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龍騰功法的內視之法,路羽卻察覺不到自己體內是否存在金丹。
看來人的體質,還是不能跟龍族相提並論。
畢竟功法也是龍族依照本身條件慢慢改良而來的,他一個凡人,怎能妄想腹下凝聚龍丹。
「不知今夕是何年」,路羽看向四周,發覺是南城郊外的某個石林。
當他準備離開之際,一聲馬鳴讓路羽阻步。
可見遠處十米外柳樹下,一匹幼年野馬正低着頭,向他鳴叫。
那副姿態如同試探,更多的則是詢問。
雖然路羽聽不懂,但也能明白,萬物有靈,尤其是馬這種優雅的生物。
他敢靠近人類,只能說明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
是用生命來試探人的善良。
路羽微微一笑,跟在它的身後走進石林深處。
石林深處緊挨着河流處,有個不大的泥潭。
而其中,一匹母馬正深陷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只能痛苦的嘶鳴,見到小馬奔來很快注意到它身後的路羽。
那雙眼眸更加驚恐,仿佛斥責一般,讓小馬快快離開這裏,萬不能被人抓住。
路羽沒有靠近,而是取河邊幾張寬厚的樹葉,札緊後盛滿水,再次折返。
能看出來,這匹母馬已經困在這裏多時,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呼出的氣息都已經渾濁,若不是遇到自己估計不用多長時間,就會困死在泥潭之中。
若是之前,路羽一定會去城內找別人幫忙。
而今時不同往日,看着母馬將信將疑的喝下河水,路羽觀察起泥潭的深度。
「沒事的,馬上你媽媽就能出來了」,路羽一笑,撫慰小馬的同時,右手虛空一抓。
正是龍騰功法內的引力術,可掌控比自身重量百倍物品的仙法之一。
母馬一聲嘶鳴,不敢置信的看着路羽,許久後小馬用頭拱着癱倒的母馬,路羽才算鬆了口氣。
第一次釋放這種仙法,還以為會出什麼岔子,沒想到居然如此順手。
輕撫母馬鬢毛,「下次可不要這般大意了」,又看了一眼身旁盤轉的小馬,或許只有幼崽才會對人施予信任。
想到這裏,路羽見它已經恢復了呼吸的頻率轉身要走。
一聲馬鳴沉重而又悠長,路羽竟然看到那母馬踉蹌的站起,前蹄彎曲跪在了地上。
隨後一大一小,與路羽對視慢慢消失在了石林之中。
「萬物有靈,獸亦如此」,路羽此刻心情大好,不光是沉睡的時間縮短,又有了這般奇異的力量。
看來日後,定然不多期就能找到那個該死的睡仙,讓他給自己解除詛咒。
可來到南城內,那家熟悉的木匠店門口。
路羽卻發現店門緊閉,又聽說好幾天她家都沒有開張,而老闆娘似乎重病命不久矣。
心頭一緊,路羽直奔王秀君家的位置走去。
沒等靠近院子,路羽就嗅到一股濃郁的藥香,還有一陣死氣盤繞在院落之上。
修煉了龍騰功法後,路羽的五感已經大大增強,而這種氣息又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院中小蝶看起來十分忙碌,指揮着自己兒子磨藥,而自己也在一旁吹火。
看面像,已為人婦。
「林夕!你能不能利索點!」,小蝶訓斥一聲,抓着藥壺不滿的瞪了男孩一眼,便快速跑入房間。
而那個叫做林夕的男孩抿着嘴,也不說話抓起一把草藥放在石槽上,又開始磨藥。
見路羽突然出現,男孩嚇了一跳,連忙道:「這位...這位先生」
「我們家近幾日不接活了」
路羽此刻一雙眼滿是那打開的門縫,不知為何原本的他已經半隻腳站在時間的漩渦之中。
可現在居然覺得心慌。
「不接活!店門口不是貼着呢嗎!怎麼還追到家裏來了!」,小蝶氣呼呼的走了出來,可見到路羽的一剎咽了一口唾沫。
「先生...您來了...」
路羽看着小蝶,上次見她還是個爽朗的少女,沒想到這次見面變得潑辣了身穿一身短打,隨手系上的馬尾,爐底灰臉上一道接着一道,可見忙碌和急切,倒也很像王秀君年輕的性格。
「她呢?」,路羽點了點頭,可一雙眼都在望着房內。
「阿娘在屋裏,您...」,沒等小蝶說完,路羽快步走入,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裏。
林夕想問問阿娘這位先生是誰,可小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心裏知道,阿娘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等他,而這位可能真的是個仙人。
床榻上,面目老朽,閉着雙目呼吸已經都開始微弱的王秀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路羽的到來。
