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冷琦的話語,我也注意到了百花糕斷口內有些形狀不規則的黑色小點,同其他顏色一樣很像被碾碎的花瓣。這頓時讓我想到了箱子裏那朵少見的黑色玫瑰,眉頭一皺:「這裏……還真有黑色的花?……」
冷琦沒有回答,在碎裂的百花糕中輕輕捏起一小片黑色殘渣放在手心,在手電強光的照射下,花瓣特有的枝脈若隱若現,證明了這東西確實來自某種花朵的花瓣。
那百花糕被冷琦攆的更碎,香氣卻也越發濃郁,我蹲在旁邊鼻子所聞之氣儘是這種幽香,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大口口水,感覺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這麼香,讓人這麼有食慾的味道。冷琦也皺了皺眉頭,隨即將手上的百花糕碎末扔在地上站了起來。
我竭力的控制自己想要品嘗的衝動,乾脆屏住呼吸不再喘氣。但那種香味似乎並不只是通過嗅覺才能聞到,即便沒有喘氣,我的腦海里還是不停迴蕩着那種沁人心脾的奇異香味,內心好像有一種聲音在不斷催促:『吃一口……嘗一嘗……』。
糾結了半晌,那種香味徹底突破了我心裏最後一道防線,我不由自主的撿起一塊百花糕放在了嘴邊。停在鼻下,那種香味簡直讓人魂牽夢繞,欲仙欲死,內心對美食的**更加強烈。停留了半秒鐘後,我再也忍耐不住,張嘴輕輕咬了一小口。
那一小塊百花糕被我咬在嘴裏,入口即化迅速變成一股液體,那仿佛是某種瓊漿玉露,味道甘甜可口不干不膩,讓人含在嘴裏都不捨得馬上咽下。我閉上眼睛仔細享受着這種前所未有的美食,片刻,輕輕咽下。涼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馬上使人神清氣爽,此刻的我感覺能吃到這種人間美味,就是死也值得了……
嘗到了甜頭,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抓起地上剩餘的百花糕拼命吃了起來。
冷琦正站在旁邊盯着桌子上那盤百花糕發呆,聽到我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便低頭查看,頓時吃了一驚,連忙一巴掌打掉我手中剩餘的百花糕輕聲喊道:「你幹什麼!?」我想回答她,可是嘴裏已經塞滿了百花糕,如此好吃的東西實在不忍吐出來,只好拼命往下咽。
見到我這番狼吞虎咽的吃相,冷琦更加着急,以為着了什麼道道,直接飛起一腳踢了過來,我猝不及防,嘴裏滿滿的百花糕頓時被踢飛了大半,腦袋也嗡嗡作響,整個人直接摔到在地上。
意識到自己出手過重,冷琦也面露急色,馬上衝過來將我扶起:「怎麼樣,你沒事吧?」這一腳踢的我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動畫片裏被人揍過鼻青臉腫的樣子,一臉委屈的看着她:「禿子好歹還知道用手,你可好,直接用腳!……」
冷琦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紅腫的臉頰:「我……我還以為你……你吃這個幹什麼?」我吐掉嘴裏剩下的百花糕:「這不怪我,這東西不但沒壞,而且味道絕了!如果能找到配方,出去開個百花糕連鎖店,百萬富翁不是夢啊!」
看我還有閒心開玩笑,冷琦就知道沒什麼大事,於是鬆開我重新站起來:「這百花糕千年不腐不爛,很可能跟這種黑色花瓣有莫大的聯繫,皇宮裏可能會有更大的線索,咱們走吧。」說着伸出一隻手扶我起來。
我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捂着腫痛的臉頰正準備站起來,外邊的老七忽然又走了進來,嘴裏吆喝着:「那個什麼……張記者是吧,老大讓你們快點……我操你大爺!」說完他搜的一聲從腰間拔出手槍直直對準了我們!
