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周超,周超沒說話,點了點頭。
「這麼多?我還是覺得有些多啊?哥…現在一個工廠裏面的正式工一個月也才二十幾塊錢,我這一個月三十塊本來就不少,還有提成,一件衣服一毛錢,這每個月多賣點我就可以拿四十塊了,這嫂子她們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
蔣強得意洋洋的說:「林子,我跟你說,我和嫂子可是不少掙,而且這個提成嫂子說了,人家是國營的正式的,我們這個是私營的,為了激勵員工就得用這個提成。」
聽到蔣強這樣說,郭林不說話了,只是心裏對蔣強嘴裏的嫂子更加好奇了。不說蔣強這表現。就說周超這個大哥,他可是了解的很,天天投懷送抱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他可是一直冷冰冰的樣子,當初他們還在私下裏討論過,這人以後會不會孤獨終老,現在竟然找對象了,簡直堪稱奇蹟啊…
這樣一想,郭林就更好奇了,他開口說:「那我啥時間去見見嫂子,看她怎麼說?」
「不用,嫂子說了,不急着見面,我們覺得行就行,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蔣強快言快語的說。
「那好吧,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郭林問。
「這個不着急,我們以前的一批貨賣完了,這讓那邊批發商發貨,貨還沒到,嫂子讓我這兩天再做一些調查,超哥要上班,大海一會兒就要回部隊,你要這兩天沒啥事兒你就跟我一起跑跑吧,不過你要是想歇兩天也行。」
「不用,我明天就可以上工,明天上午我們在哪裏集合?」郭林一臉興奮的說。
這邊蔣強一聽說這,立馬抽了抽嘴角,不想說話了,他本想明天起晚點,睡個懶覺的,這一看郭林這打了雞血的樣子,他感覺自己的懶覺,泡湯了,心情瞬間不美好了,化悲痛為食慾,吃吃吃,想着又往自己嘴了塞了一大口的紅燒肉。
郭林見蔣強不說話,又扭臉問周超:「哥,我怎麼安排?」
周超伸手指了指蔣強,「這個不歸我管,你問強子。」
郭林又拉了拉蔣強:「哎,強子,你說句話啊!」
蔣強剛咽下一口菜,沖他翻了個白眼,說:「你等我吃完了再說吧,哥們。」
蔣強這樣一說,郭林再激動也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只好也開始吃飯了。
還是霍大海看不下去了,伸手給了蔣強一下,對着郭林說:「林子,你別理他,這傢伙就是明天早上想偷會兒懶,一見你積極性這麼高,想着明早上的懶覺泡湯了,心裏不得勁呢!」
「是不是啊?強子。」霍大海看着蔣強壞笑着說。
「好了,好了,怕了你們兩個了,」蔣強這會兒也抬起吃菜的頭,說,「林子,嫂子這幾天給的任務是,去咱京城各個大的廠子門口看看,啥點下班,人流量大不大,廠里的工人都是什麼年齡的,廠子門口擺攤的多不多,大致就是這些了,搞完這些再確定到時貨回來後,我們在哪裏擺攤,你看咱倆是分開搞還是一起搞?」
郭林考慮了一下,說:「強子,我覺得咱倆分開吧,要不這麼多廠子,就這兩天,根本搞不完啊,你說呢?」
「我沒意見,分開就分開吧,那你跑城西那一片,我跑城北那一片,我記得廠子大部分都集中在這兩個地方吧?」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等兩人說完,周超也開口了,「好了,吃完了咱就送大海進站吧,他的車票也快到時間了。」
幾人把霍大海送到車站,都準備回的時候,郭林還是沒忍住開口說:「超哥,你看你這不帶我去見一見嫂子啊,看看嫂子對你們找的人滿意不滿意啊?」
周超瞥了他一眼,「該幹嘛幹嘛去,少來,趕緊的!」
郭林和蔣強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一夜,郭林想了很多,因為沒有見過劉雲青和蔣強賣貨的場面,所以他還是認為,這份工作是周超和蔣強為了幫助他,才讓他去做的。
他暗自下決心,不管怎樣,一定要好好干,不會讓兄弟們丟臉的,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也有個小小的期待,萬一,萬一,這事情是真的呢?要是真的那他以後的路回好走很多,奶奶也不會那麼操心了。
