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老馬沈姑娘皓辰。」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傳進他的耳里。
「皓辰,我們有救了,好像是四爺他們。」老馬回頭興奮的說。
「是嗎?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別管那麼多了,得喊住他們。」
「你確定是他們嗎?沈芳不想讓四爺知道。」
「確定。我們得先上去,才能找小姐,顧不了那麼多了。」老馬說完就朝外走去。
「四爺四爺寶柱」老馬使勁大喊。
「四爺四爺。」皓辰也撐着身子站起來,用盡全力跟着喊。
「四爺,你聽,山下好像有人回應。」寶柱說。
「對,是有人在喊。」春喜說。
「沈芳,是你嗎?」四爺喊。
「四爺四爺我們在這裏。」老馬和皓辰齊齊喊。
「寶柱、賈六,快下去看看。」四爺聽了到喊聲,立即吩咐道。
「是。」他們兩個慢慢的爬了下去。
「小心一點。」春喜說,寶柱和賈六慢慢的爬到下面,順着喊聲找去。
「寶柱、賈六,我們在這兒。」老馬看到了他們兩個。
「老馬,終於找到你們了。」寶柱跑了過去。
「幸好來的及時。」
「出什麼事了?沈姑娘呢?」寶柱看了看,只見到皓辰一個。
「先把我們弄上再說吧,我的腿脫臼了,皓辰中了毒。」
「賈六,你扶着老馬。」寶柱走到皓辰身邊扶着他,幾人朝山崖口走去。
「你們先帶皓辰上去,我在這裏等着。」
「好,我們一會兒下來接你。」寶柱背起皓辰,賈六在後面托着,朝山上爬去。過了一會兒,他們便爬了上來,四爺和曹大人看見了立即上前幫忙,把他們拉了上來。
「有勞二位了。」皓辰喘着氣,虛弱的坐在地上。
「四爺,老馬還在下面,我們這就下去把他帶上來。」寶柱說。
「沈芳呢?」
「沒見到沈姑娘。」賈六說。
「沈芳不在下面?你們先去吧,小心點。」四爺大驚,寶柱和賈六又爬了下去。
「你們怎麼了?」曹大人問。
「沈芳人呢?」四爺着急着問。
「回四爺、曹世伯,我們路過此地遭人下毒暗算,老馬為了救我一起摔下了山,沈芳她。」皓辰說着,感覺有點暈眩。
「沈芳怎麼了?」四爺緊張得瞪大眼珠。
「我把她送上了馬,逃走了。可是我們都中了冷蝕散,渾身無力,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安不安全。」皓辰說着就暈了過去。
「皓辰、皓辰!」曹大人扶住了他。
「我把馬車牽來。」春喜忙回頭去牽馬,四爺楞在那裏。一會兒,寶柱賈六帶着老馬也爬了上來,他們將他倆兒都扶上了馬車,又將另外兩匹馬拴在了馬車後面。
「四爺,現在怎麼辦?」寶柱問。
「朝前走,一定要找到沈芳。」
「四爺,小姐中了毒,定是走不遠,不如順着山路找。」
「走!」四爺一聲令下,自己跨上了雁子驕,寶柱騎馬在側,賈六駕起馬車前行了。
萬蝶谷
谷後方的花園裏,圍着青青翠竹,虛掩着一池溫熱的泉水,沈芳一個人赤身浸在池中央,藉助泉水的熱量衝破穴道,她眉間微蹙,頭冒熱汗,用力運氣。突然,一個身影飛過,將她一把拉出了水池。
「你想把自己燙死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半盞茶的時間就要出來,不然會燙傷全身的。」谷主說着,將衣服丟給了她。
「我想快點打通穴道,恢復氣力,竟忘了時間。」沈芳忙着解釋,才發現身邊的谷主,慌亂的用衣服遮住身體。
「那是因為你心有雜念,跟我來。」谷主說完自顧自的走了,沈芳快速穿好小跑上前。她跟着谷主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桌邊伸出了手,讓谷主替她把脈,想起剛才,不免雙頰通紅。
「打擾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谷主您的尊姓大名。」沈芳有些尷尬。
「賤名不足掛齒,你仍然叫我谷主吧。」谷主診了一會兒點點頭。
「谷主,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把穴道解開?因為我真的很擔心家人安危,請你幫我。」