本來我就被踢的頭昏腦痛,看到老七如此反應差點沒被驚得重新摔倒在地上,連忙爬起來出口解釋:「老七兄弟,不就是耽誤了幾分鐘麼,沒……沒必要……直接槍斃吧?……」
老七卻一臉煞白,雖然手裏舉着槍,但表情十分慌張,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聽了我話,才咬着牙動了動嘴唇:「你們……讓……讓開,後邊有個……女的!」
他這一句話還不如直接開槍崩了我,嚇得我直接僵在了原地,只覺得後背寒氣驟增,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老七:「你……你說什麼?別……別開玩笑哈……」老七一臉緊張:「就在你們後邊,現在被擋住了,快讓開,我崩了她!」說着咔嚓一聲打開了保險。
我一看這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輕輕捏了捏冷琦的手,兩人默契的同時往前跳了一大步離開原地。老七的槍聲也隨即響起,子彈貼着我和冷琦的肩膀從中間划過,在空中留下了一縷白煙。
站穩之後我們回頭看去,發現圓桌前邊空空如也,同剛才一樣,根本沒有什么女人的影子。我一臉黑線的看着老七:「哥們,你不是近視眼吧?」老七仍然十分緊張,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汗:「我……我剛才真的看見了!一個女的……穿着個紅色長袍……就跟……就跟外邊十字架上釘的那個一模一樣!」
聽到槍聲,老油也馬上帶人趕了回來,看着我們開口問道:「怎麼回事?」老七關掉手槍保險一臉苦相:「老大,這地方不乾淨,要不咱還是離開妃子府直接找皇宮吧……」老油看了看對面的彈孔,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眼睛一瞪:「別在這亂放狗屁!神鬼怕惡人,別浪費時間,趕緊繼續找!」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老七『哦』一聲默默跟在老油身後,離開前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我也望着桌上那盤剩下的百花糕暗自嘆息,那種味道天上少有地上絕無,不帶回去一塊進行研究,絕對是現代人民的一大損失。不過既然老油已經發話,我也只好放棄,自己回味着嘴裏剩下的味道。
轉了一圈,沒有後門,只找到了一扇通往房後的窗子。古代的門窗全都是木棍白紙粘合而成,經過近千年的侵蝕變得更加脆弱,老油輕輕一拳就砸出了一個大洞,一行人排成一隊接連翻了出去。
我們跟在最後,我先跳出去隨後在外邊接應腳上受傷的冷琦,在她身體跳離窗口的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屋子裏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人無法看清具體模樣。想起老七剛才的描述,我心裏也有些緊張,舉起手電重新照了照窗口,卻已經空無一物。
房子後邊是一處水塘,但其中已經沒有水源,徒留一片不規則空地和不少高聳的假山圓石,在水塘中間有一條小道,彎彎曲曲通向前方。我們發現的窗子正在水塘上方,所以出來直接跳進了水塘。水塘底部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凹凸不平走起來十分費力,途中我竟然還發現了一隻烏龜,不過早已死亡多年只剩一副軀殼。
幾個人在厚厚的碎石地面上搖搖晃晃走了十多米才到達水塘中心的小道,小道上方有寬大的遮陽棚頂,每隔一段距離便懸掛着一盞長明燈,可能由於時間太長,不少都已經熄滅。兩旁支撐棚頂的石柱上也繪滿了各色牡丹,雖然塘中清水已干,但走在其中還是有着滿滿春意。
水塘很大,我們快步往前走着,不多時便發現盡頭有很多光點,長明燈的數量明顯多了起來。大約走過了一千五百米,水塘徹底被甩在了後邊,迎接我們的是一座寬大的三層高樓。這就像一座被橫向放大的塔樓一樣,外邊金碧輝煌,上邊懸掛着的近百盞長明燈與高樓外圍的金磚碧瓦交相輝映,映照出一片金燦燦的場景。
老七舉起手電晃了晃:「誒,這不是咱們在牆外邊看到的那座高塔麼?原來從正面看這麼氣派啊!」說着往前走了幾步,卻又馬上跳了回來,盯着高塔之下大敞四開的門口變了個臉色:「艹!我就說有個紅衣服娘們,你們看……就……就在那裏邊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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