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嶼出差的日子喬溫依舊老老實實的上班,只是她再也沒有在辦公室見過吳清婉,偶爾聽同事說起她是被調去了其他頻道做主持人。但一想到沒有了她在面前討嫌,喬溫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喬溫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起身伸了個懶腰。
年前所有的工作都結束了,她可以放假了。
只是謝政嶼明天才會回來,喬溫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此時辦公室里已經沒有人了,她走到窗前見外面已經飄起了雪花:「又下雪了。」
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謝政嶼,但還未等收到他的回覆喬溫就接到了汪子寧打開的電話。
「子寧姐。」
「還在台里?」
「嗯,剛剛寫完稿子。」
「那快下來吧,我請你去吃火鍋。」
「好啊。」
喬溫掛了電話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她剛剛出了大樓就看到了站在雪裏的汪子寧。
「子寧姐,這麼大的雪怎麼不在車裏等?」
汪子寧笑了笑:「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走吧。」
兩人上了車一路開到了江大的那家火鍋店。
也許是年關將至,店裏的人並不多。她們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細細感受還能夠感覺到有冷風從窗縫裏吹進。
點好菜後喬溫將用熱水燙過的餐具擺到了汪子寧的身前:「子寧姐今天加班了嗎?」
汪子寧搖頭:「去醫院看望了一位朋友。」
「醫院?」喬溫的目光頓時充滿探究:「是陳柯嗎?」
「不是,是賀振宴。」
「他怎麼了?」
汪子寧的表情忽然淡了下來,聲音也變得苦澀:「他被陳柯打了。」
喬溫瞬間瞪大雙眼:「被陳柯打了?怎麼會?」
「菜來嘍,小心燙。」老闆將火鍋放在兩人中間,然後打開了電源。
汪子寧看着鍋里一點一點融化的牛油淡淡開口:「因為他知道賀振宴同我表白了。」
「那你呢?你準備答應他嗎?」
汪子寧拿起手邊的牛肉放進沸騰的鍋里:「如果不是知道我要答應振宴,他不會這麼生氣。」
「那你真的想好了嗎?」
「賀振宴很好,對我也好,他父母也對我沒有什麼看法,這樣就很好。」
喬溫看着眼前的汪子寧,忽然覺得此時的她與自己平時看到那個自信、開朗,能力十足的她不一樣了,此時的她憂傷、脆弱甚至在自卑。
「子寧姐,你知道嗎?你很優秀,優秀到不需要讓別人來認可。」她放下筷子認真的看向汪子寧:「你的優秀足以匹配任何人。」
汪子寧終於抬起頭,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喬溫,謝謝你。」
「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總會有人更優秀,我拼盡全力小心翼翼的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將自己打造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其實也不過是追趕上一部分人出生的起點而已。而她們還會走的更遠,可我已經到了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最頂端。」
她環視了一圈店內,看了看忙碌的老闆接着道:「就像這個火鍋店一樣,老闆長年累月的研究新品,改善服務換來了現在生意火爆,小有名氣。但即使這樣,這裏一天的流水可能都比不過頂級餐廳一餐的費用。」
汪子寧夾起一片肉放進嘴裏,肉香四溢但她卻食之無味:「所以喬溫,這就是差距。」
喬溫突然如鯁在喉,原本想要反駁的話現在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喬溫,你其實也懂對不對?」
「子寧姐。」喬溫的聲音也淡了下來:「我懂你的意思,但即使是謝政嶼那樣的人也會來這樣的店裏吃飯不是嗎?」
汪子寧愣住了,她忽然恍惚了一下。以前她也曾要陳柯陪自己來這裏吃飯的。但他總說這裏不衛生,從未踏進過。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也許這就是區別。
「子寧姐,你也懂的對不對?」
汪子寧笑了笑:「喬溫,也許你說得對。但,謝總與陳柯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看着沸騰冒着這是的火鍋,又看向身邊上了霧氣的玻璃開口道:「他永遠不會放下身段來感受我的感受。就像這熱氣可能也想去觸碰外面的冷空氣,但它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到窗子這裏為止了。」
「不是的。」喬溫將窗上的霧氣擦去:「根本不在這裏,而是在這。」她指着那幾乎不可見的窗縫:「它們都在努力靠近彼此,只是你們自己忘了而已。看不見,並不代表不存在。」
喬溫的話讓汪子寧陡然心驚,幾乎瞬間,窗上的霧氣就到了她的眼裏。
她的眼眶變得通紅:「謝謝你,喬溫。」
「所以,你也會抓住他的對不對?」
汪子寧依然搖頭。
「為什麼?」
「雙向奔赴簡單,跨越阻礙卻艱難。喬溫,我和他之間最大的問題是門第,是階級。說到底不過是我不配成為陳家的媳婦。」
喬溫沉默了,她了解自己的老師。雖然平時和藹可親,但確實是一個倔強的老頭。只要是他做了決定的事情,就絕無迴旋的餘地。
對學術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關乎家族利益的事情。
「沒關係的喬溫,沒關係的…」
吳清婉一邊說着沒關係,一邊低頭吃着碗裏已經涼掉的菜,她的手在顫抖,她的無助和無奈都盡數寫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里。
喬溫伸出手握住她:「子寧姐,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什麼都不做看着別人把你搶走。」
汪子寧回握住喬溫:「溫溫,我衷心的希望你和謝總能有個很好很好的結局。」
喬溫會以她一個溫暖的微笑:「子寧姐,我們都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結局,因為我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此後兩人都不再去觸碰這一話題,輕輕鬆鬆地吃完了這頓飯。
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喬溫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回家後她連燈都沒有開機就直接扎進了浴室,洗去了身上殘留的火鍋味才走出來。
許是今天太累,她連臉都沒有擦就直接的躺在了床上。
「啊!」
床上有人!