似乎她的聽覺也已經開始遲緩。
路羽上次離開,直至甦醒雖然只是過去了十年。
可是這十年,對於一個凡人來說能有多少個。
門外小蝶識趣的關好房門,大夫說了阿娘之所以還能活着,只是因為一口氣吊着她。
若是這口氣散了,人也就沒了。
如今,吊着她這口氣的人已經來了,她也要去準備一些事情。
路羽坐在床邊,看着昔日舊人嘆了口氣。
只可惜,他不是神仙,若是可以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讓他們死去。
王秀君用力睜開雙目,而這般往日輕而易舉的事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卻是難於登天。
等那渾濁的雙目,看到路羽那張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改變的面容,王秀君笑了。
「先生...」
路羽抬起手,示意她不用起身。
可執拗的王秀君,深吸一口氣用顫顫巍巍的手臂,將自己撐了起來。
這一刻,仿佛迴光返照,讓她的身體再次充滿了力量。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等不到五年了」,王秀君看着這張臉,這一次鼓起勇氣抬起手。
滿是歲月滄桑的手放在了路羽臉頰,熟練的用拇指掃過,仿佛這般已經聯繫過很多年從未改變。
「我做好了,要看看麼?」
路羽點了點頭,此刻心中已經難以表述。
直至王秀君珍寶似的從床頭取出個一尺高的雕塑,才讓路羽覺得難忍。
一個少女,穿着一身碎花棉服,手裏舉着一把戳刀。
右手指着路羽雕塑的臉,仿佛在說,先生不要困惑了,你不就是天麼。
這一瞬恍如穿越時間,回到了二人初遇的地方。
路羽拿起她的雕塑,笑了。
可這笑容夾雜着苦澀,他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留下什麼,唯有記憶最為珍貴。
「我們互換一次吧,這個留給先生」
王秀君眷戀的看着路羽,仿佛是想起了什麼自顧自的泛起笑意。
路羽只能道:「好」
「下一次,我還想遇到您」
「為什麼?」
「若是真的有輪迴,先生就一定還會見到我,到時候我們憑此物相識」
......
「你...你好!我很高興可以認識你!」
「你還會回來看我的吧!下一次,我絕對已經成為了不起的木匠了!」
「願你所願」
......
「不知先生...何其...名諱」,這句話剛剛說完,王秀君微笑着閉上雙目,而她的右手一直牢牢的抓着那個跟路羽一模一樣的雕塑。
路羽看着這一切就在眼前發生,只能嘆息道:「路羽」
他走了,臨走前告訴小蝶,自己的那個雕塑,全部給秀君一同帶走。
若是真的存在輪迴,興許某一天二人還會相遇。
不知道還是在那個熟悉的小院,還是某些地方。
奈何橋上。
王秀君雙目木訥的走在隊伍中央,而她的手裏始終抓着屬於路羽的雕塑。
等到她來到孟婆面前,「喝下孟婆湯,可以忘記所有煩惱記憶、所有愛恨情仇」,面像醜陋,宛如龍鍾般的老太太,一手拿着湯匙一手舉着碗。
似乎這般工作已經做了許久,任何人在她面前走過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唯有抓着雕塑的那隻手慢慢抬起,欲要抓向孟婆湯的時候。
一道金光爆栗而來,剎那間穿透了地府內萬年不化的黑霧。
「先生,叫做路羽」
這邊路羽將雕塑系在了腰間,看着灼熱的太陽嘆了口氣。
人世間寥寥百年,對他只是一晃而過,可記憶中的這些人都在慢慢消失。
如今掌握了真正的修行之術,路羽可以肯定只有這樣才能夠多存在於這個世界。
一襲青衣,隨風而動。
撩起夢中一角,無關風月。
桃山下,樓宇層層,現如今劉不畏已經成為了當地著名的老師。
課堂上,拿着書本給眾多學子解惑。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智者樂、仁者壽。」
其間一名學子舉起手,不解道:「先生,何為仁者?」
「智者不仁嗎?」
劉不畏微微一笑,放下卷宗剛要開口,卻見窗外一個熟悉的面容。
「稍等」,抬手示意,學子們從未見過劉不畏如此匆忙,雖說年老但精氣十足,而現在宛如孩童一般,撞倒了長椅,一路直奔門外。
劉不畏不知自己如何表達,只能深吸行禮道:「先生」
學子扒窗,各個面露古怪,眼看男子俊秀之年,而劉不畏已經耄耋之年,如此稱呼和尊敬實在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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