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是。」瓜爾佳氏聞言笑着點頭,壓低聲音道:「妾身已經安排好一切了,成不成就看明日了。」
「嗯。」太子聞言點頭,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
「殿下。」瓜爾佳氏不知道太子要去哪兒,但是還是伸手替他披上了披風,跟着他出去了。
「我去瞧瞧明月,你回去吧。」太子轉過頭對瓜爾佳氏道。
「是。」瓜爾佳氏笑容僵了僵,但還是裝作很高興的樣子應了一聲。
「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殿下是怎麼了,側福晉這幾日都沒有給殿下好臉色瞧,回回把殿下拒之門外,殿下還是要過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跟在瓜爾佳氏身邊的貼身宮女忍不住輕聲嘀咕起來,心裏很為自家主子抱屈,主子對殿下那麼好,挖心掏肺的,殿下怎麼就喜歡那個女人呢?
「你不明白,本宮何嘗又想得通?殿下真是被這個女人給迷暈頭了,這女人都對他不理不睬了,他還要迎上去,這些日子以來,殿下脾氣暴躁,不僅僅是因為皇上的訓斥,這個女人對殿下不聞不問,不理不睬也是一個原因,殿下回回在她那兒受了氣都要去別處發泄,有時候竟然會打罵別的側福晉和侍妾,弄得整個毓慶宮怨聲載道的,唉……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瓜爾佳氏真的有些怨恨,怨恨靳家的人,所以她才會唆使太子如此對靳水月,就是想讓她們姐妹因為一個男人變仇人,更要讓靳明月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到那時候,太子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其實娘娘……只要側福晉不在咱們毓慶宮了,亦或者永遠不出現了,您的煩勞也就迎刃而解了。」宮女柔聲道。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消失……等着吧,等靳水月嫁進了毓慶宮,本宮會讓她們姐妹互相殘殺,雙雙赴死的。」瓜爾佳氏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忍不住大笑了幾聲,才覺得解氣。
毓慶宮靳明月的住處內,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正在屋內瀰漫,那是宮中花房裏才培育出來不久的一種花卉,香氣很淡,很好聞,是敏貴妃特意讓人送來給靳明月的,毓慶宮旁人都沒有。
只是靳明月是孕婦,所以也不喜聞花香,卻又不能拂了敏貴妃的心意,那畢竟是長輩,而且靳明月知道敏貴妃對她頗為照拂都是因為妹妹的緣故,她當然不會不知好歹,所以便讓人把花放到了外頭的正屋,自己個在裏屋的榻上坐着,也聞不到味道了。
太子進去後,忍不住輕輕嗅了嗅,也不等奴才們通傳,便走到了裏屋,低聲笑道:「明月,你今兒個屋裏這花真好聞。」
靳明月聞言理都沒有理太子,更是別過頭去,準備讓宮女請他出去了。
「明月,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你也該知道,這滿宮的女人,我只對你一個上心,不管我日後有多少女人,我依舊最寵你,最愛你,我知道我前些日子不該沖你發脾氣,別生氣了。」太子上前緊緊握住了靳明月的手。
雖然他這些日子以來是有些惱靳明月的,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浮現在他眼前的還是這個女人,哪怕她對自己有些兇惡,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和好如初。
雖然太子知道,許多事情都回不到從前的,可眼前這個女人,畢竟是他付出過真感情的女人,哪怕他也利用過她,可她依舊是最重要的。
「殿下有多少女人我管不着,可我妹妹,殿下決不能染指分毫,殿下別和我您對她沒有絲毫意思,我的眼睛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靳明月盯着太子,沉聲道,眼中卻滿是失望和痛苦。
她不明白,曾經看着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殿下……為了皇位,您真的要不折手段,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嗎?」靳明月忍不住抬起頭看着太子,眼中閃動着一絲淚光。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不想離開他,若是還有轉圜的餘地,她不會做出宮的打算,雖然靳明月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這個男人了,他的眼裏只有九五之尊的那個位置了,可是……就讓她任性一回,最後努力一次吧,畢竟……他始終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孩子的父親啊。
「明月,你別想那麼多了……我只能和你,你妹妹對我來很有用,可我心裏只有你一個,等我日後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太子緊緊握住靳明月的手,像是在向她保證什麼,卻又像是在和自己話一般。
「皇后?呵呵……做皇后又能如何?若是要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若是連我的妹妹我都要捨棄,那又有什麼意思?放手吧,殿下……。」靳明月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流,他真不想看到他走向滅亡,看着他親手毀了他自己,也毀了她。
這些日子,太子和太子妃完全像瘋了一樣,興許他們自個沒有發現,但是靳明月這個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為什麼皇帝會常常呵斥太子?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嗎?他們那點兒打鬧,難道皇帝會不知道嗎?
