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薴又連着照顧了沈淵兩日可他還是不見轉醒。
「三順你等會再去請一趟那個巫醫。」她一邊給沈淵餵藥一邊吩咐着。
三順抱着沈淵剛剛換下來的衣衫點了點頭,他也有些不放心沈淵。
藥餵完了,葉薴拿着毛巾仔細地擦着沈淵的臉,從額頭到眉毛,再到鼻樑、嘴角。她用毛巾輕輕地撫着沈淵微蹙的眉,哪怕是昏迷着,這眉頭也不見舒展。
葉薴注意到了沈淵的睫毛,很長,根根分明,之前沒有仔細留意過他的睫毛也這麼好看,裏面藏着那雙琥珀般剔透的眼睛,讓人一看見了便捨不得移開眼,只可惜現在眼睛緊閉着不能一窺眸子裏的光景。
她剛準備將毛巾拿開突然看見沈淵的睫毛微顫。
「沈淵,沈淵。」葉薴的聲音帶了些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
沈淵在葉薴的一聲聲呼喚中緩緩睜開了眼。那雙琥珀似的眸子映入了葉薴的眼睛,只是這對琥珀失去了光華。
沈淵從床上坐起來,縮在床尾,不動,也不說話。
之前沈淵發病的時候一心抄經,可現在經已經抄完了,葉薴不知道沈淵打算幹什麼。
「沈淵」葉薴企圖喚起沈淵的意識可並沒有效果。
床上的沈淵呆坐了一會兒,突然往自己懷裏摸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他摸了一會兒沒有找見,突然站起來。他身上沒有力氣剛站起來就跌了下去,只能跪坐在床上翻動着,將被子撥到地上,將床墊掀開拼命地找着。葉薴一看就是他發狂的樣子。
她顧不得許多將沈淵死死抱在懷中,不讓他亂動再讓自己受傷。
「三順!三順!」
三順聽見葉薴的喊聲急忙趕過來。
「王爺,您醒了!」
「他現在意識不清,剛剛一直在找什麼東西,你可知是何物?」
三順聽了葉薴的描述跑到隔間的匣子裏拿出一個玄色的香囊遞給沈淵,之前給沈淵換衣服就把這香囊收起來了,他之前常看見王爺把玩這個香囊想來是重要之物。
沈淵接過香囊果然平靜下來,他將香囊放入懷中死死地護着。
「三順你去請巫醫再來看看。」
「上午已經提過帖子了,一會兒便來。」
葉薴點了點頭,將床理了理,讓沈淵躺好,此時的沈淵仿佛被人抽走了靈魂,沒有絲毫反應。
「公子此番身體的虧空太大了,因此失神之症便會持續很長時間,我先開一些滋補的藥,養一養,隨後再輔以讓公子清醒的藥。不過這個過程需要時間,病患也會很痛苦。」
葉薴點了點頭,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
「對了,上次你給老夫看的藥日後最好不要再食用,若是放在之前那是救急的藥,放在現在卻是奪命的藥。」
聽了巫醫的話葉薴便把那藥藏在了衣櫃的最高處。
「沈淵喝藥。」
葉薴沒想到沈淵醒了藥還這麼難餵。湯勺放在嘴邊沈淵死活不張嘴。葉薴沒有辦法將藥碗放在床邊的矮柜上,空出來的手捏住沈淵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然後手疾眼快見藥灌下去。
灌得有些急了,沈淵嗆了好幾下,急急地咳嗽着,藥咳出來了,葉薴嘆着氣拍着沈淵的病給他順氣。
看樣子這個法子也不行,沈淵昏着的時候餵藥好歹還能餵進去一半,現在醒了反而餵不進去藥了。
「三順,你想去廚房看看給沈淵熬的粥怎麼樣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三順哦了一聲,不知所以地去了廚房。看三順走了,盯着藥碗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將碗端起來自己喝了一口。
真苦,哭得葉薴的舌頭打顫。她忍着苦將藥含在嘴裏,捏住沈淵的肩膀,用嘴將藥渡給沈淵。
唇瓣與唇瓣碰撞的時候感覺很奇妙,葉薴覺得自己的嘴唇有些發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不像吻的吻。
糊塗着的沈淵因為這個吻腦海中有了一絲清明,有聲音告訴他,推開她,你不配,可另一個聲音又讓沈淵繼續沉淪。這一絲清明閃得很快,快到沈淵都沒能交出葉薴的名字。
葉薴正打算給沈淵渡第二口,沈淵的手卻接過碗自己將藥喝了。葉薴一位沈淵的意識有些恢復叫着他的名字,可他依舊沒有反應。不過好在他能自己喝藥了。
晚間葉薴和三順輪流守着沈淵,沈淵剛剛轉醒,說不定還會出什麼狀況。
「三順你先去休息吧,後面我來看看。」三順揉了揉眼睛自己回房休息了。
葉薴靠在床沿靜靜地思考着,她想要救沈淵,這世間對沈淵已經夠不公平了,她不希望沈淵連活着的權利都沒有,可眼下的狀況怎麼看都是死局。
·
葉箏帶着扎呼和已經到了京城,宮中舉辦宴席宴請扎呼和葉箏不想去便稱了病。一個人逛着這京中聞名的街市。
「阿箏,你怎麼出來逛街也不叫我啊。」
葉箏給顧堅翻了個白眼,「叫你幹什麼,我一個人樂得清靜。」
