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錦柔和芳若走出了府門,許屹川躬身行禮,「堂姐,不必您出來的,弟可以將他們趕走。」
許錦柔神色冷峻,「若是這樣趕走,我許家怎能對得起大楚百姓,以後你也恐將萬劫不復了。」
不理會許屹川驚詫的眼神,許錦柔來到草蓆前,在芳若的攙扶下朝着兩位婦人盈盈下拜,
「是本宮沒有管教好這位堂弟,才有了今日的禍事,本宮給兩位夫人陪不是了。」
兩個婦人神色大變,慌忙跪倒還禮,「王妃您這樣實在折煞民婦了,我們承受不起啊。」
許錦柔伸手相攙,「是我許家對不住你們。」
兩個婦人哭成了淚人,「王妃,民婦女兒死的冤啊,請您主持公道!」
許錦柔頷首,蹙眉看向許屹川,「你還不跪下!」
許屹川一愣,但還是很聽話的雙膝跪地,「堂姐明鑑,弟並沒有強迫哪個女子,所有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之所以有今日之局面,只是因為沒有給她們名分,她們尋死並非是我所迫。」
薛嬸娘這時候也從府門裏走了出來,「是啊,這不關我家川兒的事,是那些不知羞恥的賤人非要纏着他,她們尋死覓活與川兒何干?」
許錦柔面色陰沉,「嬸娘,若是被人玩弄的姑娘是你的姐妹,是你的女兒,這話可還說的出口嗎?將心比心,換做是你,換做是本宮,將會如何?難道會就這麼算了嗎?」
「嗯…,這…」,薛嬸娘一時張口結舌,不知如何狡辯。
許錦柔面容嚴肅,雙眸盯着跪在地上的許屹川,
「堂弟,我許家滿門忠烈,為國為民死而後已,你不秉承我許家的浩然正氣也就罷了,卻利用先烈們攢下的功德,滿足你的淫慾,弄得一地罵名,你可對得起亡故的許家英靈,對得起你的爹爹嗎?」
許屹川面帶委屈,「堂姐,我與她們交往之時是互相喜歡的,只是時日一久覺得彼此並不合適,與其將來在一起痛苦,不如早些分開,並非為了淫慾而玩弄她們。」
許錦柔聲色俱厲,「許屹川你還要狡辯嗎?抬頭看看我許家門前的這幅對聯,聽黎庶口中,萬古英名傳天下,你是想讓我許家在黎庶口中的英名變成罵名嗎?
許屹川神色變得惶恐,「堂弟…,我知錯了。」
許錦柔沉下一口氣,「堂弟,這話你不應該對我說,而應該是向這兩位夫人說才對。」
許屹川咬了咬牙,朝着兩個婦人叩拜,「千錯萬錯都是我許屹川之錯,只是令千金之亡故並非是我能預料的,如今禍事已成,還望原諒屹川之過。」
兩個婦人一時不知如何回應,跪在一旁的男人怒目橫眉,「我家閨女死了,難道就只這麼賠個禮便算了不成嗎?」
薛嬸娘尖聲喊道:「不然還能怎樣,你想要我家川兒抵命不成嗎?是你家女兒要尋死,我家川兒可沒有逼她。」
男人一時語塞,可卻憤憤地瞪着許屹川,「總之不能這般了事就是,需要對得起我家閨女的在天之靈。」
聽了男人的話,兩個婦人繼續大哭了起來
許錦柔緩緩頷首,「自是不能這般了事,否則兩家的姑娘豈不就白白讓人污了清白。」
薛嬸娘驚疑的看向許錦柔,「那…該如何?」
許錦柔眸光灼灼,「我許家男兒既然做了就得有擔當,雖然這兩位姑娘已經亡故,可還是要給她們個名分,擇個吉日讓許屹川與這兩位姑娘的靈位拜堂成親,給她們妾氏的名份,嗯…所有花費用度都由我許家來出。」
薛嬸娘神色激動,「這樣不可啊,娶鬼妻入門,以後誰還敢嫁給我家川兒了?這…,這是害他以後不能娶妻生子啊。」
許錦柔沒有理會薛嬸娘,而是盯着許屹川,「堂弟以為如何?」
許屹川神色變幻,猶豫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弟聽從堂姐的吩咐,也就不必擇日了,就定在明日吧。」
許錦柔微微頷首,看向兩個婦人,「本宮會差人為每家送去白銀百兩作為聘禮,婚禮之後再行葬禮,本宮會親自前去弔唁,不知兩位親家可還滿意否?」
兩位婦人和那個男人愣了片刻之後都匍匐在地,「多謝王妃成全,您真是菩薩轉世啊。」
許錦柔讓芳若把這兩家人都攙了起來,「終是我這堂弟對不住你們,待此事一了,我會去面見柳監國,把許屹川送去西蠻的軍營之中,免得他再禍害別人家的姑娘,在軍營之後將會如何,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薛嬸娘大驚,「錦柔,不可啊,我大楚人進了西蠻的軍營還有好果子吃嗎?這是想殺了你的堂弟嗎?」
那兩個婦人愣神之後也連忙表示,既然許屹川成了死去閨女的姑爺,那去軍營的事情就免得了吧。
許錦柔卻搖了搖頭,「此事本宮心意已決,爾等就莫要多言了,堂弟,接下來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許屹川神色黯然,抿着嘴唇沉默不語。