「快了,你先休息吧。」谷主說完就離開了,沈芳一臉無奈。
夜晚,四爺等人在山裏露宿,皓辰、春喜、曹大人靠在馬車裏睡着了。寶柱和賈六靠在馬車外也呼呼大睡,四爺和老馬坐在火堆旁,喝着酒。
「老馬,我去過大雜院,問了老兩口子,他們都告訴我了。」
「幸得四爺有心,不然我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老馬的腳傷已被寶柱用燒酒治療過了,包紮着。
「到底是哪路人幹的?出手這麼狠。」
「算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把我們毒死。」老馬有些語帶雙關。
『急件被劫、他們又遭到追殺,從種種跡象來看像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是何居心呢?』他心想。
「不知道沈芳現在怎麼樣了,希望她平安無事。」
「小姐她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些年你一直陪在沈芳身邊嗎?」
「差不多吧,她一直在怒族,而我呢閒不下來,會帶着鏢局的漢子們東奔西走,有時去看看她們母女兩。」
「多虧你替我照顧她們。」
「不敢,照顧小姐是老馬該做的。」
「她就沒想過成個家嗎?」猶豫半天,他試探着,從沒當面問過沈芳,他不敢,問不得,也聽不得。
「成家,我希望。但哪裏是家?和誰成呢?四爺,這話你不該問。」冷笑幾聲,老馬喝口酒,灌下的是悶氣。
「你知道,當年我很想留下沈芳,可是她恨我,不會跟我回宮的。」四爺想起這些,臉上有點沮喪。
「當年跟你們分別後,小姐萬念俱灰,不知該往何處,差一點就了斷了自己,幸虧是孩子救了她。」
「孩子?」四爺詫異。
「我帶着昏迷的她誤闖進老刺蝟的寨子,當時情況非常危險,小姐身子虛很可能會小產,是老刺蝟全力救她,才保住了孩子。」
「她有了身孕,怎麼也不告訴我?」四爺低聲說,言語間盡顯落寞。
「她自個兒都不知道,是後來才發現的,自從有了孩子後,她才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怒族人很樸實、熱情,接納我們住下,老刺蝟也經常開導小姐,慢慢的她就放下了從前,接受新的生活。直到孩子出生,她帶着孩子在那裏長住了,教怒族人念書認字,日子也就安穩下來了。」老馬娓娓道來,四爺認真的聽着,頻頻點頭。
「蒙兒她」話音未落,老馬就接上了。
「孩子出生前,小姐就想好了名字,無論是男是女,都取『蒙』字,蒙古包的蒙,是何意義想必四爺你比我更清楚。」老馬隱瞞了沈芳不要孩子的那段過往。
「難怪一見到這孩子我就喜歡,捨不得她。」想起她,暗淡的眸子又亮了。
「四爺,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老馬說着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靠着後面的樹幹,閉目睡了。四爺仍睜着眼空洞的望着,想像着五年來沈芳所經歷的一切,從懷孕到生產她都獨自承擔,一定也受了很多折磨,而自己不能像尋常人家的丈夫陪在身旁,如今能見到女兒,就像是種恩賜。這次回去,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她們,用以後的日子去彌補自己的過失,好好疼愛這個因自己而嘗遍人間疾苦的女子。
萬蝶谷
沈芳好不容易熬到半夜裏,她輕輕的走到門口,看見兩名守衛睡着了,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走了出去。萬蝶谷不像避暑山莊那樣到處都點着燈籠,而是漆黑一片,靜得有些可怕,她憑藉月光,摸索着通往谷口的道路。突然,一隻黑物從她眼前掠過,嚇得她驚叫忙捂住嘴,定睛一看原來是只黑貓蹲在那裏正用綠色眼睛盯着她。沈芳擦擦頭上的冷汗,繼續朝前走,前方出現了兩條岔路,該走哪一條呢?她沒有過多時間考慮,選擇了左邊那條走去。不知走了多久,還是沒有看到谷口,卻看見有間屋子亮着,她好奇的走了過去,通過窗戶,看見屋裏沒有人,她剛想離開,卻瞥見牆上掛着的一幅畫,不是山水也不是花鳥,而是一名女子。她走了進去,來到畫下細細端詳,這女子坐在石凳上,眉間若蹙,眼神悠然的垂下,那相貌怎麼有些熟悉呢?她也沒多想還是儘快離開吧,轉眼就看見旁邊衣架上掛着一套新娘嫁衣,她伸手摸了摸,這布料和做功都是上乘的,斜眼一瞧,旁邊矮桌上還放着鳳冠。
