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阿瑪已經下旨賜婚了吧。」德妃掃了一眼兒子手上的明黃色聖旨,有些明知故問道。
「是。」四阿哥聞言輕輕頷首。
「那就好,你也算是如願以償了,日後好好過日子吧。」德妃柔聲道。
四阿哥聽了德妃的話,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皇上突然要去木蘭圍場冬獵,實在是有些奇怪,也不知皇上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你們兄弟既然都免不了,那便好好去吧,到時候一定要互相照應着點,一定要平安歸來。」德妃看着四阿哥,柔聲道。
「額娘不去嗎?」四阿哥低聲問道,他記得阿瑪過了,宮裏的娘娘也會去的。
「不去了。」德妃搖了搖頭道:「雪天路滑,木蘭圍場到熱河行宮還有些遠,時常不能趕回去,要在圍場紮營露宿,額娘年紀也大了,冬日裏實在是受不住凍了,還是留在宮裏吧。」德妃搖搖頭道。
「那額娘便在宮裏將養着吧,外頭實在是太冷了。」四阿哥聞言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輕輕點了點頭。
皇帝突然要冬日裏跑去狩獵,的確有些反常,宮裏頭的娘娘們,年紀稍稍大一些的主位娘娘,竟然一個都推辭不去,包括敏貴妃在內,都要留在宮裏,是要伺候太后,其實都是怕冷了。
這個時候,其實大多數嬪妃還是想跟着去的,起碼能夠近距離接觸皇帝,還能想法子討皇帝歡心,可是娘娘們這麼多年養尊處優下來,冬日裏都不敢出去了。
太后是鐵定不會去的,所以眾人便藉口陪太后,留了下來。
願意跟着去的,也不過是幾個年輕的嬪妃,地位都不高,倒是尚未出嫁的六公主、八公主和十公主吵着要同去,皇帝不僅疼愛兒子們,對女兒們也溺愛得很,便答應下來了。
永壽宮中,十公主正握在敏貴妃懷林撒嬌:「額娘不去也就罷了,冬日裏天冷,可別凍壞了額娘,可我和八姐姐是一定要去的。」
「好好好,都依你。」敏貴妃有些無奈,拍了拍女兒的背笑着道。
她哪裏不知道女兒們在打什麼主意,她們去木蘭圍場,除了要湊熱鬧外,八丫頭的夫君也會跟着去,十丫頭是故意想讓兩人見見面呢。
「對了,還有水月,額娘,我問問水月去不去。」十公主一邊着,一邊就要爬起來往外跑。
「回來。」敏貴妃連忙招手,示意女兒快回來。
「額娘,怎麼了?」十公主一頭霧水看着自家額娘。
「你別去了,身為公主出宮也不方便,靳家人還得迎接你,去了也是給人添麻煩,我讓紅菱去問問那丫頭,正巧今兒個皇上下旨將她賜給你家四哥做嫡福晉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雖然額娘早就備下了他們成親時的賀禮,可今兒個也得表示表示,讓紅菱一塊帶着去。」敏貴妃笑着道。
「那好,我也要給水月道喜,紅菱姑姑等一等,我去拿東西來。」十公主一臉雀躍的着,一邊跑了出去。
聖旨下了,靳水月終於名正言順要做四阿哥的嫡福晉了,關心她的人雖然高興,但靳水月更加高興。
從今兒個早起時接了聖旨開始,靳水月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變過,靳家人也是歡天喜地的。
「阿彌陀佛,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胡氏把聖旨拿在手裏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滿意了,放心了。
她這輩子沒有生下兒子,就三個寶貝女兒,女兒們雖然個個都有出息,但是大女兒和二女兒的婚事始終讓她不是太滿意。
雖然都嫁進了皇家,但始終是人家的側室,胡氏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後來得知老三也要給人做側福晉,她就愈發難過了,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一會咱們去宗祠,給你祖父好好上柱香,你祖父那麼疼愛你,一定是他在天之靈保佑你的。」胡氏握着女兒的手笑着道。
「嗯。」靳水月笑着點頭,一提到祖父,她這心裏就暖暖的。
「我讓廚房的人好好擺一桌,今兒個咱們可要好好慶賀一番。」高氏也一臉喜氣的道。
他們靳家總算出了一位正兒八經的王妃,眾人當然高興了。
當然,靳水月嫁給誰,他們都高興,只是能嫁的更好,眾人當然更高興。
就在眾人樂得快要找不到北的時候,宮裏太后的賀禮到了,不多久紅菱也帶着敏貴妃和二位公主送的賀禮來了。
靳水月看着眼前這些東西,感動的都要不出話來了,並不是她就缺這些東西,她還沒有嫁人呢,只是被賜了婚,太后娘娘和敏娘娘她們就這樣記掛着,靳水月怎麼能不敢動。
