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光頭的解釋,冷汗在不知不覺中就佈滿了我的全身。此時在看那具枯燥的乾屍,各種感覺相互交織在腦海。按照光頭所說,能讓土夫子選擇做『太保』的情況簡直少之又少,可能下一百個斗子都不一定能碰上。況且能提早意識到致命的危險,還能下決心放棄性命的絕對都是倒斗界的高手,連高手都無可奈何的,到底會是怎樣一番情況!?
父親和李大伯還有骨刀乾爹他們三人恰恰就是這樣的倒斗高手,也能明白那種心情,所以此時看着那具盤膝而坐的乾屍,內心可能比我們還要更亂一些。一來他們是在為這位倒斗高手的死而感到惋惜冤屈,二來既然這位倒斗高手已經犧牲自己做出了太保的警示,那麼前方的路途,一定不會好走!即便是已經過了多年,危險卻仍然有可能存在。
骨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俺現在可算明白俺爹當初為什麼讓俺給這乾屍磕三個頭了……」
父親望着前方的黑暗輕嘆了口氣:「難怪……難怪老刀等人會有去無回。擁有太保警示的地界,就是咱們哥仨一起進去也未必能有十成的把握出來!……」沉默了幾分鐘後,轉頭吩咐道:「小瑞,把咱們之間的距離拉長到十米,發現任何不對,不許戀戰,保護好自己速速撤退!」
&可是……」我有些擔心,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父親跟我對視一眼,犀利的目光中滿是堅定的神情,讓人無法抗拒他所做出來的決定:「我們自由我們的辦法,如果你們在中途插手,反而會變成累贅!我的指責是保護好你們。而你們的指責是保護好自己!」說罷招呼着李大伯兩人先一步走進洞穴深處。
數着父親的步子,過了十米『安全距離』之後,我們四個才開始踩着腳印慢慢跟上。光頭邊走邊笑:「以前總是照顧別人了,跟一些不熟的土夫子下斗的時候,每個人縮手縮腳都想讓對方去當探路石,我不照顧別人就是好事。現在情況忽然反過來了。這感覺怎麼怪怪的……」
我輕哼一聲:「你現在已經是更年期了,感覺什麼時候對過,別墨跡,趕緊走!」
大約前進了兩三分鐘的時間,骨頭忽然伸着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隨後說了句:「到黑河了!」緊接着我們就聽到洞穴深處隱約傳來了一陣陣湍急水流的聲音,並且時不時有陣陣潮氣撲面而來。在漆黑的洞穴中拐了個彎道後,果然一條接近二十米寬的大河擋住了幾人的去路。
骨頭舉着手電左右看了看,隨後皺起了眉頭。輕聲詫異道:「上次俺來的時候,河水沒這麼湍急,穩的很,這回咋變成這樣了?……」光頭不以為然:「這才是好現象,你不說這河裏有那什麼骨刺魚麼。只有河水平靜了它們才能躲在裏邊陰人,現在水流這麼湍急,恰巧說明了水裏邊非常安全!走吧,過河!」說着挽起褲腿就要下河。
父親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先別着急。聽水流的聲音這條河不但寬而且水很深,無法趟過去。只能游過去。為了防備那種骨刺魚突然襲擊,還是把該準備都準備好了再下去!」
光頭出於禮貌的答應了一聲,隨後退回來問道:「張大叔,那咱麼怎麼準備吶,總不能插上倆翅膀直接飛過去。」
李大伯聞聲笑了笑,將自己沉甸甸的背包放了下來:「當然有神秘裝備。防備的就是那種骨刺魚!」
望着那個被李大伯放在地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我還在心裏琢磨,到底是充氣式的衝鋒艇,還是可以穿在身上的防護服。等待他取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似乎後者能稍微沾上點邊。那是幾個鐵皮製作的圓筒,類似農村生爐子時所用的煙囪,在鐵皮筒子的接口處左右各有兩個可以相互扣除的彎鈎,其餘沒有任何太多的變化。
光頭拿起一個來放在自己的大禿頭旁邊比劃了一下:「這東西套在身上好像細了點吧?再說就這麼套上,咱還怎麼游泳吶?那還不都得在河中央沉了底?」
李大伯揮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在將所有鐵皮桶掏出來之後,又從背包最底部拿出了一段幾十米長的尼龍繩。接着反手將後背上的巨弩取了下來,在弩袋中抽出一根大拇指頭粗氣通體用鋼鐵製作而成的弩箭,尾部連接好尼龍繩,瞄準對岸晃了半天,最終扣動了扳機。
那巨弩雖然體型十分龐大,但上弩箭,扣扳機以及弩箭射出一連串動作下來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在必要的部位都抹上了潤滑油一樣。儘管嚴格上來說機弩也屬於冷兵器里的範疇,但其的殺傷力和攻擊力卻完全不輸給現代化的火藥槍支。
我們甚至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回事,弩箭就已經帶着尼龍繩飛速射到了對岸,死死卡在對面牆壁中的一處石縫之中!李大伯又將尼龍繩這一段固定在河岸這邊,頓時一根懸空的臨時吊繩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因為不是專業的,所以並沒有安全扣之類的配套設備,幾個人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將那種鐵破筒子套在自己的雙腿上,隨後用雙手抓住吊繩趟過這條黑色的大河。
從那支弩箭射出去之後,骨頭的目光就一直放在那把巨大的機弩上沒有離開,臉上滿是喜愛之色。其實不僅僅是他,就連我和光頭都禁不住在心中暗暗驚嘆這把機弩的厲害。暫且不說準度如何,弩箭竟然能帶着十多斤重量的尼龍繩飛躍出接近三十米的距離,而且還能牢牢的插入石縫,可見駑弦的力道就已不凡!
