底……早年間我和這兩個媳婦就鬧得很僵,她們當然不肯幫治魯和治齊了,趁早分家才是上上策,日後管他們如何,都和咱們娘仨兒無關了,我家治魯和治齊也沒有多大的本事,守着雲騎尉的世職也夠了。」
白氏也曾經心比天高,可是兒子們不爭氣啊,她也只能做別的打算,抓住眼前的一切了。
「老夫人英明。」丫鬟連忙巴結道。
「好好好,煙翠你也跟了我多年了,好好辦事兒,到時候我會抬你給治魯做姨娘的。」白氏拉着丫鬟的手笑道。
丫鬟聽了頓時眉開眼笑,立即給白氏又換了熱茶來,伺候的異常周到、殷勤。
這對主僕倒是高興了,胡氏和高氏卻怒氣沖沖的回到了蘭香院找靳水月商量了。
「什麼?還要我給五萬兩銀子,還有雲騎尉的世職,甚至還包括老祖宗留下的宅子?她該不會是吃撐了,傻了吧?」靳水月聽了自家母親的話,一時真覺得便宜祖母瘋掉了。
「傻什麼傻?人家精明着呢,什麼都撿好的要。」胡氏一臉憤怒的道。
「她要,咱們就得給嗎?我那銀子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憑什麼給她?貪得無厭,沒門!還有……雲騎尉的世職再怎麼都是大堂兄的,誰也搶不走,還有……老宅子是祖父留下的,要走也該他們走才是,之前母親還將城西的別院給他們,那兒比咱們這府里只是了一些,卻很新,她看不上是吧?那就什麼都不給。」靳水月也生氣了,見過過分的,沒見過這麼過分的,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太讓人生氣了。
「水月的對,什麼都別給,之前咱們去找她分家時,我瞧着她高興的很,比咱們還想分家呢,我們偏偏不能如她的心愿,讓她着急去。」胡氏沉聲道。
憑什麼就許別人欺負她們,折磨她們,她也可以反其道而行,遇到這種惡婆婆,怎麼反擊都不過分。
「這些年我們對她也是太好了些,要什麼給什麼,就怕她鬧起來丟了靳家的臉,可如今她都要把咱們趕出這祖宅了,我還怕什麼丟臉,要鬧便鬧,從今兒個起,她院子裏要什麼都沒有。」高氏也發狠了。
這麼多年來,她對這個「婆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京中誰不知道白氏是個惡婆婆,難伺候,可她也沒有怨言,府里有什麼好東西都緊着白氏先用,就當是為已故的老爺子積德行善了,哪知道人家竟然變本加厲,好些年深居簡出後,又鬧了這麼一出來。
「光不給她東西有什麼用?立即傳話出去,咱們和她分家了,她不日便要帶着三弟和四弟搬出靳家去別院了,她院子裏的吃穿用度不該咱們管了,那一屋子奴才也該她自個養着,就她那種一個銅錢都捨不得出的性子,不急才怪,到那時候,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胡氏立即開始給自家大嫂出主意了。
「二弟妹的對。」高氏眼前一亮,立即合計起來。
見母親和大伯母聲商量着,靳水月摸了摸鼻子,一時也不好插嘴了,看來白氏這次真是犯眾怒了,不然母親她們也不會下了狠心要收拾白氏了。
正好,靳家這麼多年來不得安生,分家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只是可憐了三叔和四叔,當了炮灰。
平心而論,兩個叔叔雖然沒有比她大多少,平日裏交集也不多,可那兩個真是性子溫吞的好人,三叔還給她做過彈弓玩呢,雖然她對那玩意根本不感興趣,可起碼證明人家還是記得她的。
罷了罷了,白氏她是恨不得一輩子不見了,至於三叔和四叔,還是暗中幫幫他們吧。
不過這次靳水月可不會傻到直接給銀子了,那簡直是找抽啊。
此後一連幾日,靳府內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白氏鬧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母親和大伯母也沒有客氣,於是乎……靳家的「醜事」也傳遍京城了,甚至連宮裏面好些人都知道了,拿這個當茶餘飯後的笑話了。
靳水月暫時沒有參與靳家的「婆媳大戰」,每日裏依舊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兒,也進宮給太后請安,看望大姐姐和二姐姐。
一轉眼便到了三月下旬,天氣已經十分暖和了,大姐姐的傷勢好了許多,二姐姐的肚子也一****大了起來,估摸着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一切倒是十分順利,不過讓人稍稍有點鬱悶的是——靳家的戰爭依舊沒有結束,而且頗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靳水月這幾日進宮,不管遇到誰,都會被人笑話幾句,弄得她都快發飆了。
「妹,一會你回府後告訴母親和大伯母,別和白氏那樣沒臉沒皮的人吵鬧,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便是了,白氏不是個好東西,三叔和四叔也是沒主見的,是非對錯都分不清,不必再留任何情面了。」靳明月一邊拄着木杖在屋裏心翼翼的扶着桌子慢慢走動着,一邊道,語中可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
靳水月聞言一怔,她雖然覺得白氏過分,但也沒想過直接將人趕出去,畢竟……白氏明面上還是靳家最大的長輩,她們若真的這麼做了,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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