芳若送走了哭哭啼啼的薛嬸娘和一言不發的許屹川,回屋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王妃,您是真的想要了許爺的命嗎?大楚人進入西蠻軍營當兵,還不得被折磨死嗎?」
許錦柔喝了口金櫻子蜜茶,「堂弟只是風流成性倒還罪不致死,本宮自然不能把他推入火坑,之所以讓他進入軍營就是為了斷了其風流的念想。」
「那西蠻人…?」芳若欲言又止。
許錦柔不緊不慢的說道:「西蠻的所有舉措都是想讓大楚名存實亡,不僅受西蠻掌控,民眾也要與西蠻人融合歸心,如今民間各行各業已經融合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有個空白之處就是軍營之中。」
芳若點頭,「大楚和西蠻當初曾經斗得你死我活,兩國軍卒勢如水火,大楚原有的軍卒,西蠻軍營之中是不能用的。」
許錦柔示意芳若坐下,然後繼續說道:「西蠻是希望有大楚的男兒給其補充兵源的,可還處於糾結的階段,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招入大楚的男兒,如今本宮便送給西蠻一個契機,請柳人屠把許屹川送入西蠻軍營,如此軍營中的人不僅不會難為他,讓他受欺負,還會有意關照栽培他,讓他在軍中有所作為,甚至當上一官半職,給大楚的男兒們成為榜樣,如此才會招兵入伍。」
芳若眼眸閃亮,「王妃的意思是…」
許錦柔微笑,「我是想讓西蠻軍中有我大楚的人,最好還是自家人,許屹川雖然風流可敢做敢當,為了許家他可以低頭,所以也並非一無是處,這是給他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給我許家一個機會,至於將來能夠如何?真的就是全憑機緣造化了。」
芳若有些疑慮,「王妃,許爺能領會您的苦心嗎?」
許錦柔眸光深邃,「他是否能領會,我也不知,全憑他自己的領悟,不論如何總好過他惹禍慘死吧。」
芳若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趙王府中宇文蒼瀾正在聽一名侍衛向他匯報有關翠坪山養雞場的事情。
宇文蒼瀾來大楚的任務是督促天柱山鐵礦的事務順利進行,因此購買珍珠雞的事情他也不便插手。
否則剛直不阿的南院樞密使蕭天澤必然會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說他事事都想插手,所有權力都欲抓在手中。
父皇如今對他的行事很是關注,他若想成為太子,事事必須小心才行。
前日因為許錦柔那個賤人,他與柳人屠在蕭天澤的面前吵了一架,如今頗有些後悔。
蕭天澤若是如實上奏,就很可能會被有心人借題發揮說他的不是,此事思來想去還是應該與柳凌風商量解決,雖然不懂他的心意,可不管怎樣,柳凌風還是支持他成為太子的。
宇文蒼瀾揮手讓侍衛們都退下,獨自一人走向昭陽閣。
府里的僕人今日又多了些,是監國府的管家洛無味按照之前的約定,帶着一些奴僕來趙王府服侍幫忙。
見到洛無味的時候他正站在昭陽閣的門前訓斥一名帶着面具的奴僕,「柳二,你來趙王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規矩還記不住嗎,不讓你去的地方絕對不可以去,你不會講話可耳朵沒聾,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名喚柳二的奴僕誠惶誠恐,規規矩矩的躬身站立,連連點頭。
見宇文蒼瀾過來,洛無味帶着柳二趕緊躬身行禮。
宇文蒼瀾神態悠閒,「洛管家,今日本王無事,你去給柳監國傳個話,日前在蕭樞密使府中的那場酒沒有飲得盡興,晚上本王請他來府中再飲上幾杯,監國可是推脫好幾次了,這次就看洛管家盡不盡心了。」
洛無味面帶恭敬,「回稟王爺,真是不巧,監國有公務在身已經離開京都城了,等監國回來,小的必然把話帶到。」
「哦,是這樣啊,倒真是不湊巧。」宇文蒼瀾有些失望,秀美的面容不免黯然,他掃了一眼低着頭的柳二,轉身走進了昭陽閣。
一陣香風卷過,柳二輕輕抽了抽鼻子,謂州王身上的香氣淡雅而誘人,這是女人身上才有的香粉味道。
「撲粉更添香體滑,解衣唯見下裳紅。煩襟乍觸冰壺冷,倦枕徐倚寶髻松。」
謂州王身上竟然有這種撩人心魄的女子「香體」味道,想起這首詩的柳二不由得眸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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