『是這裏要辦喜事?』
「好看嗎?」突然,身後有人說話,她驚嚇的回頭,是谷主。
「谷主,我睡不着,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無意冒犯,還請見諒。」沈芳有些尷尬又有些膽顫心驚。
「想穿上嗎?你若是穿上了,一定很美。」谷主不理會她的話,伸手摸了摸嫁衣的衣袖。
「,這嫁衣是很美,可我。」沈芳低下頭,欲言又止。
「趁我的侍衛睡着,是想逃走嗎?」谷主揭穿了她。
「,我真的很擔心家人,想要去找他們。」
「我說過了,去留都由你,不用跟我解釋,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了,又怎麼會在乎你的功夫呢。」
「我知道谷主是為我着想,可是我心裏很不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衝破穴道,我真的不能再耽擱了。」沈芳眼中有些含淚。
「我已經派家丁去附近找過,只發現幾具穿着黑衣的屍體,並沒有其他的,我想他們不會是你要找的人吧?」
「不是,那些是追殺我們的殺手。」
「為何會被人追殺?」
「這我也不清楚,經過此地突然間就有幾個殺手圍住我們,幸虧家人救了我,可是他們」沈芳抹淚。
「我想你的家人應該沒事。」
「可我還是想快點找到他們,因為身有要事。」沈芳聽了她的話稍稍鬆口氣,但還是請求着。
「那你現在就走吧,只要你走得出我這萬蝶谷,我絕不阻攔你。」谷主的臉色陰沉下來。
「,多謝谷主了,等找到家人,我再來向谷主謝恩。」沈芳說着就要起身離開,但感覺人輕飄飄起來,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倒在桌上,谷主詭秘的笑了笑,吹熄了蠟燭。
天剛亮,四爺就催促着眾人起身,吃了點乾糧後立即上路去尋找沈芳。沿着山道,放眼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
「皓辰,你還記得沈芳的馬往哪個方向跑了?」曹大人問。
「曹世伯,當時我自己也昏昏沉沉的,把她扶上馬後我就暈了,應該是順着山路跑了。」
「哇,這兒那麼多山路,它會跑哪一條呢?」春喜掀開窗簾看着。
「要不,我們分頭去找,總有一條是正確的。」皓辰說。
「那不行,大家不能分散了,這只會越弄越麻煩。」老馬說。
「老馬說的對,我們也不能離開四爺。」春喜說。
『到底那匹馬會把沈芳帶到哪裏呢?』四爺正想着,忽然雁子驕載着他拐進了一條窄小的山路,他沒有阻止,由着它繼續前行,寶柱、賈六緊隨其後。
「四爺,我們會不會走錯啊?越來越荒了。」寶柱問。
「不會,我信它。」皇上說着拍拍雁子驕的脖子。這條山路有些昏暗,賈六駕着馬車剛好通過,兩邊的樹木長得蔥鬱,快要將天都覆蓋住了。皇上十分警惕的掃視着周圍,頭一撇直盯着旁邊的草堆看,於是他下馬走了過去,蹲下身從葉子堆里拾起一塊帕子,仔細翻看着,在帕角上看到繡着的「芳」字。
「走這條路,沒錯。」他將帕子放入懷中,立刻上馬前行。走了一段路前方又出岔口,他停下查看,雁子驕毅然朝着其中一條路快速奔跑,而且越來越快,後面的賈六不停的揚鞭追趕。
「怎麼回事啊?幹嘛跑得那麼快?」春喜抓緊了扶手。
「可能發現了什麼吧,四爺騎的那匹馬名雁子驕,是從蒙古草原運來的,十分的野。」曹大人說。
「雁子驕?」老馬想着沈芳的別號,夜雁兒,不由得笑笑。
「是四爺取的,除了四爺沒人能馴服它呢,這會兒大概又發瘋了。」春喜邊說邊向外張望。雁子驕依舊沒命的奔跑,四爺只有拉緊韁繩,忽然它騰空躍起,跳過木柵欄,衝進了萬蝶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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