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知道胖子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然反應不會如此之大,頓時僵在了原地動了動嘴唇道:「什麼東西?」胖子腦袋上的冷汗已經順着臉頰啪啪滴在地面上,用唇語回答道:「看着手勢,金蟬脫殼!」
金蟬脫殼是一種格鬥時的逃生動作,意思就是在敵人受到攻擊的一瞬間脫離束縛,在部隊是每個人必備的本領,因為與脫身有關,所以戰士們就戲稱這個環節的動作為金蟬脫殼。
看胖子的反應,光頭知道以現在的情況肯定沒有時間解釋,於是眨了眨眼表示明白身體同時做好了發力的準備。隨後只見胖子以極快的速度從腰裏抽出軍刀,軍刀在他手上轉了一圈後嗖的一聲貼着光頭的腦袋瓜飛了過去!光頭只聽後面噗嗤一聲響,知道軍刀已經命中目標,於是雙腿發力整個人頓時從原地彈了起來跳到胖子身邊。
等他站穩後連忙轉頭去看自己原來坐的位置到底有什麼鬼東西,卻看見一隻兩米多長的巨大蜈蚣身上第二個節肢的位置插着一把軍刀正在地上拼命的扭動,一股黑色液體正順着它的傷口不斷滴落在地上。胖子抽出工兵鏟擋在胸前叫道:「這他媽不會是蜈蚣窩吧?整死一隻又來一隻!」
光頭一邊抽出自己的工兵鏟一邊舉起手電照向蜈蚣的頭部,只見那兩根觸鬚和兩個前鄂分明與苗屍體內的那隻蜈蚣一模一樣,張口說道:「屁個蜈蚣窩,這就是剛才苗屍身體裏邊的那隻大蜈蚣,我就說沒砸着你還不信!」胖子聽了也是一驚,盯着面前這隻身上長接近兩米五的巨大蜈蚣罵道:「感情他在苗屍身體裏邊還蜷縮着呢,實際都他媽這麼大個了!」
在兩人震驚之餘,那通體烏黑的巨大蜈蚣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以後尾作支撐竟像一條蟒蛇一樣將腦袋抬到了半空盯着兩人嘴裏的鉗鄂一開一合發出嘶嘶的示威聲。看了半天,它似乎將目標率先鎖定了胖子,腦袋向後縮了一下接着猛的沖了過去!雖然這蜈蚣的身形巨大,但行動起來快如閃電,胖子根本沒有時間躲避只好將工兵鏟護在胸前。巨大的蜈蚣頭砰的一聲撞在工兵鏟上,竟將那柄工兵鏟上凸出的大包又硬生生頂了回去!
不過這可苦了工兵鏟後面的胖子,整個人頓時被撞飛出去,拍在身後不遠的牆壁上後重重摔在地上!那蜈蚣似乎並沒有事情,抖了抖腦袋身體微曲再次向着眼冒金星的胖子沖了過去。雖然知道打不過,但光頭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胖子被一隻蟲子給弄死,於是站在側面舉起手中的兵工鏟狠狠的劈在了大蜈蚣的身體上。
這一下的力道再加上工兵鏟的鋒利程度,將一個大活人攔腰砍成兩截一點問題都沒有。然而這隻大蜈蚣的甲殼卻如同鋼鐵一般,只被砸出了一小條傷口,黑色的液體頓時飛濺了出來。大蜈蚣吃痛身體猛的轉向將腦袋對準了光頭,兩隻長長的觸角隨即抽了過去。
光頭也沒料到這隻大蜈蚣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猝不及防雖然躲過了第一根觸鬚卻被接連而至的第二根抽在了後背上。那長長的觸角就像兩根鋼鞭一邊,光頭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肉皮都被抽撕了一樣!
大蜈蚣就像一個經驗老成的搏鬥高手,趁着光頭呲牙裂嘴的空擋對準他的脖子張開兩隻前鄂就迎了上去。光頭也只好舉起工兵鏟暫作防備,那兩隻鉗子一般的下顎咔嚓一聲架在鏟把上,瞬間將中空的鏟把咬成了鐵片!
