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本以為皇帝叫石氏回去,是要換一位嬪妃進來伺候,沒想到皇帝竟然讓四爺過來陪他下棋,這讓梁九功非常吃驚,因為皇帝許久沒有讓皇子陪着下棋了,特別是在這些年長的皇子們都成親,搬出宮別居後。
「還不快去。」皇帝見梁九功還呆呆的站在那兒,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是,奴才這就去。」梁九功連忙應了聲,立即開了門。
「公公……。」官女子石氏早已打扮一新,已經在外頭等候多時了,此刻見梁九功出來,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意,因她是沒有封號的嬪妃,只是個官女子,到底還是個宮女,所以見到梁九功後,立即福身行禮,十分謙恭。
「皇上這會子想下棋,着我去請四爺過來,您就先回屋歇着吧。」梁九功對這石氏低聲道。
石氏聞言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不過還是乖乖的應了一聲退下了。
看着石氏遠去的背影,梁九功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道,這大冷天的,皇上不抱着美人兒暖和暖和,幹嘛要下棋呢?要知道他家萬歲爺並不怎麼喜愛下棋的,也就從前孝懿皇后還在的時候,因為皇后酷愛下棋,皇帝時常陪着,如今倒有些稀奇了。
梁九功心裏雖然犯嘀咕,但還是快步往四阿哥住的屋裏去了。
今兒個天冷,李氏本來早早就想睡下的,可她好不容易單獨和自家四爺出來,沒有礙眼的烏拉那拉氏壓着她一頭,她一時高興,忍不住就多嘴起來,可沒想到她話才到一半,她家四爺就出去了。
她家四爺前腳出去,她後腳就跟了過去,雖然只是遠遠的看着自家四爺和十公主了幾句話,但是因為靳水月在場的緣故,她心裏別提多憋屈了,此刻雖然自家爺已經回來了,但她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看,不過李氏也知道,向來只有她看自家四爺臉色行事的道理,哪裏四爺隨着她的份兒,想了想後,也就暫時壓住了心裏的不快,擺了一副笑臉,想上去請他梳洗歇息了。
「爺,時辰不早了,明兒個還要早起,咱們早些歇下吧。」李氏上前福了福身,笑着道。
也不知怎麼的,這一年多來,他家四爺甚少去她屋裏歇息,一個月最多也就去那麼兩三回,至於烏拉那拉氏那兒,那就更少了,宋自是不必,因為早些年被四爺厭棄的緣故,多年來毫無恩寵,嵐嬌還是個丫頭片子,如今還沒有侍寢呢,看起來她得到的恩寵最多,但是李氏心裏頭還是有個疙瘩的,她能感覺到自家四爺慢慢疏遠了她。
事實上,打從她嫁到府里來,她就發現自家四爺不像尋常那些男人一樣,成日裏都和妻妾膩在一塊,****都要女人陪伴安寢,她家四爺並不是縱情聲色之人,只是如今愈發「潔身自好」不大愛碰她了,身為女人的她還覺得是自個沒有魅力呢。
想着想着,李氏就忍不住伸手輕輕拉了拉自家四爺的衣袖。
「你先歇下吧。」四阿哥卻沒有要放下書的意思,淡淡的對李氏道。
李氏聞言臉色變了變,不會就此放棄的,她如今還算盛年,自然要趁着自己身子骨還好,尚未年老色衰之前多得些恩寵,多生下幾個孩子才是。
想到此,李氏把心一橫,就要湊上前去,哪知道門口突然傳來了丫鬟冬翠的聲音。
「啟稟貝勒爺、側福晉,梁公公求見。」
李氏聽了銀牙都要咬碎了,她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好的機會,****和自家四爺朝夕相處,怎麼才第一日就來了不速之客,不過心裏雖然不爽,梁九功卻是她不願意得罪的人,而且還不等她什麼,她家四爺的聲音已經在屋內響起。
「請梁公公進來。」
「是。」外頭的冬翠應了一聲,立即將梁九功請了進去。
「貝勒爺吉祥,側福晉吉祥。」梁九功進來了後行了禮,隨即笑道:「啟稟貝勒爺,萬歲爺口諭,請您過去下棋。」
「下棋……。」四阿哥聞言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站起身跟着梁九功去了。
看着四阿哥遠去的背影,李氏忍不住輕輕跺了跺腳,對進來的冬翠道:「都是靳家那個臭丫頭片子,把咱們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她不過是在院子裏溜達一圈,爺就心疼她了,依我看,那死丫頭就是故意在外頭晃悠,生怕人瞧不見她。」
李氏心中有氣無處發,又不敢皇帝的不是,雖然是皇帝把她家四爺叫走了,讓她如意算盤落空,但是她都算到了靳水月頭上。
「福晉息怒。」冬翠連忙柔聲勸着。
