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崗區警察署少見召開全體晨會。
眾警員在樓前空地列隊整齊,各系主任也在其中,署長陳知新站在前方高台之上,罕見露面的副署長井山一樹同樣出席。
抬手示意下方警員安靜,陳知新請井山一樹先訓話。
井山一樹關東軍中尉退役,接任警察署副署長一職,日本警察警銜有所不同,井山一樹乃是警視與陳知新警佐相當。
出身問題導致井山一樹不會中文,署里為其配有翻譯,他講翻譯再說給警員聽,警察署內不會日語的警員很多。
池硯舟、王昱臨這種警察學校畢業的自然會日語。
井山一樹言之無物,一番空談結束訓話。
陳知新接替重頭戲開始。
開門見山說署內風氣不良,又言破壞警察廳行動影響巨大,最後做出處罰將特務系主任李銜清、警務系警員池硯舟雙雙革職。
一系主任被革職在署里是大新聞。
唯獨王昱臨更關心池硯舟,當即就忍不住問道:「前兩天你說沒事?」
「告訴你能解決嗎?」
王昱臨一時語塞,他還真解決不了。
李銜清望着台上的陳知新神色不悲不喜,對此安排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井山一樹都登台掠陣,說的再多也是無趣。
後陳知新任命陸言暫代特務系主任一職。
陸言由偽滿新京中央警察學校畢業,起點自高一等。
新京中央警察學校只培養日本人警察,少數能進入其中學習的非日籍警察,在警員看來都是背景通天。
年紀輕輕的陸言有此殊榮,平步青雲並非難事。
比王昱臨加入警察署還晚上半年,人家現在卻已經是特務系主任,起點高低差別顯而易見。
晨會結束眾警員散去各司其職,特務系警員圍在陸言身邊百般殷勤,李銜清本就消瘦此刻孤零零站在場中更添單薄。
人走茶涼!
更何況李銜清人未走,茶先涼。
王昱臨有很多話想說卻要前去執勤,叮囑池硯舟晚上別走等他回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池硯舟來到李銜清身側,愁苦多天面容在塵埃落定這一刻反倒有所釋懷。
「李主任。」
「擔不起主任稱呼。」
「保重身體。」池硯舟言罷前去上交配槍,警服今日不用上交,明日將所有警員制服全部交還。
配槍、子彈、彈夾、佩刀、手銬等警用物品,全數交給警務系警員。
從警察署內出來池硯舟站在街道上陷入迷茫。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此前所有一切都為找尋組織蹤跡,也確實探查到很多相關線索,只可惜都沒能解決他的問題。
不過留在警察署內池硯舟認為早晚能找到機會,但如今被掃地出門可就難嘍!
這個消息徐妙清必然會開心。
只是池硯舟沒立刻回家,他不打算如此快告知徐妙清此事,因找尋組織信念從未消失,他不願徐妙清空歡喜一場。
李銜清交接工作更為簡單,所有東西留在辦公室內,本也便裝直接隻身離開無需再回來。
踏出警察署李銜清頭也不回,卻在街口俯身彎腰上了一輛橋車,車內所坐赫然是警察廳特務科特務股股長盛懷安。
「今日專程申請橋車來接可夠誠意?」盛懷安對剛上車的李銜清問道。
「盛股長親至屬下便已惶恐。」
「此刻逃出樊籠值得慶賀。」
「若無盛股長幫助只怕要蹉跎半生。」
「施展才能的舞台已經為你搭建好,多年隱忍厚積薄發。」
「屬下明白。」
「回警察廳。」盛懷安對司機說道。
車子很快來到警察廳,盛懷安帶着李銜清走進辦公室內。
「坐。」
「謝股長。」
「按照此前約定你歸入金恩照小隊,我知你二人此前稍有摩擦,往事不提日後攜手共進。」
「是。」
「門外警員帶你辦理入職,結束後再來見我。」
「屬下告退。」
李銜清從辦公室出來跟隨警員前去辦理入職手續,踩着警察廳內精美地磚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在這裏混出一個模樣。
破釜沉舟一擊對陳知新不痛不癢。
可在毫不知情甚至調查被刻意增加難度之下,李銜清還是能憑藉一己之力準確找到抗日反滿分子,此舉無疑證明他的才能。
當日在警察署所接電話便是由盛懷安打來,邀請他加入警察廳特務股。
這同樣在李銜清計劃之中,能對付陳知新最好,若不能他也有退路。
盛懷安接替特務股股長一職後表現不俗,但手下三個小隊隊長能力都稍顯一般,無人可用甚至提拔朝鮮人出任隊長,不拘一格降人才確實效果還行,可總歸還想網羅人才。
李銜清正是利用這一點,做兩手準備。
見他前去辦理手續,金恩照進入盛懷安辦公室說道:「讓他加入特務股也無需股長親自去接。」
「女為知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李銜清警察署磋磨多年鬱郁不得志,心中苦恨未逢明主不得伯樂,此番禮賢下士效果奇佳,僅需坐車跑一趟何樂而不為?」
「股長是否太過高看於他。」
「我將他安排在你手下,我能容人你為何不能,你若一輩子都只是想做隊長,可將他安排去別處。」
容人!
與盛懷安相比金恩照目光短淺。
但在點撥之下當頭喝棒,急忙感謝:「多謝股長照顧。」
「讓你做隊長我力排眾議承擔壓力,你不行便是我盛懷安不行,少想一些瑣事,多用心在工作上。」
「請股長放下,屬下不會刁難李銜清,凡事以工作為重。」
「下去吧。」
「是。」
李銜清這邊手續辦理速度極快,可見盛懷安提前打過招呼,只是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再不是主任,變成特務股小隊成員。
警銜也非警尉,如今同王昱臨一樣,警士!
回歸原點李銜清反倒神采奕奕,他堅信憑藉自己的能力定有一席之地,離開警察署這個樊籠一切皆有可能。
再度回到盛懷安辦公室,李銜清匯報手續辦妥。
讓其坐下之後盛懷安拿出一份文件遞來說道:「早年你參與針對紅黨磐石中心縣委的搜捕工作,帶隊追捕縣委成員董荷一事可還記得。」
「記得。」此事過去年數較久,可李銜清記憶深刻。
並非對搜捕工作記憶猶新,而是當年聯和大搜捕,陳知新命令他前去負責,身體抱恙舊疾纏身,舟車勞頓條件艱苦,自那之後病情越發加重,豈敢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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