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萬峰不虞有它,卻對姜恆開誠佈公道:「姜恆,你是我淨明宗的長老,也應該知道這件事,不容易做」
「晚輩無所謂。只要能把惡徒繩之以法,我可以承受!」姜恆篤定道。
當然,在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卻是,只要能把錢武鳴這個隱患除掉,就算再大的困難,也得上!
「那好!我這邊不會反對你,不,我會支持!畢竟,當年老宗主在時,對在下修行多有指點!」藍萬峰仰頭望天,微微向蒼穹拱手致意。
說罷,他好言出言提醒道:「你們只找我還不行,需要再去拉來一個長老同意才行。你們可以去煉器閣,高長老興許會贊成你的想法」
姜恆拱手告辭,臨別之際,細心囑咐了數句修煉之時的注意點。
「小子,你為何會藍萬峰的功法?」林尋有些納悶。
此前,藍萬峰本來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超然態度。
可是,在姜恆以激將法套出的修行關隘,加以指點之後。
這個閉關三年的傳功閣長老,竟然一朝破境,連升了兩級,修為飆升至御風境八重!
煉器閣。
爐火通明,叮噹作響,一副熱火朝天的忙碌場景。
林尋望了姜恆一眼,自覺向前跨出一步,在一個中年男子身後站定。
「高長老,你看是誰來了?」
「還能是誰,不就是在詭異黑潮中沒有死掉的姜長老嗎?」中年漢子,正是煉器閣長老高明。
那種可以抵禦詭異黑潮侵襲的黃衫,便是他所設計煉製。
「正是在下。」姜恆呵呵一笑,禮貌致意。
「害死宗主兒子的人,我煉器閣不歡迎。」高明淡淡道。
這是個耿直漢子。
此前,姜恆被錢渾騙出石屋,下山清理詭異黑潮產生的魔物之時,他便好心出言規勸姜恆。
而今,知曉錢渾死於掩護姜恆之時,他卻又對姜恆有些厭煩。
「高長老,多謝你在前些時日勸我不下山清理魔物。」姜恆拱手致謝。
高明不為所動,掄起手中的小錘,叮噹起落,在一把鐵尺上輕敲,「那些都是我分內之事。出於本心,職責所在,所以不用致謝。」
頓了一頓之後,他凝望着姜恆,一字一句道:「而今,我對你厭煩,也是出於本心,你也不用介懷。」
「老高,你這性子就欠揍。若是放在我十年前的性子,此刻你的腦袋應該在爐火里」林尋意味深長道。
「不要特麼的給臉不要臉!」這句話,林老頭忍了幾忍,終是沒有罵出口。
姜恆微微搖頭,提醒林尋不要意氣行事。
「高長老為人耿直,在下自然不會怪罪於你。畢竟,這是出於你的本心。可是,在下也問你一句,討厭我,是職責所在嗎?」
「你想說什麼?」高明皺起眉頭,幾乎想下逐客令。
姜恆不以為意,淡淡地向揮動小錘的高明傳音交談。
「不是職責所在便好。我若告訴你,錢渾邀我下山是受錢宗主故意指使;今日我在山門外所殺的鄧三通,也是被錢宗主指使故意騙我。你當怎麼辦?」
「我,我,我」高明結巴了幾句,揮退弟子,獨留姜恆和林尋二人,「你方才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確定。」姜恆說着,悄然向林尋傳音,「林伯,準備!若是高明有絲毫不相信的神態,我們就把他殺了絕不能讓他有機會向錢武鳴告密!」
「這個臭小子,果然在魔道呆多了。怎麼跟他娘一個樣,殺性這麼重?!」林尋腹誹一句,對姜恆悄悄點頭。
所幸,高明並未有什麼疑慮,只是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的支持!我要對錢武鳴一言問道!」姜恆眼神堅定,沒有一點猶豫。
「問什麼?」高明詫異道。
姜恆捏起鐵劍,隨手渡出一縷法力元氣,劍形隨之變幻為完美形態,「我要問問他姜家大院的那場大火」
「嘶!」高明倒抽一口冷氣。
不知是被姜恆的話語所驚,還是被完美劍形所震撼!
「同意嗎?給個準話!」林尋不耐煩道。
高明臉色微變,不假思索道:「同意!姜宗主當年去向成謎,在下也一直心存懷疑林老鬼,你能把法寶先收起來嗎?」
「哦!不好意思,是老夫失態了」林尋嘿嘿一笑,收起一塊烏金磚頭,「姜恆,我們走,下一個!」
「今日之事,還請高長老不要介意。林伯他,行事的確激進了些」姜恆赧然一聲,拉起林尋便走。
「無妨。若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麼做。這個林老鬼,現在拍黑磚的手段,已比當年和順多了」高明沒好氣道。
「當年如何?」姜恆一邊步履如風,一邊傳音問詢。
三息之後,高明的聲音遙遙傳來,「當年,你娘帶着他時,可是一言不發就開砸!現在倒好,這個老鬼,已變得看情形再下磚」
姜恆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林尋,不禁一陣頭大。
這到底是什麼家庭啊?
