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夜空已經掛上了一道清月,伴隨着幾顆睡眼朦朧的星星,新區幾座新建的天橋已經被晚高峰的來往車輛擠得轂擊肩摩,而後幾輛摩托車被擱置不前。
車主不停的摁着起鳴器,嘴裏還應接不暇的吐着幾句抱怨。南城雖然很大,但高峰擁堵狀況卻時常出現。
「他媽的,這是要堵到什麼時候啊?老子還等着回家搓澡呢!」
一位摩托車機主等的不耐煩了,張口就是滿口外地口音的粗話,旁邊有一位騎着紅色電動車的金色波浪卷女人,那女人吐出個煙圈,瞥了眼旁邊滿腿水泥漬一臉大腮鬍子的男人嫌棄的看了一眼,有點不耐煩,但並沒有多與車旁的男人交際。
「慕總,范老師的講座還有半個小時開始,您看您現在嗯」
女助理頓了一下,又接着對站在高大落地窗前的男人說道:「是不是該出發了?」
慕送抿了一口手裏的咖啡,一頭過肩的棕色天生卷配上一身由設計師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裝,雖是一雙藍色桃花眼,但眼眸里卻沒有任何情緒,靜靜的望着幾十層樓下的車隊,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要不是知道慕送是怎樣的「手段」,乍眼一看,大概誰都會被他人畜無害的外表吸引。
他眯着眼,音色冷冽但又不失禮貌的說:「新區的交通是不是要治一治了?」。
身後的女助理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倒也習慣了目送的出牌方式,腦迴路轉了三百六十度又急忙回道:「好的,慕總,我馬上去找人辦事!」
「找杜天吧。」
慕送轉過身,看着一身正裝,扎着高馬尾,生着兩隻大眼睛的女助理回到,又補了句,「今晚范老師的講座我不去了,你幫我跟范老師說一聲,還有,跟各部門說一聲,你們可以下班了。」
聽到下班,高倩剛剛還因為緊張夾着的雙臂可見的放了下去,嘴角也升起了一絲笑意,音調明顯高了一個調的回覆到「是,慕總!」說完,便大步着出了辦公室,一出辦公室女助理就仿佛從北極回到了三亞般的快意,向公司各部門通知了下班後,便大步的走進電梯,按下了通往一層的按鍵,仿佛怕自己晚出大樓一秒,便會因為某總陰晴不定的情性突然大變而被換回公司。
可今日的慕送,是真的有事。
平時的他似乎從不把員工們當回事,不是文件錯一個字都要求員工加班重寫重弄,就是心情不好,把員工擱下,在公司陪他到心情好轉,不過員工們雖然身心煎熬但卻也心甘情願,他們這位慕老闆雖然有時似乎無情無義沒有人性,但在工資方面卻從來不會虧待他們,只多不少,也從不會虧欠。
辦公室的陳列十分簡潔,該有的都有,還有個單獨的內室,辦公室中心的沙發正面,還有一面專門用來放古玩收藏的水晶櫃,整個辦公室瀰漫着一股清冷暗沉的氣息,倒也和慕送的氣質有着別具一格的合適,見高峰期過,慕送走到辦公桌前,放下喝完的咖啡,拿起手機和鑰匙櫃裏的某串鑰匙,便走了,新區人口繁多,但環境很好,路燈照過,路邊的白樺樹青翠欲滴,花壇里的香雲亭亭玉立,即使是晚上,也能瞧出它們的婀娜。晚高峰一過,道路便行雲流水,路上一路無阻,穿過一座座高樓,慕送來到市局,將他那燙眼的賓利順溜的停在了市區公安局的某個車位上,市局的門衛也不管他,也不多問,只知道他經常來,還總是把車停在市局第一支隊隊長懷南遇的車位上,就只當他是懷隊熟人。
慕送下車,靠在車上,邊聽着今日的廣播邊等着什麼人,不過一會兒,一個打扮不刻意,但又不失雅氣,穿着白色襯衫黑色下裝的男人便從仿佛嵌了鑽的,讓人晃眼的市局門口出來,看見燙眼賓利上靠着的男人,輕車熟路的走到車旁,對着慕送說了句:「走吧」,便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絲滑的坐了進去,慕送也緊隨其後,在手機廣播的播放鍵上按了一下暫停,便打開車門,鑽進車,又順溜地開出了市局。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慕送平日裏很少主動到市局接懷南遇,懷南遇對今日慕送不請自來的出席有所疑問,便一邊把頭靠在副駕駛坐上劃着手機,一邊對旁邊從見到他就沒說過話的某少爺問到,懷南遇生得清明,鼻子高挺,烏黑的頭髮,倒生着一雙讓人見了就不免會心生畏懼的狐狸眼,如果說慕送的眼睛是午夜裏誘人的星星,那懷南遇這雙便是白日裏熱烈的太陽,還帶有伶俐的審判感,也不是工作的原因,從小,懷南遇眼神便生得犀利,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後來長大了,又不負眾望的長成了一個一米八六的高大個兒,杵那一站,誰看了不都得認為懷南遇是某不法勾當組織的地頭蛇。