裝備一切之後,打頭陣的自然是父親。雖然已經有接近二十年沒做這些事情,但父親的身手依然不減當年,雙手抓住繩子原本看起來略微有些瘦弱的胳膊上頓時暴起了鼓鼓的肌肉。僅憑兩隻手在繩子上左右移動着前進,竟然如履平地,看不出一點吃力的樣子。
二十米左右的長度,不到兩分鐘父親就到達了岸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弩箭的牢固性能之後,晃着手電光示意我們可以通行。為了加快行進速度和減少耽誤的時間,我們決定兩個人一組開始過河,尼龍繩的結實程度也完全可以承受。於是我和冷琦先走,骨頭和光頭跟在後邊。
站在岸邊望着父親前進感覺十分輕鬆,仿佛用不了多少力氣就能很快過到對岸。但等到真正開始自己操作的時候才感覺到其中的不容,我緊緊抓着尼龍繩前進了不到五米胳膊就開始發酸,手心裏傳來了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冷琦比我好過太過,移動起來速度絲毫不在父親之下,甚至還要更快一些,我剛剛移動了三分之一,她的雙腳都已經落了地。
父親用驚訝的目光望着她,半晌微笑着連連點頭,說了一句:「後生可畏,我家小瑞找了個女強人啊,哈哈哈……」冷琦微微點頭示意,接着等在岸邊準備接應我。
在大夥的注視下,我心裏十分焦急,越想加快速度反而移動的越慢,有好幾次險些直接掉進河裏。冷琦在對岸死死的盯着,時不時出口提醒讓我不要着急,左右指導的動作要領。這短短二十米的距離,整整花費了接近十分鐘,我才終於狼狽不堪的被冷琦攙扶到了岸邊,只覺得兩隻胳膊像是不存在了一樣,手心也疼的厲害,早已磨破了肉皮。
光頭站在對岸早已等待不急,高聲大喊道:「老張同志,我就說讓你辦**身卡去鍛煉鍛煉,你就是不聽,這回怎麼樣,丟人了吧……」我苦笑一聲:「禿子你別嘚瑟,這玩意看起來容易走起來難。別說是我,就是你沒他個十分二十分的也過不來!」
光頭哼了一聲:「開玩笑,這種東西禿爺可沒少爬了,你記着點時間,最多五分鐘咱絕對能站到你面前!」說罷跟骨頭打了個招呼,直接跳上繩索賣力的移動起來。因為太過要求速度,所以他的活動幅度很大,整條繩索都跟着晃動起來,讓原本就不擅長攀岩的骨頭速度變得更慢。
由於擔心繩索的牢固性會出問題,我便招呼着讓他安全第一,別因為這麼個無關緊要的插曲壞了大事!光頭卻不以為然,非但沒有減速反而越來越快,兩分鐘不到就已經爬了一般的距離,正好懸掛在黑河中間!正當我準備開口誇讚的時候,只聽身後插在石縫中的弩箭發出了咔嚓一聲輕響,接着就從縫隙中快速縮了回來!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情況,連忙站起來提醒光頭小心。與此同時被懸吊在黑河之上的光禿和骨頭也發現了異常,全都立刻聽了下來。我隨父親去檢查弩箭,只見箭身已經徹底從縫隙中被拽了出來,只剩下帶有彎鈎的箭頭卡在內部,還算牢固。但是這樣繩索的長度就增加了不少,原本繃直的尼龍繩頓時變成了弧線,最中間光頭的雙腿瞬間沒入了河水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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