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司,單名一個蕾字,是一個文科不怎麼好數理化也一般般的理科生。我學習一般,相貌一般,在老師和同學們的眼裏也不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學生,可以說在班裏透明一般的存在。
我是一個活潑的自卑人。我用無所謂掩飾內心的激盪,用歡笑來粉飾心理的自卑,用眼淚埋葬內心的懦弱。我的青春沒有多姿多彩沒有肆意張揚,但也充滿了歡聲笑語淚水與苦澀。
百味雜陳也是一種樂趣,回味無窮。
高二文理分班,學校領導很隨意的冒出個法,把班號靠後的班級打散,理科生分到班號靠前的班級,文科生重新組成新的班級。我很不幸的屬於被打散的班級。我很不喜歡這種方法,感覺自己就像進入別人群體的異類,總也融入不進去,對,直到畢業都有這種感覺。所以高二高三的兩年間,我基本只與之前一個班的同學聊天啥的,再就是以我為中心的周圍幾個同學,再遠一些基本零交流,一是沒啥機會,二是也不想。
坐我後面的男生叫李輝,沒分到一個班之前我對他就有印象,因為他學習不錯,性格也開朗,整個年級不認識他的人應該很少。
但是沒想到他還是個自來熟。第一天見面他就問我「你叫司蕾?」我點點頭,我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是哪些地方出了名能讓這位爺記住。
果不其然,他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我腹誹,莫名其妙。
自來熟無所謂,關鍵學習好就行。我學習上有時候有不會的問題就問李輝,剛開始他都能耐心的給我講解,漸漸我們熟悉起來,他就原形畢露。對於我的死腦筋,有時候他無可奈的抓耳撓腮敢怒不好意思言,有時候恨鐵不成鋼的指着我就是一通咬牙切齒。咳,有求於人我忍了,在人前我還得各種阿諛奉承曲意逢迎。所以他是我在這個班裏第一個熟悉的同學。
叢林是李輝的同桌,我和他不是很熟。我不善言談,他也少語。一周內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是那種走廊上碰見,能裝作看不見就裝作看不見,實在不行就稍微點個頭的關係。
那天午飯後我照樣找別的班的小姐妹聊會天,聊完正準備回我們班教室。教室門口有個年輕的男人禮貌的攔住我「同學你好,請幫忙叫一下叢林。」
人看着面生,樣子也不是學生的打扮,長的很年輕而且與叢林有幾分相像。
我回到座位,向後面喊了一嗓子「叢林,你哥外面找你。」
當時正在做題的叢林抬頭一臉茫然的看了我一會,眼見着臉在漸漸變紅。
我心納悶,你哥來找你有必要害羞麼!怎麼還像個木頭人似的,不應該飛一般的跑出去?關鍵我這也算助人為樂吧,怎麼也應該說聲謝謝。我嚴肅的提醒「還不趕緊去,外面人等着呢。」
叢林起身一離開,他同桌李輝就捧腹大笑。
他笑的驚天動地,讓我尷尬不已,這麼個笑法真不怕肚子疼嗎。
在李輝的一陣大笑中,叢林頂着紅彤彤的臉回了座位。
李輝笑的更加劇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我「他他沒哥,那是那應該是他爸,哎呀媽,笑死我了。」
我尷尬的張了張嘴。當時我很想羨慕的說「他爸好年輕啊,這有這麼好笑麼」。
後來李輝告訴我,叢林的老爸大學畢業沒多久就結婚,第二年就有了他。生娃早長的還年輕,所以兩人站在一塊確實像倆兄弟。以前班裏的人也鬧過這種笑話,後來大家都知道了,我是新來的,自然不知道這些。所以說這就是外來戶的尷尬啊。
我很不解的問李輝,自己和老爸像兄弟很難為情麼,不都喜歡聽別人說自己父母年輕嗎。李輝說叢林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老爸太年輕了,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好意思的感覺。
好吧,靦腆的人靦腆的還真獨特,竟然還有這種想法,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對於像我這樣,老爸老媽三十好幾才有我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那些父母如自己兄弟姐妹的同學。
「市南的體育館怎麼樣?你去過嗎?」我問叢林。
「挺好的,設施很新,人也很少,我和我爸經常一起去打籃球」,想想老爸老媽的老胳膊老腿,我默然。
「你看過這個小說嗎?怎麼樣?」我問叢林。
「還不錯,這是我爸推薦給我的。劇情跌宕起伏,環環相扣,值得一看。」我白眼,你確定跟你爸這麼有共同語言?
「這道題你的解法還真是與眾不同,簡單易懂。」我朝叢林豎起大拇指。
「也不是我自己想的,是我爸告訴我的」叢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嘆息,想起前幾天我讓老爸聽寫我單詞,老爸說他上學的時候英語是個副科,根本沒用心學。於是我默默的把大拇指縮回來。
以後我與叢林聊天,儘量避免涉及到父母的話題,那簡直是分分鐘鍾扎的你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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