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走進來,看到了床上的灕江宴。
這傢伙的輕功,和掩蓋氣息的本事,連她都沒察覺。
「餓不餓?娘給你煮碗面。」
小景兒搖頭,「娘親,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雲渃宮,我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竹影笑了笑,抱着女兒到了外間軟榻上。
「快了。不過話說,你當真捨得?」
「女兒有什麼捨不得的。」
「離開雲渃宮後可就見不到小世子了,你不難過?」
小景兒搖頭:「不難過。」
其實難過,很難過,但比起看着灕江宴對北榮念那般好,那般歡喜。
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葉姝華這幾日悶悶不樂,漓箬看在眼裏。
問她:「怎麼了?一臉不高興。」
「九魚和竹影要搬出去了。」
漓箬坐下來,道:「這不是遲早的事麼,從九魚去參加科考,你應該就料想到了。」
葉姝華自是料想到了,但沒想到,這麼快。
「你可給他們置辦好宅子了?離得雲渃宮可近?」
漓箬小啜一口茶,「置辦了,但九魚沒有要。他們自己單獨買了一處宅子,距離確實遠了些,在城北。」
九魚為什麼沒要,這個葉姝華再清楚不過。
他們獨立出去,本就是不想再仰仗他們,自然住的宅子也不能收他們的。
「好吧,那我多給些喬遷新居的禮便好了。」
「還有,小景兒特意交代了,不讓告訴宴兒,你記得別說漏了嘴。」
漓箬點頭。
「對了,北榮罡表態了。」
漓箬道:「我知道。」
「那接下來就是西子家和南宮家了,他們還需要去點醒?」
漓箬搖頭,「不用,他們和北榮家不一樣,肯定會被謝侯收買。」
「那你是打算動西子家和南宮家了?」葉姝華問。
「看後續他們的動作了,眼下都還是觀望蟄伏期,且等吧。」
葉姝華想了想也是,反正一切都在漓箬掌控中。
她也不用太操心。
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煩心事。
「對了,皇后說讓小雪兒去皇宮住幾日,說是為了安撫小雪兒為救太子。我問了吉翠,吉翠許是考慮我的層面,怕我駁了皇后面子不太好,她是同意了。」
「你怎麼看?要不要小雪兒去?」
漓箬伸手拉着她的手,揉捏着,柔軟適宜,道:「你不想她去,以小太子的心性,定也會變着法子來雲渃宮。」
「倒不如讓小雪兒去。」
他一語就說出了葉姝華內心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不是駁不駁皇后面子,而是,擔心小太子花在小雪兒身上的心思。
那次宴會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不管因為什麼,總歸是小雪兒因為在小太子身邊受了傷害。
以後這種情況,更是屢見不鮮。
而且,小太子以後是要當皇帝的人。
小雪兒的身份,如何能受得起小太子的疼愛?
後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小雪兒怎麼能安然?
除非,小太子只娶小雪兒一人。
但這怎麼可能?
「行吧,我們擔憂再多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讓小雪兒自己去走吧。」
三日後,小雪兒被皇后接去了皇宮小住。
而竹影和九魚也辭別了各自的主子,帶着小景兒離開了雲渃宮。
原本熱鬧的雲渃宮,一下子,就變得冷清了下來。
全程被蒙在鼓裏的灕江宴,看着小雪兒走倒不覺得什麼,反正是小住,很快就回來了。
可看到小景兒空蕩蕩的房間,還有竹影姑姑和九魚姑父的屋子也空蕩蕩的。
他徹底慌了。
忙跑去找母親。
得知他們真的要搬離雲渃宮,不再回來了,他只覺腦袋嗡鳴一聲震響。
撒丫子就朝府外追去。
可他們早就走了半日,他又不知道他們搬去了哪裏,根本沒有追上人。
就又跑回去問母親。
「娘親,他們搬去哪裏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娘親!你快告訴孩兒!」
葉姝華有心故意讓他着急,沒立刻說,只道:「告訴你又怎麼樣,他們還是回不來,你知道這個做什麼?」
「孩兒想去見小景兒一面,問問她為什麼要離開雲渃宮。是不是因為我和念兒親近疏離她了。」
「如果是呢?」
灕江宴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心裏希望是不是,如果是
「如果是,我,我就少見念兒就是了。」
葉姝華笑了笑,只是笑容看不分明原因。
小景兒跟着父母來到城北一座宅子,這是荒廢好久的宅子。
但好在是半新的院子,打掃乾淨了,與新翻修的沒多大區別。
而且,這院子也不算小,有正院東院和西院三處。
而且,娘親說她大了,可以單獨一個院子了。
她選了東院。
搬來時,已經命人仔細打掃過了,一些破舊的角落也命人修整過,整體看上去很不錯。
小景兒的病剛好,身子也還虛着,竹影怕她累着凍着,便先安排了兩個婢女,伺候她進了屋裏歇息。
一些大件的行李,買來的僕人都已經先搬到庫房了。
現在天也快黑了,竹影就想着明日一早再安排人去逐一收拾。
小景兒坐了半天的馬車,卻確實累了。
不過她不習慣身邊有婢女伺候,只吩咐她們去院中收拾,自己一個人在屋裏待着。
婢女出去後,屋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小景兒慌張的心,現在也沉了下來,這時候才開始有了難過情緒。
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和娘親說了一嘴,就真的從雲渃宮搬來了。
這裏是城北,雲渃宮在城南,以後肯定不能再見面了。
她又是女兒家,想和灕江宴見一面更難了。
一想到這兒,她不自覺就流下淚來。
又想到那天晚上,娘親問自己捨得嗎?自己說不捨得。
可到了現在,真的知道以後不會再見了,她才發現,是捨不得的。
這怎麼可能捨得呢?
正抹着淚,又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忙胡亂擦了淚水。
隻眼尾還掛着淚珠。
坐在床邊,死死盯着屏風外那模糊的身影。
燈光太暗,她只能看到一團黑,也分辨不出高矮胖瘦。
她警惕看着那人走近,嚇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低聲質問:「你是誰!」
對方不作答,眼看着那人就要繞過屏風走進裏屋。
小景兒手邊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只得對着窗戶,就要大喊呼救。
可剛要開口,卻被那人捂住了口鼻。
對方動作極快,只一個虛影就到了她面前。
她掙扎着拍打對方,掙脫不開還試圖咬對方的手。
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景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我啊!」
小景兒這才睜開眼眸,看到竟然是灕江宴!
小景兒又點亮了屋內的蠟燭,屋內這才清明起來。
她臉上又驚又喜,但都壓抑着,看上去倒是生氣模樣。
坐在一側椅子上,和坐在床上的灕江宴故意拉開距離。
灕江宴又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趴在桌几上,半個身子都倚在上面了。
湊近了質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灕江景明知故問,「不告訴你什麼?」
「小景兒,你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當然是你們搬離雲渃宮的事了!為什麼瞞着我!」
灕江景哼了一聲,小臉一歪,「為什麼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你別說你是我哥哥!我們非親非故,同姓但你絕對不是我哥!」
「而且,現在我姓殷了。娘親和爹爹從雲渃宮出來了,爹爹姓殷叫殷九魚,科考的名字也是這個。我以後就叫殷江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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