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姝華舒舒服服睡醒,一抬眼已經快到午時。
照例,吉翠端來了避子湯,這是她調配的不傷身的避子湯,但這次她卻沒喝。
只吩咐吉翠倒了。
「可小姐,若是萬一懷了怎麼辦?」
葉姝華穿戴好,坐在梳妝枱前,拿着木梳梳着一綹頭髮,道:「昨日夫君說想要孩子,若真懷了倒也好。」
吉翠明了,便依照命令將那避子湯倒了,又回到屋子為葉姝華梳頭。
宮裏的梨花榛子酥一如既往送來,葉姝華喜歡吃,每次送來時都要吃上一兩塊。
若是恰巧餓了,便會都吃了。
漓國冬日格外冷,尤其冬至過後,進入冬月,天寒地凍的,街上都幾乎沒有行人。
店鋪開門卻也都家家掛上了厚重的棉門帘,以擋風寒。
華國冬日的風似刀,那漓國冬日的風就似冰刀,刮在人身上是又冷又刺骨。
背後之人比葉姝華想像的還沉得住氣,那些木偶,並沒讓他有接下來一步的動作。
葉姝華猜測,他應該是害怕再次失手,或者是,他覺得還不是時候。
她的這個伎倆,她不覺得對方看不透猜不出,所以雙方講究的都是一個耐力。
對方不急,葉姝華就更不急了。
反正要殺自己的人是他,她只是越來越好奇那人到底是誰了,為何非要殺自己。
冬日漫漫,朝堂也在隨着這個寒冬悄然發生着變化。
漓箬成功拉攏了伯乾,伯乾又入了翰林學院,他頗具才華,明面上身邊沒有和任何一方勢力牽扯。
自然而然在翰林學院便混得極好。
穩如磐石的朝堂,也從此處被撕開了一道縫隙。
但羽翼還遠遠不夠,漓箬最近盯上了剛入漓陽城,在江湖上也已經小有名氣,在算賬目方面極具天賦的鐘圭子。
但凡是有才者,都脾氣古怪性格乖戾。
漓箬派人了解她後,便知,要想讓他為自己所用,算賬需得強過他方可。
漓箬文武雙全,除了作畫偏偏對算賬也不行。
正一籌莫展,葉姝華走來。
「你這眉毛都皺到一起了,是又有什麼難事了?」
漓箬最會撒嬌,也絲毫不以撒嬌為恥。
拽着娘子的手,一把攬在懷裏,讓其坐在自己大腿之上。
才滿臉委屈地撒嬌道:「就是那個鐘圭子,故事為難我,非讓我算賬算得過他,才肯答應為我所用!」
「那些賬目數字什麼的,看着就頭疼,他這是故意刁難我!娘子,你可要為為夫做主啊!」
葉姝華瞧着他那熟稔撒嬌的模樣,忍不住垂眸笑着。
又伸手輕點他額頭,嬌嗔道:「你這撒嬌的功夫還真是見長不少、」
漓箬嘿嘿一笑,撒嬌到極致,歪頭枕着她的頸窩,拿額頭蹭着。
「娘子,我實在沒轍了,你快幫為夫想想法子。」
葉姝華似抱小孩一樣,一手摟着肩一手抱着頭。
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我的算賬能力也不行,身邊倒是有個護衛天賦可以,只是我把她留在了華國。」
聽到這兒,漓箬更是泄氣了。
「那就沒別的法子了?」
「也不是沒有,我倒是還有個不算好的餿主意。」
說着,葉姝華邪魅一笑,附耳說着。
漓箬聽後也一臉壞笑,抱着懷中美人的臉就是一頓親。
「還是娘子你鬼主意多!」
葉姝華笑容凝固,嗯?鬼主意?
