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怎麼不繼續吃,不繼續喝了?」,戰天酬微微一笑,將手中染血的竹筷子扔下,看向台下侷促的眾人。
其中幾人會意,根本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用手抓着肉食拼了命的往嘴裏塞。
生怕惹得這位有一丁點的不高興。
「哦?」
「你真吃啊」
戰天酬話音剛落,那幾個猛吃的修士瞳孔乍然擴散,只見三柄飛劍抽離而出,帶走了他們唯一的呼吸。
大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卻不敢做些什麼。
唯有戰天酬愜意的抓起一塊肉,放在口中咀嚼。
那聲音仿佛魔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戰天酬咽下烤肉喃喃道:「可惜,我之前放在這裏的劍,都讓你們這群傢伙玷污了」
「真該死」,說罷戰天酬冷冽的目光掃過台下百人。
一柄飛劍由他身後破空而出,一化十,十化百,片刻間已經千把萬把,密密麻麻如同劍網一般。
食指一滑,許久後大殿內只有眾人的慘叫聲不斷傳來。
鮮血如注匯聚成河,順着大殿的階梯向下流去。
與此同時,天邊划過一道極光,三人踏劍而歸,見到宗門已經被人屠戮,心中憤怒還未抒發就見戰天酬從大殿內緩緩走出。
抬頭仰目,與三人對視微微一笑。
「昔日餘孽!你怎敢如此放肆!」
「居然不顧我宗門千年遵守道義!」
「莫非以為這天地沒有人能制服了你嗎!」,其中一名老者失聲怒罵。
「我做錯什麼了?」,戰天酬笑了笑,那恐怖的笑容卻泛着一抹邪魅。
「汝等魔族,虧得我祖上還日日祭拜!」
「沒想到,居然會遭受如此劫難!我宗門守護你佩劍千年,如今你上門取劍,又是好生招待!為什麼你還要殺人!」,另外一人飛劍入手,劍直戰天酬下一句話就要暴起殺之。
「殺人,要理由嗎?」,戰天酬不以為然的看着三個老頭嘿嘿一笑。
緊接着陳述道:「我六歲哪年,就已經開始殺人了,那時候我師父就跟我說,你是這天底下最強之人的弟子」
「你誰都不怕,你想殺誰,就殺誰」
「放肆!」,其中一名老者氣的渾身發抖,緊接着怒罵道:「魔徒!你還以為現在是千年之前!」
「你包括你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師父,都是世界的棄徒!」
「你不該回來!而現在我們會將你擊殺,以泄人神之憤!」
說罷,三人長劍一顫,布成劍陣紫光藍哇哇,輝霞霞,在血染的大殿之外,將劍影擴散漫天密密麻麻。
而戰天酬唯有冷笑。
與此同時,南城郊外。
路羽緩緩睜開雙眸,看向湖畔那白皚皚的石林深吸口氣,清透的空氣最沁心肺。
感嘆後,微笑掃過。
「八年,短了許多」
「他們又在做些什麼呢?」
說着,路羽虛空一抓,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淡金色的小鈴鐺,輕輕一搖,青翠叮噹。
將它系在腰間,滿意的走向城鎮方位。
路上還看到了一個野生的葫蘆秧子,掏空成熟的葫蘆洗了洗,就是一個嶄新的酒壺。
白雲寺外依舊人山人海,讓路羽有些詫異,抬步上去可眼前之人讓他更加疑惑。
與眾人布施的不正是長空麼!
與此同時,長空抬起頭也同時看到了往這邊走來的路羽,跟身旁小和尚說了句話,挽袖走了過去。
「先生」
「你?」,路羽一時間有些語塞,胖和尚不是說他去魔界了嗎?
