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卿酒酒。
徐白看見她,幾乎立刻紅了眼:「姑娘......」
要知道卿酒酒這一消失可就是一年,一年來,就連周庭樾和徐白都相信卿酒酒可能真的死了。
當初在獵場,卿酒酒將執畫留給了雲琅,徐白又不方便帶,於是就只能獨自前往。
原本以為不會出事,可沒有想到,獵場出的最大意外,竟然就是他家姑娘。
「姑娘,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徐白憤恨難消:「消息傳出來,說承安王受了重傷,宣王被承安王打得半死不活,而您掉崖後就了無蹤跡,我們的人找了一波又一波,根本搜索不到你的消息,你究竟去了哪裏?」
若不是一個月前突然收到卿酒酒的飛鴿傳書,告訴他們她還活着。
就連徐白也認為卿酒酒已經死絕了。
卿酒酒放下斗笠,想到那日的情景就氣血翻騰。
季時宴受了重傷?
他的傷勢再重也沒有性命之憂,甚至只是用來設計自己的障眼法而已。
那天她掉入懸崖,顯然是季時宴放開的手。
季時宴究竟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然而諸多種種,皆是一言難盡。
卿酒酒長話短說:「因為我三個月前才清醒。」
「清醒?」徐白擔憂道:「你身上還有大礙沒有?這位...又是誰?」
徐白將目光移到一直沒有說話的不染身上。
姑娘怎麼會招惹上和尚?
不染的目光只是微微掠過了徐白一眼,然後又板正地盯着卿酒酒看。
放在外頭就是個目不斜視,眼裏不見姑娘,不知美貌為何物的臭和尚,在卿酒酒面前,卻像是一個......
「一個弟弟,」卿酒酒警告般看了不染一眼,而後吩咐:「給他找個房間安置一下,別的話我們來日方長,不過我聽聞季時宴要跟卿秀秀成婚了?」
「是,」說到這徐白真的為卿酒酒不值,也為卿酒酒擔憂:「八抬大轎娶個側妃,這顯然是打姑娘的臉。」
不奇怪,季時宴要娶卿秀秀,不是早就看明白的事麼?
也許就是為了娶卿秀秀,所以那夜,季時宴才會放手讓自己摔下去。
而今卿酒酒又死了一回。
在一個男人身上栽兩次,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雖然她跟季時宴沒有情,可那夜他的做法,無非類似於絕地之境背叛的戰友。
無論如何卿酒酒也不可能原諒。
「雲琅呢?雲琅怎麼樣了?」
她這麼着急地趕回來,最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雲琅。
那個孩子身上的噬心蠱沒有解,一年過去了,他還好嗎?
徐白卻無力地搖頭:「我們一直努力探聽過了,可是雲琅就像是在王府消失了一般,你墜崖之後,執畫就被季時宴趕了出來,整個王府的護衛都大清理了一番,我們的人根本安插不進去。」
季時宴到底想要幹什麼?
卿酒酒的眉心皺的越來越緊。
她知道季時宴對雲琅不上心,甚至隨時想要雲琅的命。
難不成將她丟入懸崖之後,雲琅就已經遭遇了不測?
「不管怎麼樣,明日我一定要去承安王府一探究竟。」
八月初六,是季時宴納妃之日。
燕京城裏傳的這麼誇張,想必酒席應當擺的盛大空前。
只是不知道季時宴會怎麼安置自己這個王妃之位。
側妃過門,可是要給正妃斟茶的。
她卿酒酒就算屍首沒有找回來,可誰敢宣佈她的死亡?
就算是死了又怎樣。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她依舊要風風光光地『詐屍』!
徐白看着比一年前還要瘦弱,可也更加陰諱的卿酒酒,明白她這次回來,定然是要掀起滿城風雨了。
「姑娘,明日太后作為卿秀秀的姑母,也會過去觀禮。」
卿漣漪?
她來就來,來了更好,卿酒酒一日沒有拿到和離書,就一日是承安王正妃!
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不染突然道:「我也要去。」
「閉嘴!」
卿酒酒瞪了他一眼,一秒回歸現實,看着自己旁邊的大麻煩。
「師父讓我跟緊你。」不染往前一步,挨得卿酒酒極近:「你的命是我救的。」
「......」
徐白怎麼感覺有種熟悉的味道。
以前姑娘不是說,卿秀秀就經常用這句話來要挾承安王,要風得風嗎?
風水輪流轉,姑娘這是從哪招惹上的小和尚?
卿酒酒叉着腰,難得面容生動:「你師父還說了,讓我送你回東籬。」
東籬兩個字一出口,不染閉了嘴,直接轉了個身,背對着卿酒酒。
那模樣就好像說不過她,但是又不打算配合。
徐白簡直看得的目瞪口呆。
現在的和尚,不用守戒嗎?
而且東籬是除了大周之外的又一強國,這個禿,不是,這個和尚是東籬人?
來大周當和尚?
還這麼巧救了姑娘?
徐白心底有很多疑問,不過卿酒酒現在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所以他有再多疑問也不敢問出口。
而且明日就是承安王大婚,姑娘既然要去,那定然要準備東西。
「對了,卿秀秀的心疾怎樣了?」
徐白忙道:「這一年來了三四次,按之前的計劃,都給開了藥,不過最近一次兩個月前,承安王問過開刀的事。」
開刀?
以為如此冒險的事季時宴不會捨得給卿秀秀做。
沒想到,他想救卿秀秀的心如此強烈,不愧是心頭好。
不過徐白給卿秀秀開的藥,都是常規的心疾調理藥。
按說卿秀秀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頻繁來求醫,定然是因為卿秀秀還在用裝病博取季時宴的可憐。
卿酒酒閃過冷笑:「好啊,下次過來,就答應給這位側王妃開刀,我看她這能裝到什麼時候。」
第二日一早。
滿燕京城一片喜慶,鑼鼓敲打,喧囂滿天。
承安王府門前的東龍大街上,鞭炮的紅色紙沫鋪了一地,宛如十里紅妝。
排場盛大。
卿秀秀正坐在鏡子前,由侍女上着妝。
鏡中的人脂粉裹面,好不精緻。
「秀秀姑娘當真是天生麗質,配上這嫁衣,美極了!」
卿秀秀聽見這稱呼,臉一沉。
春芝在一旁怒斥:「還叫姑娘?這可是承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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