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狂叫一聲,雙腳連踢,踢的長刀亂飛,士兵亂滾,竟是被他踢出一條路來。
但是漁網,即便是他,被罩住之後,也動彈不得。
十六個人,藉助漁網,將他死死的摁在地上。
「你瞎鬧什麼!高蘭是朕的愛妃,朕要的是十拿九穩,不是你上山送死!」趙桓有些火大,拿起紅英手中的木槍,直接丟了過去。
高樓一拳揮出,隔着漁網,將木槍擊飛。
「十拿九穩!你倒是別讓蘭妹受傷啊!」
一聲蘭妹,喊出了他胸中所有傷痛,若是對高蘭沒有情意,他也不會離家出走!
想不到,數年以後重逢,她竟是被抬着來的。。。
趙桓揮了揮手:「放開他!」
拉着漁網的士兵,都不敢鬆手。
「放開他!」趙桓吼道。
士兵這才鬆開一角。
高樓坐在地上,低着頭,嘴裏喘着粗氣,滿滿的都是後悔。
若是他不下小重山,若是他不叫她來,她就不會受傷。
「朕借你一個人,陳東。他能孤身一人,將三十多位公主從完顏宗翰手中帶回來,他也可以一個人,將神醫宋祥帶下山!」
說完,趙桓拂袖上山。
千丈崖的楊進,為什麼是扣押宗澤,而不是殺宗澤?
他這是要拿宗澤談條件。
那就讓陳東去談。
人全都走光了,高樓獨自一人,坐在泰山腳下。
陳東,一個書生,能行?
他不信!
既然宋帝不肯幫忙,那他就一個人去!
高樓起身,從他來時的馬背上,拿下一捆東西,戰甲!
穿上這身戰甲,他才是那位人見人怕的大理聖子。。。
第二天,數十輛馬車匆匆而行,停在泰山腳下,後面跟着三千金騎,馬蹄聲凌亂,塵土飛揚。
「宋使陳東,不辱使命!」陳東跳下馬車,高聲喊道。
後面的馬車裏,跳下三十一位公主和十位大宋官員。
金兵將領蕭慶,馬鞭高舉,有號角聲吹起。
完顏宗翰要他們將這些人送到陳東想去的地方。
這一次,終於可以交差了。
讀書人,比他想像的要難纏的多。。。
最後一輛馬車內,唐括氏掀起車簾一角,望向泰山。
她搞這個帝璽大會,是要宋人自相殘殺,好為金兵南下掃除障礙。
這裏面,她最想幹掉的兩個宋人,一個是千丈崖的楊進,另一個是河東的王善。
大理邊騎被毀,讓她的計劃難以進行下去,能不能扭轉乾坤,就看這次談判的結果了。
只是不知道,宋帝讓高樓帶回的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到底是什麼意思。
晚上。
床上。
聽起來很曖昧。
但是宋帝若想欺負她,上次就可以洞房,何必搞的那麼複雜。。。
上山的路,開始有人走下,越來越多,隱隱然有將所有人包圍的趨勢。
蕭慶也不驚慌,只是冷眼旁觀。
趙桓走出,來到陳東面前。
短短十幾天,書生的帽子破了,衣服也破了。
但是書生還是那個書生,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
「很好!你很好!」趙桓拍了拍陳東的肩膀。
陳東的臉有些紅,心也有些虛。
在他大聲嚷嚷的背後,是陛下安排好了一切,他只是去走個過場,僅此而已。
「陛下英明!」陳東跪地,重重磕頭。
為他對陛下的誤解!
更為陛下救回公主讓大宋揚眉吐氣!
