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許良意還會懺悔,會愧疚,會跪在地上瘋狂打自己,甚至給妻子磕頭道歉。
可是在許媽媽心軟後,他又開始了。
賭啊,這種東西,會上癮,那種一瞬間生死,熱血沸騰的感覺,是戒不掉的。
在第二次,第三次帶着男人回家後,許良意殘留的那一點點愧疚消失了,甚至變得理所應當了。
在許媽媽產生要離婚,離開的想法時,他甚至「看」住了許媽媽,限制了她的自由。
那兩年,她們就是過着這樣的生活:爸爸賭博,媽媽在家照顧她們,然後爸爸帶着不同的男人回家,那時,屋子裏一片亂象:關着的門裏,男人在咒罵,媽媽在慘叫,爸爸在門外面喝酒,臉上的表情迷離而沉醉,許墨婉姐妹倆在廚房瑟瑟發抖抱在一起。
爸爸喝得醉醺醺的,打量着她們,似乎在為什麼商品估價般。
「以後記得要聽我的話,知道沒!」
他走過去,拍了拍兩姐妹的臉,「要聽爸爸的話,爸爸才會愛你們,才會帶着你們去買雪糕。」
說完,他哈哈大笑,繼續喝酒。
姐妹倆更加緊地抱在一起。
是啊,以前的爸爸會馱着許墨婉或者許墨姝去買雪糕,那時的爸爸是慈愛的,溫柔的,但現在呢?
那兩年,許墨婉姐妹倆被迫成長和早熟。
終於,在某一天,許墨姝握着小拳頭說:「我要放媽媽走!我寧願媽媽離開,也不要再聽到媽媽哭和被打了。」
許墨姝很聰明,在觀察計劃了幾天後,成功將許媽媽救了出來。
「媽媽,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不,我要帶着你們走。」
「不行,媽媽,我們是小孩子,會拖累你的,你走吧,只能你走,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妹妹的。」
遍體鱗傷的許媽媽怔愣了下,抱着兩個孩子哭,「對不起,是媽媽沒用,可是媽媽再待下去會死的,會死的。」
她喃喃着,「你們等媽媽回來,等媽媽回來接你們。」
於是,那個夜裏,許媽媽親吻了她們的額頭後離開了。
第二天,再也找不到許媽媽這個替他還債的工具人的許良意,在得知這是許墨姝的主意和行動後,直接將八歲的許墨姝打個半死。
許墨婉怎麼都忘不了當時渾身都是血,蜷縮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姐姐。
「婉婉,爸爸不打你,你是爸爸最愛的女兒,但你不能背叛爸爸,背叛爸爸就是這樣的下場!」
許墨婉確實沒有被打,後來她帶着姐姐出去求救
小學畢業後的許墨婉姐妹倆早早輟學,成為了許良意還錢的替代人。
是的,因為她們長得好,在偶然一次被介紹去拍童裝廣告掙到不少錢後,許良意就又開始了。
帶着她們不斷拍廣告,去影視城找那種需要兒童的龍套。
不斷地掙錢,但掙來的錢都被許良意拿去賭了。
許良意知道娛樂圈,他原本想着要靠着兩個女兒在娛樂圈爆火,當童星,以後一拍戲就可以拿幾百萬,上千萬的錢。
可惜他的夢沒辦法實現,因為姐妹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演天賦,只能演一些花瓶的角色。
許良意試過要帶着她們簽約公司,但都沒有成功,最後他只能放棄。
但許墨婉姐妹倆還是一直靠着不斷跑龍套,拍廣告掙錢。
只要能掙到錢,無論是什麼雜七雜八,好或不好的龍套,廣告,許良意都替她們接了。
一直到十五的時候,姐姐許墨姝再也忍不住,最後跟一個男人跑了。
在離開前,姐姐問了許墨婉要不要一起離開,但許墨婉不知怎的,沒有答應。
於是,姐姐離開了,許墨婉留下了。
許墨婉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留下,是奢望那點虛偽的父愛嗎?還是奢望着回到小時候的美好,得到那種溫暖?
許墨姝離開了,掙錢給爸爸還債的壓力就全部給到了許墨婉身上。
隨着長大,許墨婉越來越好看,有不少男人追求她,她既渴望他們的靠近時的溫暖,又害怕那種溫暖會灼傷自己。
一直到一年多前,遇見白廷曜。
兩人可以說是乍一見面,就互相有好感,後來白廷曜瘋狂追求她。
他的溫柔,紳士,博學,貼心,關心這些都在一點點地打動着許墨婉。
於是,許墨婉答應了他的追求,甚至搬到了白廷曜的公寓一起住。
那一年,和白廷曜在一起的這一年,是許墨婉十幾年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年,快樂得好像她是個被白廷曜精心呵護,捧在掌心裏的公主,被寵着,愛着,無憂無慮。
那一年,她被白廷曜滿滿的愛滋養的。
也是那時她才發現,原來她那麼渴望愛,原來愛對她來說那麼那麼地重要,沒有愛的她,只能算是行屍走肉。
但,美好總是短暫的。
一年後,她白廷曜總是鬧矛盾,階層,小時候所處的生長環境不同,也導致了他們三觀不同,很多時候,想法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白家父母發現他們在一起後,堅決反對。
越來越多的誤會和矛盾在他們之間出現。
許墨婉忽然發現,白廷曜確實很好,但和她確實不合適。
努力掙扎,挽救了三個月,最後他們還是分開了。
白廷曜也出國了。
許墨婉剛開始覺得,失去了白廷曜,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不是的,她陷入了更加糟糕的情況。
她發現她還是缺愛的,她極度渴望來自別人愛,不願意跟着姐姐離開,是想要爸爸的愛,哪怕是虛假的,遇到白廷曜,更是全身心都投入進入。
她就像是一朵需要用愛來澆灌的花,一旦沒有愛的澆灌,她就會快速枯萎。
而此時的她,就處於在枯萎的狀態。
兩個月了,她拼命控制自己不住聯繫白廷曜。
也陸陸續續失眠了兩個月,昨晚半夜迷迷糊糊還差點自殘。
也是那時,許墨婉才意識到自己不對。
今天早上找到了心理診所。
想起醫生說她患有中度抑鬱和嚴重失眠,許墨婉就苦笑。
許墨婉睜開眼睛,映入自己記憶眼帘的是白廷曜的身影。
「白廷曜,白廷曜」
「廷曜。」
「廷」
許墨婉蜷縮着身體,不斷低喃着這個早就刻在骨子裏的名字。
忽的,許墨婉似乎想起什麼,眼睛通紅,猛地拿起旁邊從診所開回來的藥,找到那瓶安眠藥,一整瓶打開,就要往嘴裏灌。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起,外面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許小姐在嗎,有您來自溫華省的快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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