不過,懷南遇的工作倒和他的長相不相符,年少有為,二十四歲的他,放着自家幾個億的公司不管,倒成了南城市區公安局第一支隊隊長,工作三年便坐上了一些市局老幹部們要十幾年才能坐上的位置。
面對懷南遇的問題,慕送沒有回應,而是一直開着車,不知什麼時候,道路上出現了一個紅燈,周圍的車輛紛紛剎車停下,可慕送卻無視了那刺眼的紅燈似的,自顧自的開着,漂亮的駛過了那個被他忽視的紅燈。
這一幕,被副座上的懷南遇盡收眼底,不過他倒是習慣了慕送的這一操作,而且南城的整個新區都是慕送的,只要慕送剁一個腳,整個新區都會抖一抖,區區一個闖紅燈,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孫子會因為不想要命了去管慕送。
過了紅燈,懷南遇便沒了動靜,慕送也知道,這位一直以來教導自己遵守交通規則的大隊長是因為自己剛剛闖紅燈的行為生了閒氣,便偏過頭,看了眼旁邊早已關了手機面無表情得看着前方的懷南遇,這一看,慕送發現懷南遇秀氣的臉龐上長出了一點鬍渣,隨後轉過頭扔給旁邊的懷公子一句:「你鬍子長了」這一句倒也澆滅了懷南遇的火氣。
誰又知道,旁人面前風度翩翩的大隊長,竟是一位自戀人士呢?聽見這話,懷南遇倒立馬睜開了眼,只見他打開手機相機前置對自己那帥氣的臉龐進行了一頓欣賞,然後又對着他的鬍渣擺弄了半天,慕送也習以為常了他那天生的自戀,一路安逸的把車開回了家。
懷南遇和慕送的家本來很遠,可從去年慕送接管自家家業以來,慕送就不知怎麼的,在懷南遇家的別墅區買了一棟別墅,而且位置正好是懷南遇家別墅的對面。
剛開始,懷南遇還總是盤問慕送,為什麼要搬到自個家對面,可慕送認為這個大自己三歲的老男人問得問題實在無聊,就總是以其他話題繞過懷南遇的問題,不過慕送回想起來,倒也找不出要買下對面那棟別墅的理由,也就是一年前買房時隨便找地,首當其衝就想到了懷南遇家對面空着的房子,懷南遇也不追問,只當慕送是一個人太無趣,也沒幾個知心交底的朋友,在南城,也就只有他家和慕送較熟,數得上來的朋友也是新區那幾個富家的花花公子們,無聊了一起下夜店通宵,租個小團辦party,有事了就都待在家裏,不是抱手機ipad,就是睡覺,慕送有錢,也是花花公子的一員,可他不是抱着手機坐擁金山的假正經。
早在慕送八歲那年父母便因意外雙雙離去,好在和慕送父母慕臨天和宋芸芸的知心朋友段明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親手撫養小慕送,一手接過慕氏資產妥善治理,並在去年慕送二十歲時轉回了慕送名下。
自從慕送接手公司一年以來,慕氏企業可稱得上是蒸蒸日上,起初,不少企業巨亨和慕氏長老們,對慕送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總裁併沒有正眼相看,就當他是來過家家的司令,沒過幾天就會打退堂鼓,可令人汗毛直豎的是,一年的時間,慕氏的分公司便廣布全國,小慕總簽字就是幾個億的收益,前不久,慕送還拿下了趙氏集團出了名的巨寶盆,趙立山的衡水寶店—唐店。
趙立山是出了名的獨斷專行,專橫跋扈的形式作風也是南城不少大佬不敢惹的,可面對慕送這個「不要命」的,趙立山也只能委曲求全,因為他知道,別人可以惹,但慕送惹不起,趙立山惜命,不會因為一個唐店,而真是惹上慕氏慕送,不會以此來搭上自己的性命。否則,他怕自己一句話不對,還是一個看慕送的眼神不對,第二天就上了南城以「趙立山不明死於自家」的話題的早間新聞上。
「你帶了鑰匙了嗎?懷南遇摸了摸褲腰,才想起自己把鑰匙忘在了辦公桌上,並向有自家備用鑰匙的慕送問道,慕送沒吭聲,只是用一雙藍眸看着他,剛開始慕送搬到陵園時和懷南遇來往並不多,只是出門偶遇時相互打個照面,懷南遇的父母懷秦宇和盛薇做了什麼好吃的,到對面喚慕送上家裏來吃,盛薇是段明朗的親妹妹,只是盛薇隨了母親,段明朗隨父姓,盛薇和段明朗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段明宇,段明宇和他倆的關係不怎樣,近幾年又不知混到了什麼地方,已經四五年沒有回過南城,慕送從八歲就跟在了段明朗的身邊,總是能在各種場合和盛薇和懷秦宇碰面,盛薇又知,慕送是哥哥段明朗的心頭寶,對慕送不說呵護有佳,倒也說是有好的都想到他,跟自己半個兒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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