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依然神色不變,淡然對視。
「倒是不知道東雲國什麼時候出了這等有氣魄的小輩。」白色儒衫男子緩緩開口。
沈浪微微一笑:「世界變得很快,你該多看看,不可閉門造車。」
白色儒衫怒極而笑:「好好好,教訓的好啊,我吳松翰晉升賢人多年,便是文廟君子也見過,倒是沒想到今日會被一個後生教訓。」他轉頭看向林廣賢,「林賢人,何不介紹下這是東雲國哪位天驕啊?」
天驕兩個字他咬的極重。
林廣賢抱拳道:「吳賢人,這位的身份可不得了,是白衣半聖張聖新收的弟子,沈浪沈子玉。」
聽到白衣半聖四個字,吳松翰神色一凜。
「沈浪,可是那個寫出天道聖文《正氣歌》的沈浪?」
一直沒說話的錦袍中年人忽然開口問道。
沈浪抱了抱拳,道:「是在下。」
錦袍中年人面露讚許之色,點頭道:「不錯,有此等天驕來參加我雲湖文會,是我南嶽只幸。」
這話說的那吳松翰臉色微變,看了看沈浪後,沒有再開口。
沈浪心頭好奇,看來這紫袍中年人的身份不一般啊。
剛想到這裏,耳邊就傳來凝煙的傳音:「這是南嶽國穆親王,當今南嶽皇帝陛下的親弟弟,五品武夫。」
沈浪眼皮微跳,果然是大人物。
就在這時,林廣賢忽然抱拳行禮道:「穆親王,這沈浪乃是我東雲國學子,老夫身為東雲文院教席,要治他個不敬之罪。」
穆親王微微皺眉,道:「這是東雲國之事,與本王無關。」說着,他目光投向沈浪,「晚些開宴,可隨無雙和大慶來我處一敘,我那調皮的女兒可是對子玉先生崇拜的很。」
「是,沈浪一定赴宴。」
沈浪恭敬行禮。
穆親王點了點頭,這才微笑道:「吳先生,王先生,既然是東雲國家事,咱們就不要摻和了,先回吧。」
說完,領着兩名儒生轉身就走。
穆親王對鄰國局勢自然關注,特別是年輕一輩的天驕。而且戰無雙和孫大慶都是王府常客,兩人也不知道提起了多少次沈浪的名字,穆親王想不知道都難。
特別是最近東雲皇城又出了那件大事,沈浪一人力敵八名妖族七品和一名六品,最後斬殺不僅是陣斬六名七品,甚至還把那名六品給幹掉了。
這樣的人,穆親王自然會相當關注,自然也就知道了沈浪目前的狀況白身。
這發現讓穆親王眼前一亮,白身好啊!
如此人才東雲國不要,我南嶽國可以招攬啊。
所以才會留下那個邀約,你林廣賢想出手我不攔你,但我一會兒要見到活人。
林廣賢看了沈浪半晌,身周的青光終於漸漸散去。
「走吧,接風宴已經安排好了。」孫大慶說道。
沈浪微微點頭:「有勞孫兄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雲湖,便是那跟着紫袍人同來的腰懸古劍的白衣女子,也對沈浪頷首示意。
東雲國一眾讀書人看着沈浪的背影表情頗為複雜。
到了今日,東雲國第一才子之爭已經沒有懸念,當初陳煜和沈浪有過爭鋒,但最終是沈浪在龍宮詩會上一首《水調歌頭》橫壓全場,此後再沒有人提過什麼皇城第一才子,京城第一才子。
陳煜之後參加過幾次聚會,也嚴禁旁人再那麼稱呼他。
就是這樣的一個讀書人,現在卻無法代表東雲國參加雲湖文會。而南嶽國的盛情邀請,更是讓東雲國一眾讀書人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林賢人,就這麼算了?」張紹站在林廣賢身旁低聲說道。
林廣賢只是盯着沈浪的背影良久,這才沉聲道:「走。」
沈浪跟着孫大慶和戰無雙一路,那名腰懸古劍的女子只是在一旁跟着,偶爾會轉頭看沈浪一眼,若是視線對視,也會頷首微笑,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言語。
從那古劍的樣式,沈浪倒是隱約猜出了對方應該和戰無雙一樣是來自坤元宮,只是不知道具體身份如何。但看她一路跟隨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惡意。
這一路越是往裏走,周圍的佈置就越是華麗,周圍的護衛實力也越發的強橫,便是那些女婢,一個個都比外圍的嬌美許多。
終於是臨近雲湖,沈浪就看到了一片柵欄將一大塊地皮圍了出來,周圍掀着白色帘子,將這一片的湖岸給圈禁了起來。這雲湖邊上雲集各國權貴和讀書人,戰無雙和孫大慶能做到這一步,倒是讓沈浪有些驚訝。
孫大慶微微一笑,道:「寧妃是我三姨,這裏是她讓人弄的,算不得什麼。」
沈浪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抱拳道:「沒想到孫兄還是皇親國戚。」