帶着對未來的希望和忐忑,郭林一覺睡到天亮,早起先把粥熬上,然後又跑出去跑步,跑步回來奶奶已經起來了,奶奶簡單的攤了幾個餅,再加一碟子奶奶自己醃製的蘿蔔乾,兩人吃了早飯,郭林就騎着自行車出門了。
因為昨天回來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奶奶,再加上廠子都是中午下班,所以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奶奶給他煮了兩個雞蛋、攤了幾個餅子,再給他帶上一大壺開水,他就騎着自行車出門了。
郭林準備先去自己知道的那家規模比較大的廠子,別的他不懂,着買東西要挑人多的地方,這他還是知道的。
本來奶奶說讓他坐公交車的,可是他說也不着急,慢慢騎車也就時間長一點,而且晚上如果回來的晚的話,沒車了,騎車還是方便些。
騎着車蹬了快倆小時才到廠門口,到的時候才剛剛十點,廠子裏的工人還沒下班,不過門口擺攤的,他看着已經陸續在來了。
他跑到一個賣菜的老大爺跟前,跟老大爺打聽,廠子啥時候下班,大爺說十二點。
一聽這話,郭林起身在廠門口晃悠,這一看,他也看出門道了,這廠子門口,賣吃食的攤子比較多,還有一些周邊的農民過來買一些自家種的菜,雞蛋之類的農產品的,還有一些賣小百貨的,暫時沒有看到賣衣服的。
而且他還發現,這些賣吃食的小攤子基本都是固定的,佔了靠近廠子大門比較好的位置,別的都是流動的,誰先來誰先佔位置,可能因為廠子比較大的原因,擺攤的人也不少。
他在附近轉一圈以後,大概確定了,如果他們來擺攤,大致要擺在什麼地方也做到心裏有數了。
回到廠子門口的時候,可能是快要下班了,賣吃食的攤子都開始準備了,郭林也把袋子裏的餅子和雞蛋拿出來,就着水壺裏的開水吃了起來。
剛吃完沒多久,廠里就下班了,工人們陸續從廠子裏走了出來,這是郭林發現這個廠里大部分都是女工人,而且年齡比較小,而且捨得花錢,她看見每個吃食攤子前面都圍着一大堆的人,賣小百貨的攤子錢也不少人。
而那些賣菜、雞蛋等農產品的攤子前去的都是年齡偏大的女工,人也不是特別多,男工人更是寥寥無幾,他把兜里的本子和筆拿出來,把這些都認真的記下來,並在這個廠子後面備註了一下,適合來擺攤。
郭林一直等到門口沒啥人了,再看看表,已經一點多了,說明中午半壇可以擺一個多小時,本來想着在這邊等着看下午下班的情景的,想着還有幾個廠沒有跑到,就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臨走的時候,他又朝老大爺打聽了下午下班的情況,才知道下午六點下班,人更多,又在筆記本上記下一筆,才騎着車往下一個廠子而去。
下午郭林去的那個廠,就沒有這麼樂觀了,廠里人不少,可是男工人佔一大半,所以擺攤的人並不多,看來還是女生的購買力強大一些啊,他在小本本上也記了下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他看完這邊的下班情況,天都黑了,早就沒有公交車了,他還是騎着車抹黑回到家的。
回來的時候,奶奶坐在屋裏幫他縫衣服,因為臨走的時候,告訴奶奶了,不知道幾點回來,所以不讓奶奶等他吃飯,讓奶奶先吃,所以奶奶沒等他只是把他的飯放在鍋里溫着的。
一看自己孫子回來了,奶奶趕緊站起來要去廚房幫孫子把飯端過來,郭林趕緊讓奶奶坐那,說自己正好去廚房洗個手,再順帶把飯端過來吃。
郭林邊吃邊跟自己奶奶說話,讓愛奶知道他在幹什麼,雖然奶奶說她不懂,可是她還是喜歡聽自己孫子說這些。
這邊郭林第二天依舊這樣跑了一天,小本本上記得東西越來越多,第三天也是這樣,足足三天,郭林一直在外面跑,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把這件事情做好。
再說蔣強那邊,也是每天在外面跑,不過他可沒有郭林仔細,只了解了大致情況。
算算時間,第三天貨應該能發到了,剛好第三天下午,車站打電話到蔣強家裏,讓他們去提貨。
蔣強又厚着臉皮找自家老爺子借了次車,先接上郭林,然後拉着郭林去車站提貨,最後拉着貨和郭林又來到劉雲青的學校。
蔣強覺得他這會兒心裏沒底,需要劉雲青給他指點一番,這樣他才有信心開始第二天的工作。
不過人家不是這麼說的,人家說,這不是貨到了,人也找到了,已經幹了好幾天的活了,找嫂子驗收一下工作成果,再順帶指導下明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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