「哼……來日方長,我就不信四爺為了那個死丫頭,當真會把貝勒府的人都當擺設,咱們走着瞧吧。」李氏又忍不住跺了跺腳,才自個爬上床睡下了。
四阿哥被皇帝傳召過去下棋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遍了驛站。
畢竟這兒就這麼大點地方,那麼多皇子帶着家眷住在這兒,一點兒風吹草動,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連昏昏欲睡的靳水月,也從十公主那個大嘴巴那兒得知了此事。
「水月,你皇阿瑪這麼晚了,叫四哥過去下什麼棋?」十公主爬到了靳水月床上,笑眯眯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會下棋。」靳水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還是四哥對你好啊,我就拉着你去晃悠一圈,他就擔心你會受凍,急急忙忙跑出來叫咱們回屋,我從前怎麼就沒發現四哥這麼好?」十公主捏了捏靳水月的俏臉,鼓起腮幫子道。
「我也不知道……。」靳水月只能裝傻了,不過聽了十公主這話,本來心裏面就暖暖的她,更平添了幾分甜蜜。
「撒謊,丫頭不老實,你現在肯定在心裏偷着樂呢,方才你和我出去的時候,還蔫蔫的沒精神,這會子見了四哥回來就一直傻笑,真是氣死我了。」十公主雙手叉腰道。
「你氣什麼?莫非是氣你皇阿瑪還沒有給你賜婚,你想找個額駙了?」靳水月笑嘻嘻道。
「啊……。」十公主聞言臉色漲得通紅,這死丫頭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的確想快點找個額駙,最好要像四哥對水月這麼好的那種。
靳水月見十公主漲紅了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頓時偷笑起來。
「不許笑,不許笑,不是這樣的……。」十公主被人猜中了心思,臉上頓時有點兒掛不住了,立即去撓靳水月痒痒,聲音也大了起來。
「夜深了,你們還折騰,看來還得出去溜達一圈,才能醒醒神了。」八公主有些忍不住了,打了個哈欠後坐起身道。
事實上她一直就沒有睡着,她當然不會告訴兩個丫頭,因為要見到自家未來額駙的緣故,她有些興奮,所以睡不着,不過她沒有和兩個丫頭瞎胡鬧,她只是自個蓋着被子偷偷想自己的事兒罷了。
「啊,八姐姐被咱們吵醒了。」十公主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早就被你吵醒了,算了,看你們也睡不着,咱們一塊話吧。」八公主索性也爬了起來,三個丫頭一塊擠到了靳水月床上着貼己話。
她們倒是高興了,嘰嘰喳喳個沒完,可是今兒個睡不着的卻大有人在。
太子就住在皇帝屋子旁邊,可謂比鄰而居,皇帝夜裏想找人下棋,不叫他這個離得最近的儲君,竟然叫了老四去,讓他心裏堵得慌。
「殿下,您本來不善下棋,殿下還是騎射好一些,等到了木蘭圍場,便是您一展雄風的時候了,到時候看那些皇子們誰敢和您爭鋒。」太子妃瓜爾佳氏上前拉着太子的手,柔聲道。
太子聞言心裏雖然還是很不舒服,可因為皇帝這些日子本就不待見他的,他也沒有法子,只是暗暗在心裏把四阿哥給記恨上了。
加之上次因為他算計靳水月的事兒,他知道以老四的性子,當時雖然什麼都沒有,但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太子已經做好了和老四撕破臉皮的準備,也不差這一次了。
同樣睡不着,想不通的還有八阿哥胤禩,要知道眾位皇子之中,從到大最聰慧的實際上是他,經史詩書,他一讀就通,至於下棋,在諸位皇子之中,他若自居第二,絕沒有人敢居第一,皇阿瑪要找人下棋,再怎麼着也該是他啊。
老九和老十也為自家八哥抱不平,紛紛到了老八屋裏,對外是要一塊喝一杯,其實是來商議對策了。
「八哥您有沒有發現,雖然上次太子毒害皇阿瑪一事,咱們撇的乾乾淨淨,可自打那次過後,皇阿瑪對八哥,對咱們都不如從前好了,反而是四哥,愈發受皇阿瑪器重了。」十阿哥看着自家八哥,有些擔心的道。
八阿哥何嘗沒有看到這一點,所以聽了十阿哥的話後,心情就愈發沉重了。
「有件事兒,我本不想的,這畢竟是旁人內宅的事兒,不過這會子倒是不必顧忌那麼多了,成大事者不拘節嘛。」九阿哥胤禟到此,低頭看了自家兄弟一眼後,輕聲道:「太子和老四因為靳家那丫頭的緣故,已經撕破臉皮了,我倒是有個一石二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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