幾乎是瞬間,她彈起身來,但也幾乎是同時,她又被床上的人拉了回去。
「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政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喬溫有些不敢信,她明明記得昨天他告訴自己要明天才能回來。
謝政嶼的聲音有些慵懶,想來是剛剛睡醒:「八點左右。」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些累,本想着小憩一會兒,沒想到睡着了。」他向喬溫的頸間蹭了蹭,似乎在尋求安撫。
見到謝政嶼這個樣子喬溫的心忽然就變得柔軟了:「很累嗎?」
「還好。」
喬溫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衣服才發現他竟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睡着了,想必一定是累極了:「洗漱一下換個衣服再睡吧,這樣能舒服些。」
懷裏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但過了很久他都沒有任何動作,喬溫試探性的叫道:「政嶼?」
「嗯。」
「先起來洗漱吧。」
終於男人慢慢的起身,喬溫看着他緩慢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她也立馬起身跑到謝政嶼的房間將他的睡衣拿過來:「我把睡衣放在洗手台上了。」
裏面沒有回應,只有流水嘩嘩的聲響。
喬溫走出房間,拿出放在冰箱裏的水餃煮了起來,她想他這麼晚回來一定沒有吃飯,洗過澡後也一定會覺得餓,索性就都幫他準備好。
很快,謝政嶼就洗好了。
他走出浴室見喬溫不在就打開門走了出來。
他剛走到客廳就看到了在廚房忙碌的喬溫,暖意瞬間席捲全身。
「洗好了?」喬溫見他走來立馬將煮好的餃子盛了出來:「正好餃子好了,快來吃。」
謝政嶼坐在餐桌前看着熱氣騰騰的餃子面露悅色:「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不過就是煮個餃子而已。」她將調好的料汁一併遞給他:「可以吃了。」
「你不吃嗎?」
喬溫解下圍裙坐到男人的對面:「我晚上吃過了,吃的火鍋跟子寧姐。」
「哦?最近一直跟她在一起?」
「嗯,子寧姐時長來找我吃飯,幫我改善伙食。」
謝政嶼低笑:「你可以放開了吃,我會給她報銷。」
喬溫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聽說陳柯打了賀振宴。」
謝政嶼一頓,他並不知道這個事情。
「什麼時候?」
「應該就是這幾天,今天子寧姐還去醫院看了他。」喬溫觀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繼續道:「這就是陳柯的努力嗎?」
「他這是病急亂投醫,這麼多年的教養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謝政嶼似乎對陳柯這樣的舉動並不贊成。
「他沒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我今天跟子寧姐聊天的時候察覺到她還喜歡陳柯。」
謝政嶼放下筷子:「怎麼樣是從根源解決問題?」
「他應該先說服家裏人。」
謝政嶼搖頭:「他做過,但是失敗了。你有沒有見過他母親?」
「沒有,只是偶爾聽陳教授提過兩次。」
「他母親十分固執,曾放言若是陳柯執意娶子寧,就斷絕關係。」
喬溫沒有想到陳母竟然是這樣嚴苛的人:「那他們…沒有可能了。」
謝政嶼輕笑,隨即又搖頭道:「時間還長,我們再等等。」
但是陳柯與汪子寧的結局在喬溫看來似乎只有一種---各自安好。
她不認為陳柯會為了子寧姐放棄錦衣玉食的闊少生活,愛情於他們這樣的公子哥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思至此處喬溫抬頭看向謝政嶼,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但謝政嶼似乎察覺到了喬溫的不安。
他起身走到喬溫身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在耳邊輕聲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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