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午時,日頭正猛烈的時候,馬場裏的人並不多,而大都懶懶地躲在一些簡易棚屋下,喝茶聊天睡覺。
酷夏炎熱但有山風,倒是還算涼爽。
馬場裏腥騷味很重,臭哄哄的還沒靠近,便覺得沾沾潤潤得好不難受。
馬場太大了,方圓幾十近百里,一望無垠。
肖廷生也只是走馬觀花,騎着馬大概地看了一眼,便一陣的暴汗。
軍用馬場裏,搭建着一排又一排的馬廄,整齊劃一,望出去看不到頭。
「這就是咱們的軍馬?」
肖廷生指着遠處幾個馬夫趕放過來,一大群瘦弱的馬匹,張口結舌地問趙輝。
「對,幽州軍大部分戰馬都在這裏了。」
被肖廷生質疑,趙輝頗有些尷尬,他表情很不自然地訕笑着點頭道:
「這個…肖大人,咱幽州軍軍費匱乏,每次大規模野練,特別是春操和秋操,重裝耗資甚巨,損耗都得依靠自己解決,刺史大人雖然多方籌資,也難以改善現狀,便也只能維持現狀了。」
肖廷生聞言也是一笑了之。
心裏暗忖:
以現在行情,一匹戰馬的費用,相當於六七個士兵的所有費用總和。
這還沒算上重型裝備。
幽州軍全部加起來,不下於二萬匹軍馬。
每月光養馬費用也得需紋銀十萬兩,不知道這個趙世鈞這些軍費,是從哪裏來的。
他的軍隊規模,遠遠超出兵部規定的指標,軍費開支更是超出數倍預算。
不知趙世鈞龐大軍費,是從哪裏來的?
這估計是個謎。
向關外走私那是鐵定的。
除了食鹽,糧食等,尚不知有軍械和其實戰備物資,如生鐵等。
而騎兵,尤其是重裝騎兵,這是幽州軍最大的倚仗。
但就是燒錢吶。
「這個肖大人,雖說咱戰馬餵養的是差了一點,但幽州軍將士們,還是十分精銳的。」
趙輝也只好硬着頭皮,對肖廷生解釋道。
似乎為了驗證趙輝的話,幾名身着騎兵尉官服飾的低級軍官,從他們身側走過,看樣子是準備回軍營里去的。
不過,讓肖廷生大跌眼鏡的是,這幾名尉官居然每人摟着一個花枝招展,塗脂抹粉的風塵女子。
瞧着他們東倒西歪的走路樣子,只怕已喝了不少。
他們說話吹牛的內容,更讓趙輝是無地自容。
「哎喲小娘們,你說什麼?你想見識一下咱們的戰馬?沒問題…沒問題的,可只能摸一摸,瞧一瞧,可不能開出去訓練,那裝備精貴,一年餉銀也不夠賠的。」一名尉官說道。
「哎喲,我說軍爺,咱去騎戰馬乾嘛,又沒瘋顛…」
「就是,今晚你就好好伺候大爺我,瞧咱怎麼騎你這匹母馬,怎麼樣…啊,啊哈哈哈!」
「」
一派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肖廷生沒權力管,忽然覺得趙輝不屬於這裏,也管不了他們,只好忍住笑,將頭別到一邊。
趙輝氣得臉漲成紫紅,青筋暴出,拳頭捏得緊緊,可不便發作。
咳咳…趙輝一陣尷尬乾咳,等着那幾個傢伙走過,總算是緩過了這一陣。
「稟肖大人,這裏重裝騎兵將士上萬,也是良莠不齊,總是有些敗類,回頭末將一定稟告刺史大人,定會重重地懲治他們。」
「不過王興明王大統領那裏,可就不同了,他是我們整個幽州軍的精銳!」
趙輝回復道。
胡說八道,這些尉官就不屬於重裝騎兵?
肖廷生故作不知的問道:
「趙將軍,聽說這位重裝騎兵的大統領,一向治軍嚴厲,帶兵有方,可這部下這麼胡鬧,他也不管管?」
「看這樣子,只怕他是徒有虛名,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趙輝又是一陣尷尬。
總不能告訴肖廷生說,幽州軍里派系林立。
刺史大人為了控制這支重裝騎兵,已將不太聽話的王興明架空,手裏的權利被剝奪得差不多了。
眼下王大統領能指揮的,便只有他直轄的一個營,三千餘人騎。
關鍵是,這個軍馬場也不屬於他管了。
為了挽回快要丟盡的臉面,趙輝策馬加快了節奏。
他是非常了解王興明的,只有到了那裏,也許能稍稍改變一下這位肖大人的不良看法。
騎馬跑了有一炷香功夫,馬隊來到一處軍營,營房林立,人馬進出很多。
趙輝指着軍營對肖廷生說道:
「肖大人,這是王大統領新率的重裝騎兵第一營。」
仔細瞧着這軍營,和先前看到的大都一樣,這應該是目前重裝騎兵中,規模最大建制最全的一個軍營了。
這些營房和馬廄也是有些年頭,不過保養得還很好。
士兵們大都是把馬牽到附近河溝里,每天把戰馬洗刷乾淨,
馬廄也是乾淨乾燥,比馬場那邊強多了。
兵士們平時牽馬出去奔跑,餵草飲水等。
每匹戰馬都是兵卒們親自料理。
軍營馬廄里,不少兵卒也正在忙碌着。
這個景象與其它軍營空無一人相比,這裏的風景獨特和熱鬧很多。
一位三旬過半的高大軍漢,手扶着馬廄正對着清洗的幾個兵卒叫嚷着,似乎是在嫌他們沒有清洗乾淨。
「那位就是重裝騎兵大統領王興明!」
趙輝指着那位軍漢,對肖廷生說道。
很顯然,王興明也看到了正在逐漸走近他們的一行人。
他先是怔愣了一下。
看這架勢像是朝廷下來了人。
他用手撫摸了下巴的鬍鬚,忽地揮手大叫道:
「趙將軍你來了,是不是前些日子我向刺史大人申請的軍費,現在有了着落?」
「還是刺史大人不太放心,以為我在弄虛作假,專門派人過來檢查視察?」
王興明大咧咧地喊話,是有其目的。
他昨天就聽說,兵部好像派人來到幽州,刺史大人親自到八面樓接待。
兵部來人,一般都會帶點見面禮,至少得安撫。
守疆將士,朝廷里的人也是清楚的,安撫不當,邊境不穩,後患無窮。
有道是手裏沒把米,連雞都哄不住。
他瞧着肖廷生是生面孔,估計是兵部下來巡視的大官,他故意把他看成刺史府的人,大聲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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