只見長空微微一笑,那張臉在一息間快速閃爍,雖然短暫但路羽看到了小狐狸那張調皮的笑臉。
「原來如此...」,路羽搖頭,又道:「你的修行,就是這裏嗎?」
小狐狸點了點頭,「除了此地,別的地方我無法靜心...」
看她雙手合十,喃喃阿彌陀佛,不得不說跟長空也有八分相似,都說夫妻相夫妻相,這就是最終的版本了吧。
你引我入魔,我用你之皮囊,替你在凡塵修行。
「長敦來過嗎?」,路羽嘆了口氣,唯有這個多年都沒有見過的長敦,讓他現在有些放不下。
都說長輩見小輩生活幸福就不會去打饒,但出了長空這種事情,路羽也怕長敦也緊隨背影。
它不同於長空,早早下山,成家立業,不光妻兒,現如今都有了孫子。
「長敦過世了,他臨終前讓我謝謝您」
「謝謝您當年的拾起,讓他有了這麼幸福的一生」,小狐狸輕聲道。
「是麼」
路羽忽然有些感慨,可這樣的結局對於長敦來說,可能是最好的。
寥寥一生不過甲子,有自己的選擇,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能看到家庭未來的美景,這何嘗不是一種成功和完美呢。
「他真的不笨」,路羽笑了笑,或許長敦早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或許吧,誰知道呢。
路羽拜別了小狐狸,得知她的名字也是會心一笑,說道:「長空對大陸,可以」
本想着縮地成寸直奔明州,然後再去皇城,可路羽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自己甦醒寥寥數日,何不看看日邊美景。
當初那個女將軍已經返回了桃花山,如今在山腳下開了一家酒肆,還穿着那身幹練的短打。
歲月也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可笑容卻無比燦爛,而店中也多了許多夥計,搬酒,入賬,上菜好不熱鬧。
一雙皂靴踏入酒肆。
來人將那葫蘆放在了台上,說道:「桃花釀,先上一壺,葫蘆打滿。」
夥計看着遞上來的酒葫蘆,見那大小,有些為難道:「客官,近些日來桃花釀賣的多,剩下的,恐怕打不滿這個葫蘆。」
「不夠了?」
夥計聽到這一道聲音,抬眼看去。
只見那藍衫先生微微一笑看向了他。
夥計有些恍惚,在秋月坊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這般氣質儒雅的人,連那面容,看着都給人一種清淨之感。
路羽見此人年歲不大,於是便問道:「你們家掌柜呢?」
夥計回過神來,說道:「我們家掌柜的在後屋調酒糟,一會就回來了。」
路羽想了想,說道:「那我便等一會就是了。」
夥計點了點頭,招呼着路羽入座。
「先生您先坐。」
夥計問道:「先生喝茶,還是喝酒?」
「來酒肆自然是喝酒。」路羽笑道:「葫蘆打不滿,但上一壺,總是有的吧?」
「有的。」
夥計答應了一聲,說道:「先生且等上片刻。」
路羽一笑,毫不在意道:「去吧。」
夥計接着便打酒去了。
陳長生則是坐在酒肆里打量了起來。
別說,變化倒是挺大,劉靈將祖宅翻修,還打通了山下兩條路直通官路,看着明亮大方。
而打酒的夥計則是時不時看向那位先生,他心想着這般談吐氣質,這位先生定是不凡,萬萬不可怠慢了才是。
夥計端上了酒水之後又拿來了一碟小菜,就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路羽嘗了一口,細品之下,卻是嘗出了些不同來。
好像更甜了一些,原本桃花釀就有一絲甜意,劉不畏說是古樹的桃花長年累積下來的粘膩。
越是悠久,這份甜膩就會更加明顯,也會消弱一部分酒的辣口。
而路羽還嘗出了一份記憶,忍不住感嘆:「劉不畏啊劉不畏,你這一手可不算失傳了呢」
思緒間,一陣腳步聲從後室傳來。
路羽回過頭看去,只見那酒肆後門走進了一個頭髮半白的女子,走路精氣十足,一雙眼眸更是泛着一抹喜悅。
抱着一壇新研製的桃花釀,招呼一聲。
「掌柜的,我來。」
夥計接過了掌柜手裏的酒罈,就要往外面抱。
劉靈將酒罈遞了過去,一抬頭卻見酒肆台擺着一個陌生的葫蘆。
她微微一愣,身形也跟着一顫。
許久後,看向路羽位置,輕聲道:「先生,您來了」
路羽目光一凝,落在了劉靈手臂上的紗布,「傷到了?」
劉靈一笑,不好意思的將右臂放向身後,「拉了一下筋骨」
路羽搖頭一笑說道:「你這是老了。」
劉靈點頭道:「我是個凡人嘛,肯定不如先生的。」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路羽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說道:「桃花釀沒給我留麼?夥計說都不夠了」
劉靈說道:「留了!我特意給先生您留着呢。」
說着他便招呼身旁的小六道:「小王,你去把窖里那壇桃花釀拿出來。」
夥計頓了一下,說道:「掌柜您不是說」
劉靈說道:「這位先生就是我說的那個人。」
夥計不禁看了先生一眼,有些恍惚。
掌柜的還有這樣一位年輕長輩?
「愣着幹嘛?」,劉靈道了一句。
「我這就去。」
夥計回過神來,接着就轉身去拿酒去了。
「兒子出去了?」,路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醃蘿蔔放入口中,輕輕咀嚼口齒滿是清香。
「恩,出去拜師學藝去了,說什麼生來就不可能是凡人,這種膽大妄為的話」,劉靈搖了搖頭。
「有志氣是好事」,路羽一笑,又抿了一口桃花釀。
「先生,若是您遊歷的時候見到他,能不能跟天兒說一聲」
「一別八年,母親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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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