「放手……不,不可能……從我出身的那天起,我就註定是這天下的王者,誰擋在我面前,我都要毀掉他,任何人也別想阻止我。」太子的眼神變得猙獰起來了。
他一出生就註定要做太子,要做皇帝,若是失去了這一切,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看着太子快步出去,靳明月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她真的心灰意冷了,完全心灰意冷了。
「來人啦,替我梳妝,我許久沒有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了。」靳明月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神情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
時候,她知道自己有個妹妹,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知道這個妹妹和她們不一樣,妹妹是養在宮裏的,見上一面都是一種奢望。
雖然父親母親極力不提妹妹的事兒,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能發現母親躲在暗處偷偷掉眼淚。
靳明月知道,母親是想妹妹了,可是皇宮對她們來,那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兒。
就那樣一日,一日的等啊,一年一年過去了,十二歲那年,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妹妹,妹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懂事乖巧、機敏可愛,靳明月很喜歡這個妹妹,一直到後來……她們一起在廣州生活了六年,那段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
從到大,都是妹妹在保護她們,現在,妹妹有危險了,有人要害她,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夫君,她能去助紂為虐,能看到自己最愛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樣,一輩子被毀去,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嗎?
不……她決不能看着這一切發生,她必須阻止,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事後迎接她的將會是太子的暴怒,哪怕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十一月初七這一日一大早,靳水月早早就起身了。
外頭冰天雪地的,靳水月才一出門就冷的直打哆嗦,忍不住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
「咱們郡主最怕冷了。」巧穗在一旁捂嘴笑道。
「鬼丫頭,今兒個記得好好教教樹基,別叫他偷懶,他若是不乖,記得告訴我,還是妙穗陪我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吧。」靳水月笑着道。
「是。」兩個丫頭連忙應了一聲,各司其職了。
算算日子,明兒個便是皇帝下旨賜婚的好日子了,靳水月想了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大概是皇帝唯一一個下旨賜婚兩次的人吧,嫁的還是同一個男人,只是自己嫁過去的身份不同而已。
皇帝雖然沒有下旨,但是太后娘娘已經吩咐內務府的人,按照嫡福晉出嫁的規格來準備自己的嫁妝等等了,可見這一切已成定局了。
四阿哥前兩日徵詢了她的意見,從欽天監選的日子裏定下了六月初八這一日,等他明兒個覲見了皇帝,婚期就能定下來了。
妙穗見自家主子在馬車內一直雙手托腮傻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靳水月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是太傻了,可她真的很高興。
熬了這麼兩年,一切總算要定下來了,既然已經認定了某個人,那就趕緊的快刀斬亂麻吧,免得總有不要臉的人想打她的主意。
「郡主,到宮門口了。」妙穗見馬車停了下來,便輕輕掀開帘子看了看,隨即低聲稟道。
「下馬車。」靳水月倒是乾淨利落的跳了下去,只是雪天地滑,某人動作又太大,差點就跌了下去,還是妙穗手疾眼快拉住了她。
四阿哥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停着,他一直等在這兒,就是為了見這丫頭一眼,沒想到卻看見了驚魂一幕,見她沒事後,他鬆了一口氣,卻也暗嘆靳水月太調皮了,日後他可得好好「管教」她一番不可,免得這丫頭時常嚇得他心肝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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