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瑜被他理直氣壯的搶白給噎的愣了一下:「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把我的貼身侍女收在身邊,您要不要看看自己做了什麼?是否足以讓人信服?」
「我把白露許給了顏言,有什麼問題?」
林瑜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色,竟沒看出一點破綻。
她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他已經厚顏無恥到面不改色的地步,還是死鴨子嘴硬的咬死了死無對證。
林瑜冷淡道:「殿下真是捨得。」
「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她與我又沒有關係。」他湊近林瑜,忽然靈光一閃,笑道:「你是不是誤會我喜歡別的女人,吃醋了?」
林瑜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見她沉默,朱容湛心焦不已,只覺得自己的情意不知為何,好像無論如何也沒法傳達過去。
他失落道:「好,你不吃醋。那你就是借題發揮,故意想找茬。你不高興想對我撒氣,直接罵我不就好了?何必還搞得這麼麻煩。」
這話說的又可憐又可愛,誰聽了都忍不住心軟動容。
他身為太子,卻一次次自降身份,滿嘴甜言蜜語,小意討好,這世上有幾個身居高位的男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再加上第二世時曾為夫妻,彼此之間本就足夠熟稔。林瑜偶爾也會不自覺的認為,自己對他輕慢一點,不客氣一點,好像也沒有關係。
但每次發現這種苗頭,她都會立刻警醒自己。
溫水煮青蛙,習慣成自然,是最為可怕的。
朱容湛身為太子,此時的權勢叫人畏懼忌憚,即便是李氏長公子,也不敢正面攖鋒,林瑜就更沒有辦法正面抗衡了。
雖然他現在有所圖謀,可以容忍林瑜的放肆和不敬,不會對她降罪懲罰,但既然是虛情假意,那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翻臉無情。
她必須時刻警惕,保持恭敬和疏遠。
可這很難,因為她註定要違逆太子的意願,而太子又步步緊逼,不肯放手。
誰能一邊反抗,一邊敬順?
她總有不得不頂撞、反駁、對抗他的時候。
朱容湛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林瑜低下頭去。
朱容湛盯着她,氣急道:「我看你是想氣死我!」
「殿下恕罪,小女不敢。」
「不敢?那你說,你為什麼會在星門觀?」
「」
「你說話!」
「我出門散心,回程的時候突然吐了血,因為離星門觀近,我的車夫便將我送來求救。多虧李氏長公子及時請來了大夫,我喝了藥,昏睡了一會兒,現在才感覺好多了。」
「你又吐了血?」朱容湛一怔:「真的?可是你的病不是假的麼?」
林瑜知道朱容湛知道自己在裝病,朱容湛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然而兩人心照不宣,林瑜卻絕不會親口承認,給人把柄。
她只道:「望殿下明察,我的確吐了兩次血。第一次是入宮的前夜,第二次便是今天早些時候。」
「怎麼回事?」朱容湛皺起了眉頭,擔憂道:「之前也沒聽說過你身體哪裏不好我叫神醫再來給你看看。」
「多謝殿下,不必麻煩了。」
「怎麼就不必了!哪裏麻煩了?你這次吐血被送去星門觀,萬一下次又吐了血呢?我又不能總是在你身邊,你又不要我派人跟着你」
他焦慮的碎碎念了起來,嘮嘮叨叨的,伸手便想撩開她的帷幕。林瑜下意識的偏了偏頭,被他握住了手。
「別動,我看看你。」
林瑜皺起眉頭,低下臉去,不讓他瞧見自己不悅的表情。
朱容湛抬起她的臉,她只能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
「臉色的確不大好,」朱容湛專注的凝視着她,指腹憐惜的摩挲過她的唇角:「好蒼白我給你送些補品。」
「殿下,真的不必。」
朱容湛對她坦白了那個「夢」後,好像就越來越理所當然的用前世「丈夫」的身份與她相處。
不管是對待她的態度,還是與她說話的語氣,都像是把她當做了妻子。
尤其是林瑜迫切的想要與李螢在一起,擺脫他時,大約是情急之下,朱容湛行事越發不加掩飾偽裝。
這讓她頗為頭疼。
林瑜想了想,只能硬着頭皮,鋌而走險的冒着觸怒他的危險,有話直說道:「我父親進宮請太后賜婚的事情,我知道。」
朱容湛一隻手仍然握着她,聽見這話,驀然收緊,驚得林瑜心臟也是一緊。
「你知道?」
「殿下父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什麼意思?嫁給李螢沖喜?」
「是。」
「你真的喜歡李螢?」
「是。」
「我不信你喜歡他。」
「難道不合殿下的意,殿下就不肯承認?」
「李螢可能和逃亡中的重犯有牽扯。他未必和看起來一樣乾淨!」
「殿下有證據嗎?」
朱容湛見她不信,咬了咬牙道:「你之前曾問過我,在那個夢中,我們的結局。」
「嗯。」林瑜道:「殿下說不記得了。」
「我記得,只是,那個結局並不美好,我不想讓你知道。」朱容湛低聲道:「我們成了夫妻,彼此相濡與沫,感情深厚。在我父皇重病垂危之際,你弟弟說你母親想念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你。」
林瑜心想,是啊,這是個多麼扯淡的理由。
她說她不想回去,她不覺得徐香真的會那麼思念她,她也不覺得自己和林家人的感情有多麼深厚,去演一場虛偽的親情大戲簡直浪費時間,還平白耗費她的心力。
結果呢?
朱容湛親自勸她:「他是你的弟弟。」
「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那時宮內時不時便有流言傳出,說天子病重,林瑜想,或許朱容湛是覺得即將與父親離別,才突然對「家人」重視了起來。
只是他如今已是庶人,和自己父親的關係十分尷尬,既不能侍疾於床前,連入宮看望都沒有資格和立場。
林瑜便想着,最近就順着他的意思,回林府看看,全了他對「家人」的執念好了。
結果上了馬車後,她半路心血來潮想掀開窗簾,看看街邊的風景,卻發現馬車並沒有駛向林府,而是徑直的駛向了皇宮。
「我們這是去哪?」林瑜有些茫然的問道。
林珙騎着馬跟在車旁,湊近了低聲道:「阿姐,天子病重,擔心姐夫生出異心,趁亂造反。為了讓天子放心,姐夫特地讓我送你入宮為質,安定人心。」
林瑜心中一沉:「他為何沒有跟我說過這事?」
林珙訕笑道:「姐夫說,他實在沒臉和你當面開口。把自己的妻子送走,他也覺得很慚愧。不過阿姐你莫怕,等新皇登基,姐夫沒有異動,自然能再把你接回去的。你們感情這麼好,他那麼愛你,怎麼會拋棄你,棄你的性命於不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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