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
葉薴疑惑的看着見一。
見一沒有直接點出來而是舉着酒壺給葉薴又滿上了一杯,嘴裏念叨着。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葉薴緊緊地看着手裏的酒杯,耳邊是見一嘴裏的那句詩。
「相思」葉薴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厲害了。
·
「哎呦,阿薴你可算醒了。」翠娘站在床邊將醒酒湯遞給剛睡醒的葉薴,「你可少喝些酒吧,對身子不好。」
葉薴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邊喝醒酒湯邊問道,「我昨日怎麼回來的?」
「是一個小廝駕車送你回來的,說是看他們家公子看你醉在路邊。」
看來見一沒有表明他的身份,幸好,不然葉薴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葉薴喝完醒酒湯坐在床榻邊穿鞋,正打算起身看見了床邊的那盆君子蘭。之前的枯葉已經不見蹤影,葉子綠油油的。
「翠娘,翠娘。」葉薴大聲喊道。
「怎麼啦?」
「這君子蘭你養活啦。」
「是啊,費了不少功夫呢。」翠娘擺弄着君子蘭的葉子,「眼下天寒,只能放在屋子裏。」
葉薴看着盆子裏的蘭草想到了沈淵,耳邊又想起了見一昨晚的話。
「姑姑在家吧,我要去找她一趟。」
「在的,在」
翠娘話還沒說完葉薴便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
「姑姑!」
葉薴到的時候葉嘉正在吃早飯。
「你怎麼過來了,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點吧。」
葉薴心裏有事三兩下便吃好了,葉嘉卻還在慢條斯理地吃着,看着葉嘉葉薴又不敢催,只能靜靜地等着。
葉嘉吃完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笑道,「說吧,大早上的有什麼事這麼着急?」
到開口的時候葉薴又有些猶豫,「姑姑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知道你有沒有去大金的路子。」
「大金?」
眼下兩國剛剛議和,交易的商道也在恢復中。許多商人都還在圍觀情況,看兩國還會不會打起來,因此去大金走商的人少之又少。
「你決定啦!」
「嗯」葉薴點了點頭,「姑姑你不攔我?」
「你決定了就好,我知道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你想得清楚。」葉嘉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着,「路子我幫你找。」
「多謝姑姑,」葉薴站起身來向葉嘉行了個大禮,「我會注意安全的,此番我只是想去送他一程。」
葉嘉沒有再說什麼,看着葉薴離開的背影心中哂笑,這丫頭和自己還真是像。
葉薴回到朱雀營叫來王虎。
「要你幫我查一些事。」葉薴將手中的紙給王虎。
「找宏慶三十年宮中的舊人?」
「是,找到了給我個消息。」葉薴點頭,在去大金之前有些事情她想要弄清楚。
葉薴等了好幾日王虎都沒有消息,這讓葉薴有些着急。
「還沒有消息嗎?」
「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消息,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宮中那些老人大多已經沒有蹤跡。」
聽了王虎的回答,葉薴嘆了口氣,真的什麼都找不到了嗎?
·
「今日在驛站稍作修整明日再出發。」
葉箏在馬廄餵着自己的赤峰,擔心着葉薴,前兩日收到她的信說打算大金一趟,讓自己回去之後幫忙照看一下朱雀營。
「一路上麻煩將軍了。」扎呼和用着不太熟練的口音對葉箏說道。
「這不算什麼,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早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便往屋裏去了,看着葉箏的背影扎呼和剛剛還掛滿笑容的臉瞬間變得面無表情,這個小將軍真是謹慎,一路上什麼話都沒套出來,看來這葉家果真不是好對付的。
第二日天一亮葉箏便帶着人收拾東西整裝待發,剛騎上馬,就看見一行人風塵僕僕地朝驛站走來。
「哎呦,總算是趕上了。」
葉箏仔細一看竟然是顧堅那小子。
葉薴這傢伙不靠譜,告訴自己葉箏出發的日子竟然是錯的,害自己沒能和阿箏一起出發,顧堅跑到葉箏旁邊大喘氣。
「阿箏,緊趕慢趕可算讓我趕上了。」
葉箏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我可不是故意追着你的啊。」
葉箏一點都不信。
「是我爹讓我去京城進貨來着,聽說你也要去京城,這不是緣分嘛,我們一起。」
葉箏牽了牽馬,無語道,「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們這才到驛站,不休息休息。」
顧堅大喘氣道,「不,不用,我好着呢,我們直接出發。」身後的小廝們傳來一陣哀嚎,天知道他們這一路累的。