「哎呀,我的好阿箏,聽說這京中的街市有許多好玩的我們去瞧瞧。」顧堅拉着葉箏便走。
這麼多年葉箏都習慣了身邊有顧堅這麼個狗皮膏藥,被他拉着往人群中去了,只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宮中的宴會皇帝沒有來而是讓三皇子負責。看來之前七皇子的事確實讓皇帝很生氣。
「公子從大金遠道而來,今日設宴款待,公子盡興。」三皇子舉起酒杯滿臉得意地說。
「多謝三皇子殿下的款待。」扎呼和用着不太熟悉的氣話說道。
「父皇為了公子的安全特意在宮中為你找了個住處,你可以好好享受我們大齊的繁華哈哈哈哈。」
「多謝陛下!」
美其名曰是照顧其實是為了監視自己,這些扎呼和都看得透徹,不過他不着急,大事總是要慢慢圖謀的。
·
葉薴靠在床邊睡着,意識正模糊,聽見床上的人傳來一聲冷哼。
葉薴急忙點了燈去看沈淵,發現床上的沈淵蜷縮在一塊,脖子上出了細細的薄汗,手裏緊緊捏着那個香囊。
葉薴拿了汗巾將沈淵的汗擦了擦,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燒,看沈淵的樣子應該是痛風犯了。
「沈淵,沈淵」
葉薴握住沈淵已經捏成拳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喚他的名字。雖然不能緩解他的疼痛但至少能告訴他,她在他的身邊。
第二日一早,沈淵從夢裏掙脫,大口地喘着氣,一睜眼便看見了床邊的葉薴。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並沒有醒,還在夢中。他抬起酸疼的手緩緩靠近葉薴的發梢,在快要觸碰到的剎那,葉薴抬起來頭。
「你醒了,」葉薴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沈淵,正打算起身去給沈淵端藥突然察覺不對勁,沈淵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你是不是恢復意識啦?」
沈淵沒有回答她。
「沈淵,沈淵。」
沈淵將頭轉到了里側,他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葉將軍,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還是快走吧。」
「你說什麼呢。」
「請將軍儘快離開我的府邸。」
葉薴不解,「我這一趟就是來找你的,我往哪裏去。」
沈淵轉過身坐起來,眼眶有些微紅。
「這裏不是葉將軍應該呆的地方,我一介質子不值得將軍關心,還請將軍早日離開。」
聽了沈淵這番話葉薴也有些惱了。
「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走,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既然將軍不走,那我走。」
說完便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可此時他身上沒有力氣,腳剛落地便滑倒在地上。葉薴見狀伸出手來扶他。
「放開我。」沈淵躲開了葉薴的手。
「還請將軍離開。」
「好!既然你這麼想讓我走我走就是了。」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看着葉薴的背影沈淵的視線漸漸模糊,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昏了過去。
「阿薴,這是怎麼了?」
三順剛從廚房端着沈淵的藥出來。
葉薴踹了一腳院子裏的樹,氣沖沖的說着,「你去看看沈淵,剛剛恢復了一點意識,眼下應該昏了過去。」
三順聽了也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已經房間便看見沈淵昏在地上。他急忙把人扶起來,仔細檢查沒受什麼傷,也沒發燒。
葉薴一個人在院中聲悶氣,拼命地薅院子裏的草。
「阿薴姐姐,公子今日叫你來除草嗎?」赤努拿着掃帚開口。
「是啊,」葉薴咬着牙說道,「公,子,讓,我,好好,除,草。」
「阿薴姐姐我告訴你可以偷懶的辦法。」
葉薴扔了手裏的草問,「哦?什麼辦法?」
「過兩日還會下雪,你到時候在往上面灑點水,雪一下,它們就凍死了。」
葉薴摸了摸赤努的頭,「還是我們赤努好,姐姐多謝你。」
她拍了拍手轉身進廚房看沈淵的藥去了,人啊,還是不能和病人計較。
「沈淵怎麼樣了?」
「剛剛又醒了一次,不過意識還是不清。」三順端着藥進了廚房。
想來沈淵剛剛應該只是短暫的清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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