父親姜守一,猛坑自己的結義兄長,只為了定下一個十年之期。
而娘親,則是帶着老頭林尋,四處拍黑磚打家劫舍!
煉器閣內,叮噹作響之聲,再次由輕轉重,逐漸響起。
「師尊,林長老和姜長老,來找你做什麼?」高明的親傳弟子,鼓起勇氣問道。
「讓為師做一件為難之事。」高明嘆氣一聲,輕輕砸下小錘。
「既然是為難之事,那師尊為何不像拒絕其他人那樣,拒絕他們?」那個弟子一臉想不通。
「惹不起啊!林老鬼,為師惹不起。現在這個姜長老,為師看不明白他的煉器法門,更惹不起!」高明搖頭苦笑,不知是回答弟子的問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又一刻鐘過去。
姜恆和林尋二人來到淨明宗深處,停留在一座散逸出淡黃色靈光的洞府門前。
「苟長老,你開開門啊,我就跟你說一句話!」林尋溫柔地拍門道。
「不開!老子只要與你打交道,就會倒霉!如今,已總共挨了你十一次黑磚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任務閣長老苟為德,嘟囔着拒絕。
說罷,他擔心林尋死纏爛打,在洞府大門上加固了一層防護陣法。
「再說,有何事的話,你只需傳音即可!沒必要非要見面」
林尋撇了撇嘴,向姜恆無奈攤手道:「沒辦法,老苟的意思你看懂了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特麼的狗!」
「不會的。我們再勸勸!」姜恆上前一步,探出右掌,輕輕按在苟為德的洞府大門之上。
折仙陣,透體而出,瞬間把洞府大門外的防護法陣破解。
「林伯,該你了。」
轟!
一塊黑色的磚影過後,苟為德的洞府大門破開一個尺許方圓的大洞。
「狗長老,你為何躲我們呢?」林尋當先邁入洞府,笑眯眯地望着錯愕不堪的苟為德。
嘿!
真特麼的好,當年那種快意恩仇的感覺又回來了!
「誰,誰在躲你們?在下只不過是受涼了,不想出門而已」苟為德找了一個蒼白無力的藉口。
「有事讓你幫忙!」林尋不客氣道,「我們要對錢宗主一言問道,想尋求你的支持。」
「我能不同意嗎?」苟為德麵皮抖動,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
「你說呢?」林尋微笑回應,滿臉和善,如同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親切攀談。
「老夫自然不支持,也不反對!」苟為德在內心破口暗罵。
「一言問道」這件事情,在這一向小心謹慎的任務閣長老眼中,幾乎和造反謀逆畫上等號。
然而,半息之後,他呆呆看着林尋掌心中不住拋起落下的烏金磚塊,神色瞬間變得義憤填膺。
「不瞞林長老和姜長老二位,在下對錢武鳴也是早有意見了!你們要對他發難,我第一個支持!」
「我就知道苟長老,最明事理!」林尋把苟為德的老朋友收入儲物袋,唏噓一聲,神情大為感慨。
「苟長老,我聽說,你的奔逃步法頗為神妙,可否展示給我看看?」姜恆微笑道。
苟為德老臉微紅,以為姜恆在拿他開涮,「殺人不過頭點地,姜長老,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林尋似乎有些明白姜恆的意思,向苟為德笑道:「別廢話!稍後,你就會知道了這小子的天賦,遠超他老爹當年不知凡幾!」
「看招!」林尋說着,單手微探,抓向苟為德。
只不過,他這記招式之中,沒有施展任何法力。
「如此的話,那就請姜長老看好了。」苟為德尷尬答應一句,腳步左右交替,如同鴨子踱步,但是卻滑溜至極地從林尋掌心中避開。
「的確很有想法!不過,卻還有進步的空間。」姜恆誠摯讚許一聲,凝眉思慮十餘息。
「苟長老,你的步伐很好,但卻需要在以下十六個字上多加領悟。」
「那十六個字?」苟為德不服氣道。
姜恆認真道:「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苟為德聽完這十六個字,如同被雷霆擊中心田,臉色難看得比被拍了黑磚還難看。
「原來,我這麼多年,都練到岔路上了」
姜恆微笑拱手,帶着林尋離開,留下苟為德一個人在洞府內失魂落魄。
「苟長老,明日卯時,小孤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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