意識到失言,漓箬忙改口,「好主意,好主意!」
葉姝華這才滿意地笑了。
然後又想到那晚,他說的要個孩子。
摟着他的脖子低頭道:「你那晚說的要個孩子可是真心話?」
漓箬聞此,眼神頓了一下,笑道:「當然。」
「娘子不想要嗎?」
葉姝華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開口:「你莫名其妙想要孩子,我總是覺得很奇怪,你怎麼會突然如此想了。」
漓箬又笑了笑,「成婚繁衍子嗣這不正常嗎,哪有什麼突然不突然的。我不過是之前一直身中劇毒,之後又有各種事牽絆,沒能來及說而已。」
「那晚我就看着你,就突然生出了想要有個孩子的想法了。」
他滿眼的憧憬,明亮的眸子裏,填滿了她,道:「若是將來有了孩子,無論像你還是像我,都是美人坯子一個。」
「美人坯子?你想要女兒?」
「嗯!」漓箬點頭,又充滿憧憬地一番描述,「等我們女兒長大後,你教她畫畫,我教她習武,等及笄了,就讓她自己去闖蕩江湖去。」
「等長了一番見識後,再想嫁人之事。她若不想嫁,我們就一直養着她,等到她想嫁為止。」
葉姝華也被他所描述的場景所吸引,笑道:「好,那到時候女兒不嫁人,你可不許說她。」
「我當然不說,我高興還來不及。」
葉姝華也嗔笑一聲,沒再理他,只回歸正題道:「光是靠我們這點卑拙的伎倆,肯定不能讓他心甘情願為你所用,還得給他想要卻不得的東西才行。」
「你說將他調查得很清楚,可有調查出他想要的什麼東西或者人?」
葉姝華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漓箬。
他思忖了一會兒,沉吟道:「倒還真有這麼一個人,是他極為心愛之人,也是為了她他才來的漓陽城。可是對方已經嫁人了,我們總不能拆散人家吧。」
「自是不能,但是,叫那女子出來,與他見一面斬斷他的念想倒也是可以的。而且,他來此的目的肯定也是為了求一個死心吧。」
漓箬醍醐灌頂,當即命九魚去追查那女子到底嫁與了漓陽城何人。
一日後,九魚送回消息。
沒想到這一查,還有驚喜送上。
漓箬心中欣喜,這下拿下鍾圭子,他是勢在必得了。
午後太陽出來,外面才不似上午時那般刺骨的冷。
但走在路上,也是覺得這風颳得皮肉生疼。
不消片刻,那臉頰就能颳得通紅。
故而,街上有行人,也大多揣着手貓着腰低着頭,小跑着匆匆跑過,不敢在寒風中多停留半刻。
與街上寒風瑟瑟情況截然相反的是漓望樓內,熱氣蒸騰,溫暖如春。
大廳中央歌舞昇平,大廳兩側觥籌交錯。
四樓雅閣內,葉姝華和漓箬與鍾圭子相對而坐。
鍾圭子斜倚着憑几,斜眼打量着眼前二人,嘴裏叼着一根竹籤,時不時拿着剔牙。
「你們請我吃漓陽城最貴的飯菜,就是為了和我比試一番,輸了讓我為你們所用。」
葉姝華又搖頭,「不止於此。」
接着她又道:「寧靈素姑娘如今已經嫁給了戶部尚書做小妾,如今連孩子都已經兩歲了。戶部尚書位高權重,尚書府又格外森嚴,聽說做妾的根本沒有出府的機會,就算是宴會,作為妾也不能出席。而你想見他的愛妾,怕是比登天還難。」
「但我有法子,讓你見她一面。若是你輸了,你為我們所用,我們也會讓你去見她最後一面。」
鍾圭子神色複雜地再次打量着眼前二人,眼神里有疑色:「你們是何人?」
漓箬淡淡一笑:「鍾圭子才華出眾,聰慧過人,應該能猜出來的。」
鍾圭子眼神一凜,坐正了身子,凝視着漓箬。
他的眉眼清冽還透着一股難以忽視的威嚴,但若細細端摩,卻又沒有了。
似乎那威嚴被揉進了他展露出的溫和里。
讓人親近,可又不敢冒犯。
「傳聞當朝天子的二皇子失而復得,走失二十年終於被找回。但二皇子卻不似尋常流落民間的皇子,其智計無雙,文武雙全,不到一年就在朝堂大展手腳。」
「先是扳倒了實力最弱的二王爺,並設計成功將南境兵權攥回漓國皇室手中,之後便是對付大王爺和三王爺,開始對穩如磐石的朝堂大臣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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