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啟發了林瑜什麼,她的腦海中閃過一絲靈機,但一時半會卻無法抓住。
林瑜連忙把剛才想的事情能想起來的又重新回想了一遍,希望可以再次激發出那靈光一閃,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啟示。
一開始是陳辭在勸她不要太辛苦,然後她想到朱容湛死或者活着,對他們來說其實都沒有太多影響
朱容湛是死是活
比起愛,有用更重要
!
林瑜想起來了,她想到了和蒼洮談判的辦法。
蒼洮的情況,其實不也和李螢、陳辭一樣嗎?朱容湛的死活他並不放在心上。如果她能讓李螢和陳辭支持朱容湛活着,她就能讓蒼洮支持。
重要的是找到對蒼洮有用的點。
有什麼辦法能讓蒼洮覺得朱容湛活着更好呢?
壬寅提出的那個可能——只給朱容湛續命的藥物,而不徹底解除他的毒,對蒼洮來說,顯然比解除毒藥更有利。
因為那樣他就能持續控制朱容湛,萬一朱容湛登基了,大塗皇帝的命都握在他的手裏。
要比這個未來更吸引他讓他願意放棄這種控制。
果然還是要從迷信這點下手嗎?
那個讖言林瑜總覺得不可靠,不過,就先把威脅蒼洮,如果他不肯為朱容湛解毒,她就嫁給別人,讓讖緯不落在他身上作為備選計劃之一吧。
沒事的,林瑜安慰自己,冷靜一點,你一定能想到辦法。
你了解蒼洮你那麼了解他
蒼洮的動機是什麼?
挑起戰爭,削弱大塗
最根本的需求呢?
振興北戎!
雖然商道繁華,但北戎是無法進行農耕種植的,蔬菜和水果稀少,因而價格高昂,再加上不產鹽鐵
如果朱容湛上位後,確保與北戎開市交易呢?
但如果被蒼洮看出她不希望朱容湛死亡,他很可能不會輕易讓步。
比如說,咬死了只給續命的藥保持控制。
必須要讓蒼洮覺得,如果超過底線,就沒得談,她寧願讓朱容湛死去,或者朱容湛自己也寧願去死也絕不會被他控制,如果他不同意解毒,朱容湛死了,新上位的利益集團不會再與他合作,他才會有所收斂、有所讓步。
計劃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林瑜回過神來,神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戍寅端着一碗牛乳,動作稍顯粗魯的用湯勺撬開朱容湛的唇齒,給他往裏灌。
林瑜從屏風後走出來,都有點擔心戍寅把朱容湛的牙磕破缺口,連忙從他手裏接過牛乳,坐在朱容湛身邊準備親自灌下去。
她問道:「神醫怎麼說?」
「神醫搖了搖頭,說他見過幾例同樣的中毒者,但是目前他還沒有辦法把毒清除乾淨。」戍寅站起來讓開位置:「不過,可以試着稀釋毒性,延緩毒發時間。」
「真的?!」哪怕是這樣,也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林瑜都做好神醫束手無策的準備了。
戍寅點了點頭:「不過,最長也只能延緩七天。」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最少只能兩天。」
林瑜吃驚道:「這根本來不及趕回京師啊!」
戍寅道:「沒錯。不過神醫說灌些牛乳,或許這時間還能延長一些,他先去熬藥,等會兒我們灌完牛乳他會再來把把脈。」
林瑜這才長出一口氣,撫胸嘆道:「你嚇我一跳!」
戍寅咧嘴一笑:「你神經繃太緊啦!嚇一跳,讓你放鬆一些!」
經過之前種種事情,她與戍寅也算是熟悉。
林瑜搖了搖頭,熟稔的笑罵了一句道:「你也不怕嚇過頭。」
「你哪有那麼脆弱?」戍寅認真的說了一句:「你是我見過最瘋狂的女人。」
「我就當做是誇獎了。」
「咳!」這時,躺在床上的朱容湛被嗆醒了,他睜開眼睛,瞧見林瑜,神志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先抓緊了她的手腕,然後又瞧見了一旁的戍寅,想起剛才恍惚間,好像聽見有人罵阿瑜瘋狂。
他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口齒都有些不清,但已經強撐起上位者的氣勢,企圖充滿威嚴的訓斥什麼:「誰敢!欺負阿瑜!她才不是瘋女人有什麼事,都衝着本、本宮來!」
戍寅微微一愣,小聲嘀咕了一句:「壞了,東宮腦子壞掉了。」
林瑜連忙灌完最後一點牛乳,然後將碗塞給戍寅,讓他再去盛一碗來。
她用口型對戍寅說了一句「謝謝」,倒叫戍寅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看着她哄小孩一般,柔聲細語的安撫朱容湛,不讓他硬撐着想從床上起來,又見陳辭就站在不遠處,料想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便端着碗出去了。
沒想到剛出門沒走幾步,戍寅便瞧見了自家公子。
「公子!」
李螢撐着傘站在陽光下,雪白的眼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碗,便知道了他要去做什麼:「東宮醒了麼?」
「剛醒,林淑女和那個羅公子,在照看他。」
陳辭現在對外的身份是羅元青,戍寅知道他不是,但為了以防萬一,也都是以羅公子的名義稱呼。
李螢點了點頭。
「公子,你不進去嗎?」
李螢搖了搖頭。「阿瑜說我最好不要進去。」
戍寅對自家公子如此聽林瑜的話感到了一絲震驚:「可是!那時不是因為太子狼狽失儀嗎?現在太子都換好衣服了」
「戍寅。」
「是?」
「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一旦太子活下來,明面上便再也不能僭越了麼?」
「」
「李氏尚在朝中,我怎麼能在太子病榻前與他的心上人接近?」
「可是!」
「再說我只有站在這裏,自己保持距離,阿瑜才有可能看見我、想起我、向我走來。如果我貿然靠近她就會立刻退避三尺。」
戍寅皺着眉頭,不能理解:「女人都這麼奇怪麼?公子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會這樣?」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自然不好對外人說明,李螢垂下眼眸,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阿瑜如今允許我站在這裏,是因為我對她有用。我對她有用,是因為我是李氏長公子。為了保證這份有用,我便要保護李氏的權勢,既然要護住那份權勢,就絕對不該得罪太子。如今我有救駕之功,哪怕太子心中對我不悅,可只要不是謀反的大事,他就必須對我網開一面。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那若是」戍寅其實沒有聽得太懂,他只是覺得朱容湛被救回來,公子便不得不委屈自己,好像有些吃虧。於是他問道:「若是他死了呢?會更好些嗎?」
「若是他死了」李螢低聲道:「我和阿瑜之間的聯繫恐怕就要徹底斷了吧。」
朱容湛要是死了,李氏必然會為了後宮中那個李氏皇子拼殺。
那時,就算林瑜願意再為螳臂軍尋一位世族合伙人,那也不可能是李氏了。
不僅如此,李氏或許還會成為螳臂軍最大的目標和敵人。
李螢實在不想走到那一步。
戍寅不得不確定道:「公子想要東宮活着?」
「是。」
「可公子你分明那麼喜歡林氏淑女,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心撲在太子身上,圍着他轉,就不會難受嗎?」
他說的如此直白,李螢沉默半晌後,不禁幽幽嘆了口氣:「戍寅,不會說話的話,你閉嘴我也不會當你是啞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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