「郡主,十公主讓奴婢給您帶句話。」紅菱見靳水月的心情慢慢平復了,眼中的淚花消散後,才柔聲道。
「姑姑請。」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
「公主她們要跟着皇上去木蘭圍場冬獵,公主問您,可要與她們同行。」紅菱到此微微一頓道:「皇上傳下旨意了,年十五歲以上的皇子帶年長的皇孫和嫡福晉、側福晉同行。」
紅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意思是告訴靳水月,四阿哥也會去的。
「公主盛情,水月自然願意陪公主們一塊去,煩勞姑姑向娘娘和公主們傳達水月的謝意,水月午後便進宮謝恩。」靳水月笑着道。
「是。」紅菱聞言連忙應了一聲,行了禮後才離開了。
「去木蘭圍場……這個時候,天那樣的冷,去木蘭圍場可不把人凍壞了,皇子側福晉也要去,你大姐姐和二姐姐豈不是也要同行?」胡氏一臉擔心的道。
「看樣子是了。」靳水月輕輕頷首。
「你和你二姐姐身子骨倒是好,可是你大姐姐她前兩日看起來面色不大好,我倒是有些擔心,你下午進宮的時候,可否去毓慶宮瞧瞧她?」胡氏看着女兒,低聲道。
「好。」靳水月現在真不想踏入毓慶宮那個地兒了,可是她哪裏忍心拒絕母親的請求呢,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到時候她只能求着袁嬤嬤,以太后娘娘傳召的名義,請姐姐去寧壽宮一聚了。
午時已到,靳水月便和父親母親一道進了宗祠向列祖列宗們磕頭了,特別是祖父,靳水月好好的祭拜了祖父一番,原本十分激動的心情總算慢慢平復下來了。
若祖父還在世的話,得知她幾個月後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她喜愛的人,不知道有多高興。
只可惜……老天爺總不會讓她事事順意,祖父是再也回不來了。
「祖父……您安息吧。」靳水月又磕了幾個頭,在宗祠呆了好一會,才離開了。
午膳十分豐盛,一大桌子的飯菜,就連奴才們今兒個也加了菜,整個靳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氣氛中。
席間恭賀聲不斷,靳水月雖然高興,但一想起下午要去宮裏請安,倒也滴酒未沾。
午膳過後,靳水月帶着幾瓶前幾日就配置好的藥油進宮去了。
寧壽宮中,太后午睡剛剛起身就聽宮女稟報,靳水月來了,老人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去把郡主請進來,大冷天的,可別凍壞了。」太后立即對身側的宮女吩咐道。
片刻之後,靳水月帶着妙穗進來了,太后還沒有梳好髮髻,靳水月本想上前伺候的,太后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在一旁坐着。
「丫頭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太后看着靳水月那可愛的臉蛋,真是越看越喜歡。
「多謝娘娘成全水月。」靳水月笑眯眯道。
「哀家當然要成全你。」太后笑着點了點頭,又道:「皇帝要去木蘭圍場打獵,哀家老了,身子骨大不比從前了,加之有了腿疾,這次便不去了,丫頭你呢?可要跟去瞧瞧新鮮?」
「上午十公主已經派人去靳府問過水月了。」靳水月點了點頭道:「水月已經應下了,只是要好些日子見不到娘娘了。」
「哀家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着,自然是萬事大吉的,你還年輕,是該到處走走,木蘭圍場已經靠近蒙古草原了,風景甚美,冬日裏更是別有一番景致,去瞧瞧也是好的,只是行走在外,萬事都要心謹慎,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卻斷斷不能少,就昨兒個的事兒吧,誰能料到太子和太子妃會如此算計你,所以你萬事都要當心才是。」太后看着靳水月,柔聲道。
「是,請娘娘放心,水月會心謹慎,再也不會遭了旁人的道。」靳水月面色一沉,一臉鄭重的應道。
「那就好,哀家賜給你的侍衛,雖然不能全部帶去,但也要讓鄂輝挑選十來個好手,保護你前去。」太后忍不住叮囑起來,完全就是長輩對年幼孫兒時才有的細心和耐心。
「是。」靳水月心裏暖暖的,連忙應了一聲。
又陪了太后一會,靳水月拿出了藥油,讓袁嬤嬤收下後,才求了太后,讓卉芳去毓慶宮將姐姐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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