「看見沒有,與金兵齊名的大理邊騎,各個都是大好男兒。」趙桓扶起陳東,指了指身後。
陳東抬頭,一群個頭不高、膚色黝黑、長得不像宋人的士兵,穿着黑衣,整齊站立。
陳東對這些士兵拱手道:「高家私兵,大理死士,威震西陲,陳東佩服。」
別人看不起私兵,陳東卻是最敬佩,尤其是汴梁城以北的義軍。
沒有朝廷的糧餉,僅憑一腔愛國的熱血,與金兵抗爭,這就是陳東心目中的私兵!
趙桓重重的拍了一下陳東的肩膀:「把宋祥帶回來,救回高蘭,他們就會為大宋而戰,你做得到嗎?」
陳東眼皮直跳。
今天一早在濟州城,穿着黑色盔甲的高樓就找過他,問他有沒有可能從千丈崖把宋祥帶回來。
千丈崖!上百處懸崖,沒有嚮導,尋常人上山都能摔死!
讓他去這種地方把人帶回來?
「陛下!剿匪吧!」陳東道。
在他拒絕的時候,門外有人也是這麼說的。
「高樓,剿匪吧。」
可那穿着盔甲的男子,說了句抱歉,就離開了。
單槍匹馬!
趙桓將一件披風披在陳東身上。
「還記得東平府城樓落下的那件披風嗎?你不去,朕親自去,為了大宋,為了百姓,也為了書生!」
陳東看了一眼披風,想起趙桓在城樓上說的那句話,大宋亡了!
大宋為什麼會亡!
因為錯!
茫茫書生,芸芸百姓,不能保國守家,亦是錯!
他陳東不要大宋再亡一次,他也不願書生再有錯!
「陳東領命!」
陳東拉起披風的繩頭,在脖子上打了個結。
死結!
書生為了國家,就算死又何妨!
場面做足,陳東心裏篤定。
陛下不會讓他去死的,楊進也沒那個膽殺他!
汴梁城有句話,宋人敢殺陳東者,必遺臭萬年!
「很好!」趙桓再次拍了拍陳東的肩膀。
「楊進扣留了宗澤,是想和大宋談條件,只要宋祥下山,只要你覺得無礙大宋江山,朕都允了!」
陳東重重的點頭,上了馬車。
有識路的士兵,趕緊牽起馬,為他趕車。。。
三十一位公主,一一見過皇帝。
趙桓嘴裏就一句話,「朕會守着你們像大宋江山一樣!」
最後,是十位宋官。
領頭的是兵部尚書孫傅和吏部侍郎李若水。
兩人皆是一身罪袍,衣服上好大一個囚字。
靖康之恥不敢忘!
亡國之痛不能忘!
「幾位大人辛苦了,先去歇息吧。」趙桓不認識這些官員,讓王再興帶上山去。
被金兵擁簇的一輛馬車內,唐括氏戴着斗笠,緩緩將車簾拉開。
「你就沒想過,先禮後兵?」唐括氏道。
趙桓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耳朵,意思是,路太遠聽不到。
唐括氏一咬嘴唇,驅車前往。
到宋帝十步前停住。
唐括氏再次去掀車簾,已有人搶先一步拉開車簾,隨即跳上馬車,一把將她摟住。
「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麼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殺殺?」趙桓埋怨道。
原本伸出指甲,打算教訓一下趙桓的唐括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
混蛋宋帝!又拿懷孕來開玩笑!
她要真懷上了,那就是母憑子亡。
大金朝廷容不下她,完顏晟也保不下她。
「你就不怕車上有埋伏?」唐括氏問。
趙桓扶正她的臉,盯着她的眼睛。
「怕!當然怕!但朕更怕見不到你,抱不了你。」
話說的很漂亮,其實在拉開車簾的時候,身旁紅英余里衍都在。
馬車上就一個余歌而已,那算什麼埋伏。
真要說有埋伏,也是大金皇后被他埋伏,馬車邊上都是宋兵。
「宋帝,楊進私自攔路,往來商賈怨聲載道,宋軍的糧草也被劫過多次,你不打算用兵。。。唔。。。」
唐括氏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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