顧堅從小就和自己和葉薴走的近,她怕扎呼和從顧堅嘴裏套出什麼,一路上都將顧堅牢牢看在身邊不然他和扎呼和走近。顧堅這一路可是樂開了花。
·
姑姑那邊來了消息,十日後有一家做香料生意的商隊往大金去,讓她做好準備。
「將軍,有消息了。」
葉薴放下手中的公函聽王虎說着。
「查到一位今年剛從宮中放出來的老人,說來也巧,人就在慶城。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又聾又啞,怕是問不出什麼。」王虎慚愧地低下了頭。
葉薴心中嘆了口氣,想來也只有這種又聾又啞的人才能在那吃人的深宮中活下來吧。
「不管怎樣我還是得去看看。」
葉薴帶着王虎往慶城去了。
這位老人據說是宮中御膳房的,年老體弱,年輕時耳朵便聽不見了,後來漸漸得連話也不會說了。今年兩國議和宮中大赦,放了一批年老的宮人出宮,他才能放出來。
「到了。」
兩人停在一間小木房子面前,葉薴拿起門環敲門,敲了一會沒有反應,但屋子裏有動靜,看來這家中只有老人一人。
葉薴讓王虎在門口守着,自己跳上了圍牆,進了院子。
老人看見葉薴從圍牆外翻進來嚇了一跳,打翻了手裏的茶壺。
「老人家我沒有惡意。」葉薴開口突然想到老人聽不見。
葉薴伸手在老人眼前比劃着,可是老人看不懂。
看來實在是問不出什麼,葉薴撿起老人的茶壺拿到井邊清洗了一下,給老人重新灌了一壺茶。
正打算走,葉薴折回來,拿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雖然她知道宮中的人大多都不識字,但她還是想賭一賭。
那老人看見葉薴寫在桌子上的「淵」字,像受了什麼驚嚇,朝房裏跑去,將房門關的死死的。
葉薴站在門口拍門沒有一點反映,沒有沒辦法,葉薴只能稍稍使勁將門震開了一條縫,借着這條縫葉薴從外面推來了門。
老人蜷縮在地上慌張的向葉薴求饒,葉薴知道老人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但他肯定知道與沈淵有關的事。
她轉身將門關了起來將老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向老人表示着自己沒有惡意。老人看見葉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慢慢沒那麼緊張。
葉薴想再給老人寫那個「淵」字發現茶壺在外面,她擔心自己現在出去再進來又要費一番功夫,拿起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
老人一位葉薴拔開匕首是要殺他,嚇得閉上了眼睛,可等他睜開眼卻看見葉薴拿匕首劃開了手指,借着指尖的血在地上寫下來那個「淵」字。
老人之所以認得這個字是因為他之前在他的舊友那裏看過,而他的舊友也因為這個字死的很慘。
葉薴指着地上的「淵」字看向老人,希望老人能給自己答案。老人深深嘆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你——咳咳——是想問六皇子的事。」
葉薴驚訝,這老人竟然會說話。
「我的耳朵確實是聾了,只是還沒啞罷了。」老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有些不適應。
葉薴指了指地上的字,老人緩緩開口。
「關於六皇子的事我了解得並不多,我只是和六皇子幼時的貼身宮人大福有些交情而已。」
葉薴伸手比了個三十,老人知道她想知道宏慶三十年的事。
「宏慶三十年的時候我只是御膳房的小宮人,我只記得那一年二皇子將皇帝與一眾宮妃圍在了宮中的佛堂,我們這些宮人也不能四處走動。那一年宮裏死了好多人」老人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時宮中有過傳言,說是六皇子的母妃嘉貴妃與二皇子有勾結,但也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罷了。但也因為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六皇子他們吃了不少苦。」
葉薴指了指地上的字又指了指老人,表示自己想了解和大福有關的事。
老人明白了葉薴的意思繼續開口,「大福原本是嘉貴妃身邊的,那時嘉貴妃深得寵愛,別提多風光了。可是嘉貴妃也在那場災禍中去了,只留下六皇子和大福兩人在宮中相依為命。那時宮中好幾位皇子的母妃都去了,吳貴妃和劉貴妃下面已經養了好幾位皇子了,六皇子便一直住在皇子所。那時兩人在宮中很是艱難,我也只是偶爾從御膳房拿些東西救濟他們一下而已。」
「後來有一年」老人停了好一會兒,「宮中演武場上皇子們練箭,八皇子練箭不穩,不小心射死了大福。」
老人偷偷去看過大福的屍體,那天的雨可真大啊,躺在地上的大福胸膛被一箭貫穿,六皇子跪在大福旁邊一動不動。
他記得那年自己去給八皇子送膳食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八皇子說自己要在演武場上殺了六皇子,這也是為什麼後來自己要偷偷去弄藥把自己的耳朵變聾。不過這些他並沒有同葉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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