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真的有辦法?」
「當然有了,我可是七品鬼將!」我話鋒一轉:「再說,你有其他辦法嗎?」
「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別的路能走?」
老張點頭:「後生仔,老子一輩子保本,希望老了,老了,你不要把老子搞得賠本!」
我微笑:「放心吧,咱女人,可是焦家大小姐,我們家家訓就是不做賠本的買賣!」
「那我就用命,信你一次!」
「啊!」老張放開心神,掙扎地退出,他的臉,完全被另一張面孔取代。
「這是什麼?」親衛隊長,手裏的刀橫在胸前,這是最後時刻,他對於自己的使命!
「這是一個時代的噩夢!」我臉色陰沉,放開手中的東西:「可是,天會亮的,這個時代過去了!」
隨着我手展開,我收到的另外八個東西一一顯示。
紙條,金戒指,包袱,煙盒,古琴,毛筆,破碗,手槍,石頭。
老農,胖富人,黃三天,瑤姐,小乞丐,小學生,天殘地缺,黃隊長,老張!
我大喊一聲:「陰差開道!」
我一步出鬼火車。
車外一陽抱着手機:「時間到了,在哥,上路了!」
「噗!」很輕微的聲音,明明世界上沒有什麼變化,可空氣中陰氣卻更濃了。
「鬼門關開了!你下去吧!」我扭頭看向親衛隊長。
他好奇:「你要幹什麼?」
「嘿嘿,老子是陰差,當然干我的本職工作!」
我站在鬼火車頭:「陰差開道,魂魄上路了!」
我身子前傾,盔甲穿在身,劍罡陣法被激動。
「陰差開道,魂魄上路了!」我再次大叫,身子在前,牽引着鬼火車,用盡我全身的力氣。
我的陰神顫抖,陰氣蒸發空中,這是用力過度:「陰差開道,魂魄歸」
「砰!」
鬼火車發出一聲巨響,他離開看不見的軌道。
我回頭看見無數鬼物跟在身後,他們推動鬼火車:「你們要幹什麼?」
「干一個華國人的本分!」
我緊張大叫:「你們身上有怨氣,跟我走黃泉路,會被鬼門關吸進去!」
「怨氣,會帶你們進入十八層地獄的!」
這是地府的規則,十八層地獄磨怨氣。
黃毛小鬼大笑:「多乎哉,不多已!」
「在哥,其實我不是黃毛,我也不是現代人!」
他身子顫抖,顯出原型,穿着一身長袍,頭上扎着辮子:「在下是民國的,怕你們看不起,才裝的黃毛!」
「我的怨氣來自於自己,來自於死之前,不敢舉起的鋼刀!」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這火車,我推得,這地獄,我去的!」
長袍黃毛,咬着辮子:「這救國之士,我該送得!」
「不就是個地獄,同去!」
他張口大叫,推動鬼火車:「陰差開道,魂魄歸嘍!」
無數陰魂跟在他身後,顯出原來的模樣大叫:「陰差開道,魂魄歸」
聲音延綿不斷,邙山內鬼嘯霧開。
親衛隊長站在我身邊,伸手想推動鬼火車。
一隻手憑空出現,拉住他:「你不許去,這開得是陰陽道,走得是黃泉路!」
「黃泉一去,不復返,咱邙山鬼物多,他們去了,也是咱邙山的心意,你不能去!」
「你這周身怨氣不散,去地獄裏,非要十八城地獄轉個遍!」
親衛隊長站在一邊不敢動彈。
我聽見聲音扭頭大笑:「算了吧,這累人的事,還是我們這些小民來做!」
「小機靈,敲鑼!」
一陽大喜,推着小機靈的腦袋:「快去啊,快去啊,傻孩子,在哥叫你呢!」
「這可是大陰德一件啊!」
小機靈緊張四處望:「引路鑼呢!我沒有啊!」
一陽這個着急啊:「咋會沒有呢,咋會沒有呢不行,你敲你爹的腦袋吧!」
我搖頭拉動火車大喊:「鬼差令!」
小機靈恍然大悟,走在我身前,大喊一聲:「陰差開道,魂魄歸嘍!」
鬼差令迎風見長,變成一塊大銅片,遠遠看去,還真是鑼鼓一樣。
他走在前,我跟在後。
鑼聲一響,我向前一步走。
鬼火車一點一點挪動,離開邙山。
我大喊着:「向大商市里去!」
小機靈點頭,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完全聽我的。
我們大部隊,一點一點向大商市移動。
走動的不止,我們,還有天上的陰雲。
黑雲從邙山,來到大商市外。
陰差借道,走的不是陽間路。
只是不知道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們來到大商市外。
有陰差攔路,這是來自地府的陰差:「你們是哪裏的鬼差,要去哪?」
「我是大商市的陽差,七品鬼將,要回大商市!」
領頭的鬼差詫異:「是郝在大人嘛?」
「你認識我?」
「我曾經在城隍爺座下當過差!大人,沒收到有調令,陰差借道啊!」
我一步往前,身後還拉着鬼火車:「是我下的令,我要渡鬼!」
帶頭鬼差為難:「大人,您是從邙山來的吧,邙山的鬼只能走邙山的路!」
「沒有下面的調令,不許借道!」
我再向前一步:「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帶頭的鬼差嘆氣:「要是,您一定要走,我們也只好為您護駕了!」
鬼差匯聚在我身邊,銅鑼一響,我向前一步。
陰間鬼差大驚:「這是邙山的鬼火車?大人,您何必為了邙山的禍害,害了自己!」
我搖頭,回頭望一眼:「這不是邙山的禍害,這裏面是我們的先輩!」
隨着我由通道走出。
鬼差站立半空不敢動彈:「陰差借道,百鬼夜行,這是要出事啊!」
「快去,快去請城隍爺來!」
「不用了,大商的事,還有我不知道的!」城隍乾爹站在一邊。
我想行禮。
城隍乾爹拜首:「這是送先輩,不必行禮!」
「別折損英雄威嚴!」
「我當初就佩服這幾人,以自己血肉為後輩開路,是我所敬畏之人,當受我一拜!」城隍拜禮,火車上,有大商市城隍印落下。
車輕萬斤。
城隍大叫:「還愣着,還不幫忙,這是天大的陰德!」
銅鑼再響。
我向前一步,低頭看地,抬頭不知道為何眼含熱淚:「陰差開道,魂魄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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