戰無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孫大慶滿臉尷尬,沒好氣地瞪了沈浪一眼:「就知道你小子沒好話!」
幾人靠近後,侍衛立刻將帘子掀開一角。
穿過一片白簾帳,眼前視野豁然開朗。
遠處一片湖光景象,其上雲霧升騰。湖邊是一座別致亭苑,其中已經有不少人在候着。
沈浪看了眼,就發現這裏竟然還有熟人。
「沈兄,中秋一別多日不見了。你可是瞞得我好苦啊!」
李雲山笑着走了過來。
沈浪也是含笑還禮,道:「龍宮詩會上非是有意隱瞞身份,還請李兄見諒。」
沈浪對李雲山沒什麼好感,但也談不上討厭。當初那個賭約讓沈浪有些不舒服,但也僅僅如此。畢竟當日兩人也不認識,沈浪又堵着泉水把戰無雙洗了一遍,李雲山作為戰無雙的朋友,下手黑一點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除了李雲山外,竟然還有陳林志。
鬼修跑來參加儒道盛會,這倒是很少見。倒不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主要是浩然正氣對死氣有天然壓制,鬼修在這種場合不會很舒服。而且鬼修大多沉默寡言,相比喜歡「唇槍舌劍、口舌之利」的儒修,那完全是兩個極端。
「沈兄。」陳林志朝沈浪行了一禮。
「陳兄好久不見。」沈浪還禮道,「不知鄭兄如何了?」
當日鄭江辰肉身崩潰,陳林志帶走了魂珠,之後也沒聽戰無雙提起過這事,沈浪倒是有些關心。
「已經無法重鑄肉身,只能看找到合適的新屍,看鄭兄能否借屍還魂。」陳林志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微蹙。
沈浪心頭一動,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陳林志嘆了口氣,道:「不瞞沈兄,確實有些難處。鄭兄修煉的是儒道,但要讓他還魂必須以鬼道秘法。沈兄也知,浩然正氣與死氣本身天然衝突,鄭兄若是實力低微也還好說,偏生已經是七品學士境,要想鄭兄的神魂安然進入新屍,就必須讓浩然正氣與死氣完美結合,但這一點很是困難,必須藉助外物。我倒是聽說文廟有一篇承載了鬼道的經文,但也不知真假,而且這東西寶貴異常,便是真有恐怕也很難得到。」
沈浪道:「若是能拿到那篇經文,陳兄可有把握?」
陳林志苦笑道:「我知沈兄乃張聖弟子,但要拿到那種級別的東西,恐怕也不容易」
說是不容易,其實陳林志很清楚,那根本是不可能。以儒道文章承載鬼道,這根本是逆天的寶物。並非是說這寶物有多強大,而是這種東西太過珍惜,幾乎是不該存在於世間。
別說是沈浪這麼一個張聖弟子了,就算是張聖本人,想要拿到那東西恐怕都不容易。
沈浪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來想辦法,我就想知道若是真有那東西,是否能讓鄭兄安全進入新屍?」
見沈浪說的認真,陳林志也不猶豫,點頭道:「這本是還魂最困難的一步,若是真能拿到,那我至少有八成把握讓鄭兄安然還魂。」
沈浪微微頷首,道:「如此便是,待雲湖文會結束我們再細談此事。」
陳林志有些驚異地看着沈浪,就見沈浪神色很平靜。
難道還真能拿到不成?
孫大慶又給沈浪介紹了許多人,都是南嶽國年輕一輩的修士,各道都有。一眾人見了沈浪也很客氣,雖說不知道細節,但大多都聽孫大慶說了,沈浪是他和戰無雙等人的救命恩人。
沈浪找了個空閒,偷偷問戰無雙道:「你給我找的僱主不會是你們南嶽國的吧?」
戰無雙瞥了他一眼:「這是你該關心的?」
沈浪訕然,道:「就是隨口問問。」
戰無雙這才低聲道:「放心吧,不是我南嶽的,其他的就不透露了。」
沈浪輕輕點頭。
戰無雙是中間人,守護兩邊身份秘密是必然的,能不因為和沈浪關係好就把對方賣了,這一點反而讓沈浪很是欣賞。
沈浪唯一關心的,就是對方是不是南嶽國人。
無論東雲國現在和沈浪關係如何,沈浪畢竟是生長於東雲國,若是南嶽因為這次雲湖文會實力大漲,那對東雲國並非是好事。
至於說到時候戰無雙手中的名額是否給南嶽國,那就不是沈浪關心的了,只要不是從他手中直接入了南嶽國就行。
正想着,忽然就見聽遠處傳來一陣喧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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