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衣執掌奉字諜眼,掌握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江湖秘密。
教主北往問拳一事,其中就有一件真假難辨的秘事。
據說道義之爭前,天子就有了尊道斥佛的意思,並打算在七星真人贏了修真教班師回朝之際,下令滅佛,拆除大承境內所有寺廟,和尚尼姑都將貶為下等人。
即使佛門也有手段通天的一品高手,但佛門再強大,也逃不出江湖勢力的範疇。
面對氣勢洶洶的大承,天下第一大江湖勢力的奉教尚且只能做到自保,真要滅佛詔書一下,佛門勢力只有自認倒霉的命。
只是道義之爭的結局出乎意料,誰也沒有想到,被整個中原看好的七星真人,居然敗了。
七星真人敗了,滅佛一事本該不了了之。
但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風言風語,說是佛門寺廟佔了道教在中原的命運氣數,結果可想而知,火上澆油,滅佛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
也在這樣的嚴峻形勢下,魔教教主前往了一趟京都。
這件事教主很低調,如果不是李玄衣執掌奉字諜眼,也是不會知道這等秘事。
那次入京後不久,便有了教主北往問拳的驚人之舉。
當時的李玄衣,並沒有往滅佛的事上去想,何況那時他的心思都在如何把輕功天下第二的名頭摘了,換成天下第一了。
現在經許天衣這樣一說,再聯想到教主北往問拳之後,廟堂上就再沒有傳出過滅佛的一點風聲
要說這其中沒有點聯繫,打死許天衣,他李玄衣都是不相信的。
李玄衣倏地起身,把自己弟子嚇了一跳。
「還敢說你與教主沒有半點關係,這種秘事連我都不清楚,你卻了如指掌。要我說,如果不是你已過了習武的年紀,根骨也極佳的話,本長老都希望未來能看到你執掌奉教的一天。」
李玄衣目光灼灼看着許天衣。
「我啊?接替你家教主的衣缽,當新的魔教教主?」許天衣撇撇嘴,「你也真是心大,就不怕我把伱們魔教的人都利用乾淨?就算你們魔教家大業大,能經得起我折騰?多掏幾次,人也就死得差不多了吧。」
李玄衣沒有再在這個話題說下去。
「我會親自把話帶給海菩薩,有這等因果,她一定會來。我倒是想看看,你那一天能在京都弄出多麼大的動靜。」
「屆時,少不了你幫忙。」許天衣說道。
李玄衣沒有說話,人已經消失不見,臨走前,拍了自己徒弟的肩膀一下,意思顯而易見。
「以後就好好待在這兒,東廂房還有一間屋子,你就在那邊了。」許天衣給雪燕指了下空着的房間。
雪燕很不情願,哼了一聲,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噢對了,以後在這京都,用真名,雪燕這個名字叫出來,你能不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都是個未知數。」已是轉身回房的許天衣,半路回頭說道,「你真名叫什麼?」
「李而。」
「缺什麼東西,天亮了自己去掏錢買。」
少女撇了下嘴,似乎要說這傢伙幾句,但又想到了那晚對方的巫術手段,便是忍下去了。
買就買,反正本姑娘不缺錢,用你掏啊?
次日,一道命令從承天建,下到了京都的佛廟白馬寺。
承天建左侍下令,京都白馬寺全部僧人,於十日後在黎王府舉行一場水陸法會,寺內僧人上到住持,下到年幼小和尚,不准缺一人,如有違背,寺廟僧人全部處死。
如此帶有赤裸裸威脅的命令,使得本就飽經風霜的白馬寺僧人們,義憤填膺。
但出乎意料,白馬寺住持反而爽快答應了,許天衣微感意外後,覺出了這位住持的不一般。
於是,經過一個上午的短暫安靜,從正午開始,黎王府這座空曠寂寥了許久的偌大王府,就熱鬧了起來。
承天建正令都默許了左侍大人的命令,其他人自然不敢有異議,沒看到連右侍大人都不說什麼嘛。
承天建大小官員皆是忙碌起來,一場水陸法會,規模巨大,但說到底還是儀式,不算多難的事,開壇作法用到的一應事物,準備起來不難,唯一棘手的是聯繫各個機構部門,互相配合。
這個時候,就看出一件大事的完成,需要的方方面面,牽扯之多了。
在京都這樣的地方,舉行一場佛法儀式,不但需要負責宗廟禮儀的太常寺同意和配合,還要禮部的核准監督,也需要城防營的協調治安。
總之,牽扯上大大小小十幾個機構部門是沒有一點問題。
好在承天建乃國之重器,在大承有着超然地位,幾乎所有機構部門都是知會一聲就可以。
最麻煩的太常寺和禮部,前者因為許左侍這位天子新貴,答應得很是爽快,後者是兩大派系之中的崔舍派系,對承天建沒有畏怯,但出人意料,一些流程下來,也是十分順暢。
聯想到那日早朝時,崔老中書間接幫許左侍解圍的事,不少朝廷大員們都猜測許左侍會不會已經成了崔舍派系的人。
黎王府是一品親王府,其主人黎王更是當年一品親王中最為風頭無兩的一位,是以不但府邸佔地遼闊,就是府前也有着寬大的石板空場。
有這樣大的大理石板鋪就的廣場,在外舉行水陸法會的最大問題,場地問題,也就解決了。
因為是反王府邸,是以白馬寺僧人都按照住持清念僧人的要求,在府外進行法會的佈置,至於府內的佈置,則是在法會開始前的三日,方可准許進入。
黎王府外,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破敗寂寥的府內,則是有着二人,跟着許天衣再次來到這裏的朱裕欣,心情複雜。
「法會開始前,你這幾日都待在這裏,跟我學習的同時,也算是與這裏最後道個別。」許天衣說道。
朱裕欣纖細玉手摸着滿是灰塵的石柱,好像沒有聽到許天衣說話。
不差這點時間的許天衣,也不去打擾她。
他站在王府大門前,看着已是堆積了許多法會物品的廣場,甚至高大佛像都已經搬來數座。
幾日後的水陸法會,牽連甚廣,不出意外,將會是他與天子的一場博弈。
水陸法會能否成功舉行,舉行的成效如何,最終導致的結果如何,都是未知數。
「正安城,平靜太久了啊。」
年輕身影,輕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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