這時趴在一邊的胖子也爬了起來,想到自己被一隻蟲子弄得如此狼狽,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冒了出來,一番助跑之後直接跳上了大蜈蚣的甲殼之上雙手抓着那兩根長長的觸鬚破口大罵:「老子我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呢!?一個小屁蟲你還這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說着便騰出一直手用工兵鏟猛砸大蜈蚣背上的甲殼。
大蜈蚣吃痛卻又打不到到背上的胖子,惱怒之際開始在墓室內左右瘋狂遊蕩,劇烈的甩動着自己的身體。
胖子也死死抓住它的觸角手裏的工兵鏟不停向下猛砍。光頭站穩身形剛要叫好,卻忽然看到大蜈蚣的甲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是油油的黑色液體,而站在上面的胖子腳下的橡膠鞋底一接觸那些液體便還是嘶嘶冒起了白煙並且在慢慢融化!連忙提醒道:「胖子,快下來,小心腳底下!」
胖子也聞到了由自己身下傳來的一股焦糊味道,索性將自己全身力氣都聚在手中的工兵鏟上對着大蜈蚣頭頂的兩根觸鬚砍了過去!在鋒利的鏟尖下大蜈蚣的兩根觸鬚應聲而斷,胖子也順着它擺動的幅度跳回到了地面上。
沒了觸鬚的大蜈蚣如同瞎子一樣,舉着碩大的腦袋四處亂撞。胖子喜道:「原來這畜生的眼睛長在須子上,這回瞎了我看它還怎麼囂張!」說罷坐在一旁看熱鬧。大蜈蚣處在墓室中間,左右來回舞動擋住了通往盜洞的去路,光頭也只好坐在胖子旁邊一同休息,等待時機。
十多分鐘以後,大蜈蚣終於似乎已經筋疲力盡,終於停止了擺動,緩緩爬向一邊。胖子剛剛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咧開的嘴角就又收了回去。只見那條大蜈蚣緩緩爬到盜洞邊緣,龐大的身體立起來靠在牆壁上,將盜洞堵了個嚴嚴實實!
光頭把手中變形的工兵鏟往回扳了扳說道:「得,這回還得從別處反打盜洞出去。」胖子也惱怒的罵道:「這蟲子到底是什麼年代的?守株待兔都學會了?」說完揉着剛才撞得生疼的胸口悶不做聲。
光頭一邊警惕的看着盜洞旁的大蜈蚣一邊小心翼翼的走到剛剛畫草圖的地方,看了看手錶,已經五點三十分。如果想在三十分鐘內出去,恐怕不太可能。最快的路徑是墓室後方,可以直接挖到松針嶺的正面,只是挖到最外側可能還會遇到岩層碎石,弄不好還得對付那棘手的金剛牆。
胖子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我看咱不如直接衝過去把那死蟲子砍個稀巴爛,省時又省力!」光頭白了他一眼:「剛才你又不是沒砍過,如果那麼容易它現在早被你砍成八段了!」胖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提議道:「要不咱們再抱着那青銅燈朱雜砸它一下?」
這個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不過是目前出墓最省時省力的途徑,值得一試。於是兩人躡手躡腳走到苗屍身邊,一前一後抬起了青銅燈朱想盜洞走去。
那大蜈蚣雖然沒了觸鬚的探測,但是諸多小腿能讓它清楚的感覺到四周地面傳來的各種不同震動。此時感覺到不對,便微微抬起頭向四周觀望。不過因為它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墓室內,眼睛早已退化,抬着腦袋晃晃也不過是走走形式嚇唬人罷了。
胖子此時也顧不得心疼身上的明器,從背包里摸出一間青花瓷開口瓶向着對面扔了過去。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碎片,大蜈蚣也猛的抬起頭對着瓶子碎裂的方向沖了過去。
二人看準時機將肩上的青銅燈朱猛的扔了出去,燈柱橫向砸在大蜈蚣頭部與第二節肢體的交接處,只聽不噗嗤一聲悶響,大蜈蚣的腦袋被巨大的燈柱活生生砸的和身體分了家,巨大身體在不斷扭動,黑色液體想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它身體內部向外噴涌。
過了一會,大蜈蚣的身體停住了掙扎,那黑色的液體也不再往外流淌。胖子和光頭都重重吁了口氣,跨上背包向着盜洞走去。
就在路過大蜈蚣被砸掉的腦袋旁邊時,在那兩根已經沒有觸鬚的斷裂口出忽然噴出兩股猩紅的液體。儘管及時躲閃,光頭的胳膊和胖子的小腿卻也沾上了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兩人不想再浪費時間對付這苟延殘喘的蜈蚣,於是轉身鑽進盜洞爬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經漸亮,微風陣陣,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讓兩人覺得無比幸福。不過這幸福沒有持續多久,他們頓就覺得沾染了那猩紅色液體的皮膚先是如灼燒一般火辣辣疼痛,疼痛過後是鑽心的奇癢,再然後又是一番劇痛。
兩種感覺相互交替,兩人剛剛紅潤的面色頓時一片慘白。光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發現傷口處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疙瘩。那疙瘩的顏色與那液體的顏色一樣均是十分猩紅,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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